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還想說些什么,那邊電話倏然掛斷。
——薄府。她淡淡一笑,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桑梓走回幾步,想了措辭,最后說,“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一步。”
薄南生不滿,“回來。”
令薄南生怒氣消減不少的是,桑梓停歇了步子,回頭看了他。
他問,“去哪?”
她想了想,“上班去,上午無故曠班,扣不少工資呢。”
周毅替桑梓解圍,“南哥,人家上個班,你怎么還管得和太平洋一樣寬;小梓啊,你快去昂,免得遲到了。”
桑梓感激地看了周毅一眼,迎著疏媚的陽光,匆匆往外走。
薄南生直覺桑梓那神情不想是要去上班,而是似乎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瞞著他的事情。
遠州市佛比斯山莊。
桑梓的肩膀繃得很緊,像是在極力抑制緊張,卻又沒能克制住。
薄勒海喝了一口茶,在茶桌對面坦然自若地坐著,“桑小姐,請坐吧。”他朝著管家,“你給桑小姐也沏一杯茶來。”
“不用!”桑梓抵觸,她直視薄勒海,“左旭的事,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左先生的腿,還讓他治嗎?
薄勒海許是因為有些燙口,吹了吹,說,“在遠州市,若是我不想給左先生動手術,沒人敢動。”
聲音沉靜得像在說今天吃什么一樣簡單。
他犀利的眼直直望進桑梓的眼底,“南生他,為什么要給你買房子?”
桑梓抬頭,好笑地說,“你兒子從來沒給我買過房子!”
“那城郊那層公寓為什么是你的名字?”
桑梓微楞,最后冷冷說,“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們要好上了?”薄勒海深邃一笑,看了一眼表,許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問,“你說吧,你愛我兒子嗎?”
故意剩著的門縫閃過一道光影。
桑梓狠狠盯著他,“不愛。從來沒愛過。凡是和薄家有關的人,我都不會喜歡。”
她一巴掌拍在他的書桌上,“你已經把我家害得這樣慘,你若是敢對左旭做什么事情,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過!絕對不會!”
薄勒海深沉而慈祥的笑,眼底藏著深淺不定的算計,“好,桑小姐,那我希望你好好照顧左先生,早日裝好假肢康復出院。”
還沒等他說完——
有道光影破門而入。
像夏夜里一道閃電,驚雷鳴動里長而亮的一道光影。
他甚至都不肯看薄勒海一眼,狠狠拉過處在錯愕中的桑梓的手,就要往外走。
“五年前她砍你一刀你問的,我現在又幫你問了,你可曾聽到答案了?”薄勒海依舊不輕不重地抿口茶,話語間甚至帶幾分愉悅。
五年前,他被桑梓劃傷胸口時,倒在血泊里昏迷前說的最后一節,仍然是,“桑梓,你有沒有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