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
“哥哥…哥…”妹妹在身后費力的拉扯著他不遮體的破衣爛服,想叫他轉身。
無奈手一直顫抖著,幾次都不能抓住??吹酵蝗怀霈F在眼前的白袍老者,可能就是剛才哥哥口中的怪人。
怪人都是這樣,容不得別人說他一點不好。
“怎么…”
嘭的一下,腿軟做到地上,驚悚的看著立在破瓦下的張三豐,說不出話來。
“怪老頭有這么可怕嗎?以至于腿軟發麻!”故意逗弄著小孩。
“你,你,你怎么,怎么進,怎么進來的?”結巴,口舌不清。
“我怎么進來的?我聽見有人說我呢,說我是怪老頭,來看看是個什么樣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樣說我!”恐嚇著。
“老,老神仙,你不要誤會,怪,怪老頭可不是什么壞話,稱贊你的,我們都用怪老頭來形容武功高強的人呢!我,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很厲害的呢!根本就不,不用施展給我瞧了,我知道你厲害!”胡說八道。
想說好話去討好,只怪舌頭一直打結。
“結巴?”眉開眼笑,不再逗弄著眼前的男孩,是因看到了比較奇怪的東西。
“你才結巴呢!我說話老順了!”一不留神,平常說話的語氣暴露出來。孤兒寡女,不兇狠一點,怎么存活于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
說完話后,感到不對往妹妹身邊退了一步。他若要出手,得保護好妹妹,雖說這于事無補。
可是眼前人沒有以前看到的那些惡霸的孽氣,反倒是眉親目善的。
“鬼胎?”山前一步,靠近小女孩,手輕輕一揮,一塊黏在皮膚上的泥土飛起,帶動皮毛一起。
“啊——”叫聲刺耳,驚動了四周的難民!
“你干什么?要做什么對我來,不準,我不準你欺負我妹妹!”男孩鬼哭狼嚎,發抖的腿立馬像有了神力一樣,挺身而起,向張君寶撲來。
無奈,怎可近的了他的身。
長袖一揮,立即被定住,不得動彈。
聞聲趕來的百姓,一個個全都手拿著殘棍趕來,想要幫忙,也只能停留在屋外,無能為力。
“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挺有義的!”
轉而看著女孩的傷痕,烏色的肉下,黑血淋漓。
懷中的女嬰又開始起了哭聲,不得不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拍打著,嘴里念著內功心法。
此刻逗女嬰的老者,更讓男孩看不出他究竟要干什么了?
男孩極力的掙扎著,想要阻止面前怪老頭的接下去的行為。
張三豐手掌之上已形成一個劍。凝氣成劍。
“你要干嘛?啊——”叫囂著。試圖想要他停手,不去切割女孩坦露的血肉。
“啊——啊——”又是一聲尖叫后,女孩昏厥過去。
“鬼胎。才離開幾年,就成這個樣子,不知他們在干些什么!”感嘆修煉之人不下上為人間除害,只顧屈伸于山中苦修。
“你才是心懷怪胎,欲圖不軌。你給我住手。”小男孩看著從妹妹身上留下來的鮮血淋漓,仿佛張君寶的劍是割在自己身上,痛苦不堪。
“你小聲點,待會兒還要留著氣力照顧她呢!小小年紀還是挺重情誼的!”邊哄著懷里的女嬰,一邊割去鬼胎衍生在小女孩身體四處的脈絡。
“你說什么?你明明就是個殘忍的劊子手,一劍殺了我吧!不要讓我看到這般場面。你若不殺死我,無論多久,我必將手刃你!”兇狠、堅毅的目光投射到張君寶身上,不免又要分神去顧上一眼。
無論里的修為多高,人性的目光是極具殺傷力的,可以透破世間上最堅固的心。
掃過一眼,做事身旁兩個吵吵鬧鬧的,心煩:“話多,讓你再說話!”
頓時男孩的嘴張不開,難受極了!
