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開？離開作何，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公子愛極了你這嬌無力！”手上一用力，人兒又落入了顧青懷中。

沈嬌嬌順勢攀上顧青的肩膀，紅唇貼上了耳珠，吐氣幽蘭，“愛極了我的嬌無力還不知道回來！”

聲音很小，外人看了只當是輕語呢喃，嘖嘖，才什么時辰，就要春宵一刻值千金？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顧青攬住纖腰，往前走去，“本公子不是回來了么？看來嬌嬌對我甚是思念，”沈嬌嬌，秦淮雙姝之一，通音律，善歌舞。當年的凝香歌，紅扇舞比起她的琵琶曲，也是不遑多讓。相引為知己不如說是閨中密友。

“知道奴家思念還不早些回來，虧得奴家苦等……”沈嬌嬌眸光流轉，隱隱看去還有水光浮現，嘟起紅唇，繼續咬耳朵。

“嬌嬌這么愛吃醋，莫非想讓我去找蘇青姑娘？”顧青掩過眼中的笑意，真是愛演，自當奉陪！

“咯咯咯！”沈嬌嬌嗤嗤地笑著，“阿青，你說他們還以為咱們倆不對頭呢，真是眼拙！”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姿勢。

兩人的姿勢像極了調情，顧青也沒有在意，很快，到了秦淮河，沒有胭脂水粉，只有雅致的絲竹聲，數座琳瑯的畫樓迎風飄著絲絳，讓人看了不禁心中放空，“怎么樣，你不在我整理的不錯吧！”

顧青皺起柳眉，她會主動整理？不會是又惹了什么事吧……“嬌嬌，你難道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又是出來迎接，又是整頓秦淮。

沈嬌嬌跺了一下金蓮，“阿青不能想些好的？虧了玲風讓海東青送信，不然我還不知道呢！你還有臉在這詆毀我！”俏臉一沉，不知又讓多少男子傷心。

“你也別急，”顧青空出一只手揉揉眉心，“有了你今日這一出，明日不知多少男子要找我扔雞蛋，還讓不讓我男裝出門？”

“誰叫阿青男裝太迷人！我忍不住嘛！”沈嬌嬌臉上泛起一絲紅色，真的不怪她呀，當初阿青才幾歲，一身男裝就給她迷的七葷八素的，讓她白白交了枉凝香的地契！她還委屈呢！

終于到了玉蘭居，沈嬌嬌眼中劃過一抹狡黠，主動地推開門，準備時間太短，阿青不要介意喲！

玉蘭香，迎面而來的玉蘭香，由濃及淡，從清新到雅致，層層疊疊，撲面而來，這個時候，哪來的廣義玉蘭？響指聲，接著，是絲竹聲。熟悉的曲子，是《春江花月夜》，念風用的是瑤琴，沈嬌嬌也不知何時入了舞池，香肩半裸，衣袖翻飛……笛聲，簫聲，箏聲……玲風不知何時進來的，抱了把二胡，和著曲子拉起來。

聲音停了，沈嬌嬌收住下腰的動作，“阿青！看傻了？！”悄悄地走過去，打了個響指，“阿青，生辰快樂！”聲音很齊，滿滿的祝福，我們的阿青，十七歲的生辰快樂！感謝你給秦淮一個家……“唉！別哭呀！”沈嬌嬌慌了，這是怎么著！怎么哭了！

某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極而泣，顧青抹掉眼淚，“謝謝大家！”

沈嬌嬌給了她一粉拳，“謝什么謝！唉！《春江花月夜》還是你彈得好聽，我們呀就好像是東施效顰，邯鄲學步！”嘟著嘴抱怨。

……知道晚上，宴會才不得已結束，沈嬌嬌豪邁地揮了揮胳膊，“都散了啊！阿青回來是有事，咱們可不能耽誤她，快散了！快散了！”

眾人無比唾棄！誰不知道是你想把酒聊天至天明嗎！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抵是看著時辰不早了，眾人還是散了。

沈嬌嬌厚臉皮地留在了玉蘭居，顧青捅了捅她腰間的軟肉，“若是別人見了你這樣，估計下巴要掉到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別動我！怎么啦，我這樣怎么啦！就算是這樣，我沈嬌嬌仍是秦淮雙姝！別人想都不要想！”沈嬌嬌把身子掛在了顧青身上，嚷嚷著。

顧青嘆了口氣，酒不醉人人自醉，把她扶到床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嬌嬌，快睡吧。”

“阿青……”顧青還沒走兩步，身后傳來低低的呢喃聲，回過頭，“嬌嬌？”

“他為什么不娶我呢？是因為我是歌女嗎？可是我什么都沒做呀！”沈嬌嬌半睜眼，里面好似隔了一層霧，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