時光總是匆匆而過,在不經意間就已將一日過去大半。路上的有人在行色匆匆,有人在沿街乞討,有人在為自己的水果茶點叫賣,也有人一蹶不振抱著酒壺碌碌終日。有說書人講著江湖兒女過往傳奇。有的人削尖了腦袋現在現實的夾縫之中一心想要活下去,始終相信明天的太陽會更加耀眼。
“話說那魁山之中,居住著一位仙人,有一日,但見天空風云大作,盤旋一條漆黑的龍……”少女懷抱琵琶,彈奏著清平調,映襯著手拿扇子不時拍打驚堂木的說書人。
“小翼,我們在魁山之中的遭遇你可和旁人提起過?”無晝聽了這段書,幾位隱秘的事情在那說書人嘴巴里說出來,一幕幕歷歷在目,生動的讓人可怕。
“從來沒有,會不會是肖游,何三元他兩說的?”
“不知道,要到見了面才能確定。”無晝往說書人的桌子上放了些碎銀子,是為了諸葛輝。
“快走吧!你爹還在我家等著哩。遲到了事情小,暴露了身份可就麻煩大了。”
“不著急,天下叫無晝的大有人在,故意掩飾反而更加可疑,況且早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何必呢?”無晝意猶未盡的看著說書人,直到聽見“請聽下回分解。”才作罷。
走上前去,幫著老人收拾桌上的雜物:“老先生,你這故事在哪里聽到的?”
“道聽途說而已,公子若是聽得舒服,明日可再來。老朽定當教公子聽的滿意。”
“謝謝老爺子,明天再會。”
……
無晝隨夜翼進了坤州守將的將軍府,紅門氣派。無晝懂些書法,看著匾額上的字跡覺得似曾相識,卻始終瞧不出來是那位先生的手筆。紅底金字的匾額,甚是恢弘大氣。
夜槐和鎏備清泉已經在將軍府等候多日。
夜翼帶著無晝大搖二擺的走進莊嚴肅穆的大門,進門的一剎那。無晝莫名的感到一陣森寒,仿佛周圍被一群猛獸虎視,上下一打量,約莫有十道氣機鎖定無晝,蓄勢待發。
夜槐推開門,拍了拍手掌,周邊的氣機立刻退去,自始至終無晝都不曾聽見風吹草動。
“爹,我回來了。”夜翼沖過去,對夜槐畢恭畢敬的抱拳作揖。
“這就是無晝吧!果然天縱英才,小小年紀內力就已經這般深厚。”
“夜伯伯謬贊,小翼也不錯啊!”
“那小子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天下無雙。大公子這個兒子生的好啊!”
隨后從房里出來的人是無晝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離別三年,孩子長高了,長壯了。鎏備清泉也變了模樣,身姿挺拔,俊逸出塵,尚未佩劍卻已有三分劍氣,眉目之中自有一種傲雪寒梅的氣質。
“晝兒。”
“嗯,爹和娘最近可好。”
“很好。”
“那就好。”
這父子二人的對話極為簡單,無晝在路上還滿懷欣喜,真的見到父親時,心中排練的戲份就好像是過眼云煙,這種感動自己的事情無晝已經想象了好幾次,奈何看到父親堅毅的臉龐,簡單的問上兩句。理由很簡單,無晝不想認輸,不想低頭。低頭是什么,是看到父母時就大聲哭泣,或是大發雷霆的埋怨,亦或是開口尋求幫助。
鎏備清泉同樣如此,當真是把父愛如山演繹到了極致,打無晝出生起就沒有抱過無晝,沒有說上一句暖心的話,這是一位文質彬彬,氣質溫和的鐵漢子,講話一貫直來直去,對錯分明。說上一句好聽的吧!哄哄兒子。這只是他最為平常的心理活動。他的一貫作風卻是和無晝只言片語。事后想想自己做的也對: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
夜槐摟著兒子:“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公子開始吧!”
“好,無晝過來。”
無晝默默走過去,右手伸出去又很快的拿回來,始終與鎏備清泉的手碰不到一起。鎏備清泉有所察覺,大手緊緊的握住了無晝的手。那一刻無晝的眼睛閉起來,合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眶還有些許濕潤。
眾人圍圓桌落座。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讓夜翼云里霧里。
這個世界原本平平無奇,沒有金錢和領地的概念,某位大人物為了聯合另一位面的創造而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名為氣運的東西,此后劃分天下九州,在暗中操作著另一位面的一切。自那人來了之后,世界上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原住民的身邊,傳說從那時開始,人死后會去到另一個地方。
這樣的態勢一直持續了近二百年。
然有一日,天空之中風雷大作,兩隊人馬從天而降。
一位手搖白羽扇,頭戴青綸巾,氣質脫俗之人從天而降,落中州而率部下創建天墉城。
另一位盤踞九州之外,與族人自稱司馬一族。
那位大人物就消失在了今后的綿長歲月之中,再也沒有露面。
歷史從這里開始記載。
九州開始出現統治者,金錢與制度開始在各州之間流傳,人們開始認識權力,認識階級。快速發展之下有了現今的兩個王朝,有了江湖,有了門派等種種勢力。
“這就是我從鎏備世家之中所了解的事情,至于當時那兩位仙人為何到此,只有我接替了城主之位后,才可以知曉。現如今司馬氏族想挑起戰火,我懷疑是什么事情的時機到了,所以他們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開戰。”
“其實,從天空降下來的是三位。”無晝看著父親,表述這《三千祿》中的情況。“您所說的天墉城和司馬一族是后來的。還有一位姓周的先來此地,不過他是被那位大人物所招來的,從那個世界來的人都被大人物用手段清除了記憶,而這位姓周的卻逃脫了。還寫了一本書。就是我當年逃學看的那本。爹還記得嗎?你說那是無用之書。”
前些時日無晝在書頁的最后一頁,看到了作者——東吳周瑜的字樣。至于這本書為何會落到無晝手中,或是天意使然,又或是造化弄人。
鎏備清泉松開了無晝的手:“愿意和我回去嗎?”
“不了,我要去參加十介江湖榜。要在江湖上闖出名堂才回去。”
“隨你。夜槐,交給你了。世家之中還有事,我先告辭。”
無晝可以確定的是,曹操這個人是存在的,從書中的故事來看,自己應該是玄德公的后人。
這個世界真真假假,知道了很多事情,無晝的內心自然風起云涌,但是現在該做的只有鼎立江湖,證明了自己并且得到父親的重視。
鎏備清泉和夜槐只是希望兩個孩子可以順著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可惜事與愿違,這樣驚世駭俗的消息竟然讓兩個孩子提不起一點兒興趣。試問,如果有一個重要的人告訴你幼是聽說的傳說真是發生且與自己有關,會是怎樣的表現……
鎏備清泉在遠處看了一眼故作堅強的無晝。打了個手勢:“去跟著小少爺,有情況隨時來報,一切小心行事。”
沒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只是驚起雀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