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爹,娘......”睡夢之中,趙云汗水滾滾滴落,他再一次夢到了父母的慘死,嚇得猛然伸手坐了起來。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將他雪白的衣服染上了一層金黃。
他俊俏的小臉蛋顯得十分的蒼白,打量了一番四周之后,口中喃喃道:“這是哪里?”
腦海中回想起被王越自草原上救起時的場景,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潮紅。他隱約覺得,救下他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
王越正在庭院之中練劍,聽得趙云的呼喊之后,當即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的眉頭緊皺,想到趙云可能存在的可憐身世,一時間,竟然有些局促了起來。
畢竟就算是一個孩子的天賦再好,若是他的心性不符合他的武道精意的話,恐怕今生也難以完全的繼承他的衣缽。
邁著沉穩的步伐推開了房門,盡量地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和藹了一些,緩緩走到趙云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并無發燒之類的異樣之后,方才開口詢問他的身世。
趙云卻是自始至終都閉口不言,王越知他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也不好再打擾他,于是搖了搖頭,正要起身離去。
趙云卻是突然自床鋪之上摔了下來,聽得身后的動靜,王越急忙轉身,小趙云卻是“啪”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向著王越磕了一個響頭道:“弟子趙云,懇請大俠收弟子為徒。”
王越身形一頓,然后卻是伸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問道:“你為何要隨我習武?”
趙云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殘殺父親的兇手模樣,雙眼之中流露出了一絲絲痛恨之色,咬牙切齒地說道:“云父母為奸人所害,想要親手為父母報仇。”
王越見趙云拜師,心底本是暗自欣喜。但趙云乃是為仇怨習武,又恐他報仇心切,不打下牢固的根基便急于求成,難以繼承他的衣缽。
有心敲打于他,但當他將目光盯向趙云的雙眼之時,卻是心神一顫。
那本當是一雙十分清澈而又無垢的雙眸,如今卻是布滿了血絲。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王越,眼神之中滿是堅定之色。
王越本欲開導于他,在見到他仇恨的雙眸之后,卻是打消了主意。他本就是恩怨分明的主兒,雖然追求上更偏向于榮華富貴,卻并影響他豪邁的本性。
“男子漢大丈夫本就當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只要我教導得當,也不懼他不成器。”心思如此,王越當即便朗聲道:“為師王越,江湖人稱我為‘劍圣’,乃是天下第一的劍俠。你且先為我的記名弟子,也不算辱沒與你。你先跟著我熬練根骨,溫養內家真氣,然后等你武功有成之后,為師再放你去復仇如何?”
趙云的面色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潮紅,王越之名他前世便已有聽說,不知是那個伙伴與他談論起三國人物之時有所提及,還說他比天下第一戰將的呂布都要厲害。為此他還與那小伙伴吵了一架,最終不歡而散。
他本當是那救命恩人乃是一個尋常的英雄人物,他拜其為師,學習武學基礎,打下了一定底子之后,然后再參悟奇書,或者尋找傳說之中的槍神童淵拜師。
如今卻是遇到了一個與童淵齊名的高手,他心思著:“不管十年二十年,只要學成了他的本領,將來也一定能夠為父報仇。”
于是當即便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著王越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口稱了一聲:“師傅......”還不待那王越答應,他的腦袋便是一昏,暈倒了過去。
三日之后,中年宦官找到了王越,言說道:“王大俠,本月宮中令我挑選十名北地的高手入京師拱衛天子,不知王大俠可愿前往洛陽任職?”
王越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欣喜之色,他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后道:“我與小徒商議一下,改日便隨大人啟程。”
言罷之后,他便與中年宦官拱手道別,現今大漢雖然是天子與門派共治天下。但是天子依舊擁有著無人可以匹敵的權威。
能夠成為天子親軍的一員,榮華富貴倒是其次,權利與榮耀才是讓王越著迷的東西。
他在后院之中找到了正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扎馬步同時感悟氣機的趙云,站在他身邊看了許久之后,見他的腳步雖然依舊有些虛浮,卻自始至終都不曾挪動分毫,王越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心中夸贊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云兒,為師將要前往京師任職,你去收拾一番,我們一同前往洛陽。”
王越的聲音在趙云的耳邊響起,他的身形禁不住一顫,卻是并沒有絲毫的動作,許久之后,卻是突然開口道:“師尊,弟子想要留在北地,去常山。”
正面含欣喜之色的王越當即面容一僵,問道:“云兒何止如此?”
三日來,趙云便已經冷靜了下來,前世的他雖然只有十六歲,只是一個初中畢業生,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寒窗苦讀十年。
他通過分析之后發現,就算是自己修成了王越的絕技,但是他畢竟是一個人,勢單力孤。常侍府是個什么機構他并不明白,但是他卻知道,常侍府是跟魔教董卓勾結的勢力,他若是與王越一同去了洛陽,今后如何動手向董卓復仇?
自古忠孝不兩全,他欲全孝道,那么自然便是要以向董卓復仇為要,依稀記得與董卓為敵的最大勢力有袁紹,同時也想起了《三國演義》之中記載的董卓在黃巾起義之時會有一次打敗,心思若是不能在黃巾起義之時殺死董卓,便跟隨著袁紹討伐董卓。
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以至于到現在都未曾弄明白,這世界與他想先之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以至于,他繞來繞去,還是繞上了一條與原本的趙云命運并無多少相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