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子昂穿著一身白袍,皮膚雪白,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整個一渾然天成如九天的仙人,只是隨意的穿了件白袍已是美的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樂正在樓下見李子昂,竟不覺得呆了,久久凝視。
李子昂手執折扇,見樂正呆了,不覺得好笑復打趣道:
“你這呆子!”
樂正今日穿著淺青衫子儼然翩翩公子模樣,也是自知失禮便自我打趣道:
“在下本就是癡人。陶公子,今日有何安排?”
李子昂在樓下坐下請拿起茶杯,淺嘬一口悠悠道:
“可知那趙公子平日有什么愛好?可有什么常去之處?!?/p>
“只知他每日都會去平湖邊的‘藕香茶社’坐一坐?!?/p>
李子昂聽得這話眉頭一挑,摸了摸鼻子淡笑。
“哦?這么有雅興,那我們也去坐一坐便是。”
...
待得李子昂用完早飯,便與樂正往那藕香茶社去了。
那藕香茶社建在戊城郊外的平湖邊上,平湖多荷花,景色宜人,便取了那藕香茶社的名字,現正值荷花盛開,那處更是賞荷者頗多,也是頗文雅的地方。
李子昂和樂正來到藕香茶社,樂正打聽到趙清平日的包廂,李子昂便要了那包廂。因的現在正值荷花盛開,所以各包廂幾乎都有人。
至于這個包廂,那掌柜的自然是給趙清留的,李子昂要了來自是花了重金,那掌柜也是會做生意的,收了錢自是好相與。
進了包廂只覺裝飾擺設十分簡樸,入門處是一雕花屏風,屋中間擺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擺著一青鼬瓷盆,盆內是朵盛開的荷花。窗上掛著竹條簾子。再無其他,擺設雖簡單,卻又顯得簡約雅致。
李子昂和樂正點了一壺茶,和幾樣點心,就在此守株待兔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樂正從門外進來眼睛發亮的道:
“來了?!?/p>
過了不久,便聽到門外一男子道
“平日都是我先定好的,今日怎的給了別人?”
那語氣中微微有些怒氣。
那門口的小廝道:“今日掌柜不在,想必是那管事的忘了,公子莫怪,樓上包廂已滿,你看…樓下還有張桌子,要不…”
屋內的李子昂對樂正使了個眼神,樂正會意,走到門口打開門,復做了一輯道:
“這位公子,我們公子說原是不知這包廂是公子定的,如若不妨,可進內一同坐坐?!?/p>
張清見來人一身青衫相貌堂堂,溫文爾雅,便也好奇他們公子是何許人。他轉身對另一黑衣男子有些猶豫道:
“諸葛兄,你看…”
“既然人家誠意相邀,你我豈有駁了人之理?!?/p>
那諸葛淡笑道,復對樂正一拱手道:
“即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二人隨樂正進到屋內,只見一白色錦袍男子,五官生的俊秀,笑容淺淺,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站在那窗口,竟與那荷花相得益彰,給人纖塵不染之感。
那二人進屋之后對李子昂做了一輯道:
“在下趙清?!?/p>
“在下諸葛長卿?!?/p>
李子昂一見便朗聲笑道:“趙兄,諸葛兄,在下陶子木,請?!闭f著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二人也不再拘禮,應聲坐下。
待眾人入座后諸葛長卿打量了一會兒李子昂,面上的神色越發精彩,他輕笑一聲道:
“陶兄也是好雅興,此時荷花開的正好,此間也正是賞荷花的最佳之處?!?/p>
李子昂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倒是子木奪人之美了?!?/p>
趙清聽得這話忙擺擺手。
“誒!哪里的話,相逢即是緣分,你我能有此眼光相中這同一房間,這豈不是緣分?!?/p>
李子昂聽得點點頭,諸葛長卿卻搖了搖頭。
“唉~趙兄此言差矣,此間雖是好間,卻是差了一樣。”
“哦?在下愿聞其詳?!?/p>
諸葛長卿目光繞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子昂道:“自然是缺美人相陪了?!?/p>
李子昂聽得此話淡淡一笑:“諸葛兄倒是個風花雪月之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么。你說是不是,陶...兄?!?/p>
李子昂看著神情賤兮兮的諸葛長卿恨不得出手揍他一頓!