“唉,世界又少一個吵雜的聲音,心順多了。好娃娃,別哭了,師父給她拔除這個,咱們就走,回山去!”輕輕拍打的后背。
“破!”手中的氣劍頓時從手中飛逝而出,刺進女孩的胸膛。
“啊——”昏厥的人被疼醒,轉而又昏過去。
“小鬼,哪里逃?!币粋€氣罩立即從手中飛出,罩在墻上,奮力掙扎。
“張三豐,你竟敢多管閑事。我鬼族大軍出世,必將血洗你武當山!”白色的罩子轉而變化為黑色。
那是小鬼化形成氣,想要逃離出去。但它還是小瞧了這個看似小碗般大小的罩子。
奇仙的修為,加上對武學的感悟,這樣的人所形成的氣,不是你想融入就能融入的。畢竟黑白不同,不屬于同一屬性。
“鬼族大軍?聽起來好像挺厲害的樣子。”輕輕的感嘆道。
“有自知之明最好,放了我,否則后果自負!”張狂的語調,就算是備受氣罩里與自己不和之純氣的吞噬,依舊不減狂妄。
“我挺想知道是什么后果會讓我這個活一百多年的老頭負擔不起?!?/p>
“緊、化!”兩聲密令,臉色正經。墻上的黑氣立即消失不見,遠遠的傳來警告之語:“張三豐,你給我記住,此仇不報,誓不為鬼。”
“灰飛煙滅了,還想報仇!還沒等你鬼族大軍前來,我就給你滅掉!”
看著早就看的傻眼、臟兮兮的小男孩,又轉身看著木板上的女娃,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唉,誰叫你們運氣好呢!貧道也就救你一命?!鞭壑?,擺著老道之姿。
右手食指中指緊閉,指著女娃,注入一道靈光子在其身體之內。
“好好照顧,這幾天可千萬不要讓她做什么活,以及下地能免則免,否則像剛才小鬼說的后果自負哦!”對著小男孩說話,抬眼望著破屋外的圍上的貧民,殘得殘,傷得傷。沒有一個好樣的人。
真是可憐了!
“這兒,你們是不能待下去的。待她傷好之后,去尋個好的去處吧!”說著說著才發現小男孩只是瞪著眼珠子盯著他看,一句話也不說。
“你剛才不是話挺多的嗎?這時怎么就不說了呢?你說啊,我現在可以聽。不是說無論過多久必定要手刃我嗎?快快,我想再聽聽你有骨氣的話,這個世間看過太多軟弱之人,突然來得有骨氣的人,還是挺稀奇的。”
男孩很想說話,可是被封住嘴,如何也張不開,如何說出話!
“嗯——嗯——”不停蠕動著舌頭想要撬開嘴皮,無果。只得借助喉嚨鼻道發聲。
“忘了!”才想起剛才對他施過禁言術,不能張口。一個手指輕輕一動,男孩立即張開大口。
“道長,請你救救我妹妹!我做牛做馬必當報答你?!惫虻乖诘?,祈求著。
“我不是已經救了嗎?接下來的事就是你的,好生照料?!?/p>
“道長,這個樣子我怎么能照顧,這兒環境不適合病人。求求救人就到底吧!”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搞得張三豐一個頭兩個大,一掌將他定在墻上。
“我是不可能帶著你們走的,我這還有一個人呢!這株仙草拿著,一天喂她半寸,切記!不可多,否則她會爆體而亡?!?/p>
張君寶從冥元中取出一株低級仙草,翠玉草,在紫落神山上數不盡數,卻是不易取出到這人世間。但修仙之人受傷之后,這則翠玉于事無補,導致其瘋狂亂長。(冥元:修仙之人自帶的儲存空間,隨著修煉變化而變化。)
張君寶曾經移取多棵,想帶回武當山上栽培,總在出結界之時灰飛死亡。手中這一株是自己對著自己置氣用七成氣團保護帶出的,此刻還是晶瑩剔透,綠色茵茵。
男孩收下老道拿出的仙草,又一次跪倒在地。
“求道長帶我上山吧!我想向你學習修仙之術?!辈浑S人愿的懇求。
張三豐看著眼前倔強的孩子,臨危之際依舊不忘自己呵護著的人。也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孩子,你為什么想要修仙呢?”
“我想,我想不必再受別人的欺負打壓,可以保護妹妹,在她生病、受辱時,不讓她在長大之后被無惡不作的官兵帶走。我還想保護窮困之人、被強豪欺侮的人。待我強大,要行俠仗義,盡自己的綿薄之力,改變他人的未來?!眻砸愕难凵裰袀鬟f出這些年受過的種種經歷。這才是個五歲左右的孩子?。?/p>
可是一眼就看出這孩子毫無仙姿,如何可得道修仙。
如果非得修仙改變,得剔骨重塑,削肉在煉,方可大成。
“孩子,你不適合修仙!”一口回絕,似乎有些殘忍,對于有熾熱之心的人怎么可以潑涼水讓他自廢自棄呢!“我這有一本武學經典,雖說不能讓你得道,但保護你兄妹倆,在這紛亂世間是足夠的?!?/p>
說著便從冥元中取出一本藍皮書,首面赫赫寫著“玄疾秘籍”,為幾十年前的玄門的鎮門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