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房間的中央，手足無措，無從下手。這已經不是她的房間了，盡管她在這間房度過了她的青少年時期，一直到住校，偶爾才會回來住。可這塊領域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填滿了，每一樣東西都不是屬于她的。

“這幾天姚媽請假了，沒人燒飯。你……”凌言察覺到女兒異樣的神情，下意識地將手插入到上衣的口袋里。他的原意是想拿錢出來讓女兒去外面吃或者是叫外賣。可忽然意識到女兒已經出嫁了，不再是小時候伸手問他要飯吃的小女孩了。他悻悻地將手從口袋里又拿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

”爸，你是不是還有事要出去？我自己等下去外面吃。“她立刻領悟到他的意思說道。這個家一直以來，不，是從母親離家出走之后，再到馮苡進門以來，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這種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她現在總算是回到了家，可這個家又能收留她多久呢。

”好吧。我晚上有個應酬，所以……這樣吧，等我抽空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頓大餐怎么樣。“他抓了抓頭皮，像是為自己解圍地說道。”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那么多事。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哲晨會接你回去的。“

她的嘴角牽了牽，露出一絲苦笑。肖哲晨一點也不愛她，他愛的是姐姐。他怎么會接自己回去。更何況還有個肖哲星在從中作梗。她回去的希望渺茫。對于肖家，她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可是凌家同樣沒有給她歸宿感。

“爸，你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說著客套的話，明知道凌言的心思不會放在自己的身上。

“好，好，那么你自己看著辦吧。”凌言看到她低下頭，黯然的臉色，不由地動了惻隱之心。以前他有兩個女兒，當然不會在意凌恬的感受。可現在凌天走了，凌恬成了他唯一的血脈。不管他有多恨自己的前妻，女兒的身上總歸流著他一半的血。“爸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他說結就結，離就離，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爸……”她追著凌言走了幾步，臉漲得紅紅的，小心地說道，“你別去找他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

“可是你被人家欺負了啊。我能坐視不理嗎？行了，今天就不說這種煩心的事了。你先休息一下。”凌言在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讓她跟肖哲晨離婚。

肖家是誰？是緊緊拴住凌家沉船的繩子啊。他怎么可能放棄。

她目視著父親離去的身影，再回頭看看這間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陌生感。這間房沒有床，今天晚上她要怎么睡呢。她一直等到晚上，凌言與馮苡還沒有回來，她只好叫了份外賣，胡亂地將自己的晚餐打發掉了。她又從凌言的臥室里翻出一條被子與枕頭，抱到客房打起了地鋪。

等到第二天凌晨的時候，打了通宵麻將的馮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