趙清看李子昂面色越來越尷尬,便圓場道:“陶兄想必也是愛荷之人。不如即興吟詩一首。如何?”
李子昂佯裝著看著外面的荷花,過了片刻方道:“世間花葉不相論,花入金盆葉入塵。此花此葉長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p>
“好一個此花此葉長相映,翠減紅素愛愁殺人。陶兄好文采?!壁w清聽得李子昂此詩,頓覺李子昂一語說中了自己的心聲,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獻丑了?!?/p>
其實李子昂哪里曉得什么詩詞歌賦,這首詩還是剛剛自己讓樂正想的。想來果然有了用處。
此后四人相談甚歡,不覺已是日落十分。
李子昂和樂正拜別趙清與諸葛長卿,趙清相約明日一起來此賞荷,李子昂應了,便和樂正往客棧去了。
路上,樂正對李子昂道“陶兄……”
“噓,別說話。”
李子昂讓樂正噤了聲,從剛剛起李子昂就發現有人跟著她,且武功不弱,若是對方動起手來恐傷了樂正,便加快了回客棧的速度。
到了客棧,李子昂回了房對樂正道:“早點休息,有事明日說?!闭f完便關上了門,樂正雖一肚子的疑問卻也只得回房休息了。
李子昂關上門后,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輕抿一口后道:
“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
話音剛落,只見從窗外跳進來一黑衣男子,可不就是今日見過的諸葛長卿。
那諸葛長卿進來后一點不見外的在李子昂對面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復而笑道:
“哈哈,竟看不出陶兄武功不低呢,不,你說我應叫你陶兄,還是…陶..姑..娘..呢,哈哈。”
李子昂聽得此話輕輕轉了轉茶杯,看向諸葛長卿,卻只覺得這人竟沒了白日的溫文爾雅,反倒增了些痞氣,想來白日竟是裝的。繼不怒反笑道:
“不知諸葛兄為何說我是姑娘?”
“哈哈,看來陶姑娘是涉世未深,你只道我是諸葛長卿,卻不知百曉生,我即江湖人稱百曉生,又豈會如那些呆子連男女都不分了?!?/p>
那諸葛長卿說完就色迷迷的看著李子昂。
“百曉生?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李子昂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道。
“那是自然,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間之事無所不知。這世間竟然還有人不知我百曉生的名號?”諸葛長卿面上有些得意。
“哦?那請問這位無所不知的百曉生公子,你可知道你現在所中之毒為何?”
李子昂一手拖著腮,笑意盈盈的看著臉色由白變青的諸葛長卿。
“你….你給我下毒了?什么時候?這水?這水有毒?”諸葛長卿不可置信的問道。
“怎么,江湖人稱無所不知的百曉生連自己中毒了都不曉得?”
李子昂看著諸葛長卿那發青的面色更覺好笑,復又繼續道:“看在咱們白日相聊甚歡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吧?!?/p>
“這毒叫‘不軌之人活不過三天’我自己制的,無色無味,中毒后前兩天什么癥狀也沒有,也查不出。但是中毒之人在第三天便會腸穿肚爛而死?!?/p>
諸葛長卿聽得此話臉色更加鐵青,因為他用內里運轉一圈確實沒發現自己中毒了,遂有些發怒的站了起來。
“怎么,諸葛兄這是要動手?你確定?動武只會加快毒發?!?/p>
諸葛長卿只覺自己實在太失顏面,竟太掉以輕心在這小女子身上吃了癟。
李子昂收了笑,神色突變目光冷冷的道
“說吧,你來此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