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謝謝?”
“還有我最珍貴的東西。”
“什么?”
“已經給你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月兒一邊笑一邊咳嗽。
“好了,只是開個玩笑,你傷那么重,還是不要講話的好。”
剛到逸王府,軒轅逸就沖了出來,見月兒傷的十分嚴重,立即將她打橫抱在了自己屋內的床上。
“公主,說句不該說的,你怎么把情敵領回府來了?”若琳接過菜籃,瞥了眼趙麗兒。
“是啊,不敢相信吧,我還親手把她送到了軒轅逸的床上。”顧傾城直盯盯地看著軒轅逸給月兒把脈的神情,有些落寞。
“公主,你誤會了,月兒小姐只是我們王爺的妹妹。”
“妹妹?”顧傾城一臉迷茫。
“啊?啊。”若琳暗怪自己多嘴,又不得不繼續解釋:“月兒小姐是王爺的親妹妹,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公主,你可千萬別跟他人提起啊,不然我們逸王府的人都要遭殃了。”
“這么嚴重。”顧傾城心下一想,王室丑聞一向不少,尤其像軒轅國這樣后宮復雜的國家,軒轅逸有個親妹妹倒不足為奇。
“嗯。”若琳點頭。
知道月兒是軒轅逸的妹妹后,顧傾城一直照顧著月兒,直到她痊愈,還以月兒是自己救命恩人為緣由,將她留在了王府上,悉心照料。
只是很好奇,一向視妹妹為珍寶的軒轅逸在那天晚上為月兒診完脈后,一直早出晚歸,不見蹤影,府里的大小事務也都全權交給自己處理,這讓顧傾城莫名地有些擔心。
一日,顧傾城坐在院內,正想著師父師母打聽親人消息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忽聽院外一陣嘈雜,不由有些好奇。
“回公主,是玉麟國的王爺墨子羽。”
“王爺?”顧傾城的思緒不由飄向遠處,時光果真如白駒過隙,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當年年少莽撞的皇子,如今竟成了王爺,也是,當時的太子爺都成了皇上,皇子的身份也該升了。
“是,聽說他還帶了嬌妻過來,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拴住玉麟國大家閨秀們朝思暮想的情郎。”
“真不害臊。”顧傾城笑指著若琳的小腦袋,內心依舊苦惱著一直以來的心頭大事。
母后現在在無影國,那里素來無人問津,顧笙銘的人不可能會找到那,況且有老前輩在,母后在那里是最安全的。不過父皇、皇姐、皇弟到底在哪?冷情說父皇在逸王府,可為什么自己找了這么久都未曾找到?況且,她相信軒轅逸,可到底哪里出了錯誤?師父師母怕自己一個人闖蕩江湖危險,已在玉麟國數日都未有消息傳來,何晟孤身一人到了南璃也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冷情更是一直借助天衣閣的力量為自己廣泛探聽,但為什么這么久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還有哪里是自己忽視了的地方。
“五公主,王爺回府了。”若琳開心地回道,以為顧傾城這些天悶悶不樂是因為沒有逸王爺陪在身邊,所以軒轅逸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通知顧傾城。
“走,去大廳。”
“王爺呢?”顧傾城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問。
“王爺在書房。”旁邊的丫鬟回道。
“書房?”顧傾城眼睛一亮。
“對不起啊,公主,我看到王爺進門高興糊涂了。”
“沒事,我們現在去書房就是了。”
“公主。”若琳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王爺有命,未得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書房。”
“是嗎?”顧傾城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前,她確實把自己能去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可偏偏忘了這偏僻之處的書房,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很不安。
夜里,趁大家都在熟睡,顧傾城悄悄避開守夜的侍衛,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
看著里面的燈火通明,顧傾城果斷地躲在一旁的花叢中,想趁軒轅逸走之后一探究竟。
誰知蹲的腿都麻了,還不見里面的人出來。
正當顧傾城想換個姿勢繼續蹲點的時候,書房的門開了,走出來的是一個明艷的少女,借著書房門口的燈籠,顧傾城清楚地看清了那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趙麗兒。
顧傾城的心瞬間降至零點,腳毫無征兆地崴了一下。
“誰?”軒轅逸警惕地轉身,眼看就要過來。
“我去看看。”趙麗兒一個飛身過來。
顧傾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趙麗兒和軒轅逸都不是好糊弄的人,為今之計只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啊?”
“怎么了?”軒轅逸看著受驚的趙麗兒,上前急問。
“貓。”趙麗兒緊緊抱著軒轅逸的腰身,整個人縮在了他的懷里。
顧傾城難過地別過頭,不想看接下來的畫面,可偏偏地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唯恐他們發現自己,只好忍痛眼睛直盯著前方。
“既然沒事,你就回去吧。”軒轅逸說完,拉開趙麗兒,出掌將書房的燈悉數熄滅,向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哎。”軒轅逸剛一撒手,趙麗兒便順勢倒在了地上。
“練武之人什么時候變的這么不小心了。”軒轅逸一邊責怪一邊蹲下身子。
“就是不小心才崴到腳的嘛”趙麗兒嬌嗔。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軒轅逸親自上完藥后,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趙麗兒竟順勢拉著軒轅逸,在他臉上印下一吻,方起身飛走。
走之前,還得意地向顧傾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淚水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流下,顧傾城有些后悔,自己的固執,到頭來辜負了別人也辜負了自己,也許,她到底還是信錯了人。
看著軒轅逸走遠的背影,顧傾城緩緩站起身,將眼淚擦干,兒女情長不適合她。
只是,才剛走上門前的樓梯,腳底就開始塌陷,顧傾城暗驚,恐怕這里才是逸王府真正的核心所在吧。
顧傾城一個翻身,退回原地,還沒站穩,四周突然有一股煙霧射來。
憑著大夫的直覺,顧傾城知道這種毒藥非同小可,正要從包里拿出解毒的藥物,毒氣已經快速地蔓延到了自己的身邊。
雖然服用了藥物,但顧傾城還是覺得有些眩暈,勉強站好,腳底又突然空出一片板磚,顧傾城本能地抓住洞沿完好的板磚,可還沒緩過氣,手握的那塊板磚又再次淪陷。正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緊緊抓住時,一只溫暖的手伸了過來,顧傾城再次本能地抓住。
軒轅逸抓著顧傾城的手,任她在空中旋轉,最后伸手攔住她的腰:“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顧傾城松開軒轅逸的手,往后稍退一步,腳底的板磚又開始淪陷,反而被軒轅逸拉的更緊。
“你不要命了。”
“這是什么地方?”顧傾城質問。
“書房啊。”
“是嗎?”顧傾城反問,好好的書房怎么會比兵家重地防守的還要森嚴,顧傾城肯定里面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信的話,就進去看看嘍。”軒轅逸一臉的輕松,倒在顧傾城的意料之外。
“逸王爺相邀,不敢不從,煩請帶路。”顧傾城愈發覺得他欲蓋彌彰。
“喂,你干什么?”見軒轅逸二話不說就抱起自己,顧傾城一臉的憤怒。
“帶你進書房啊。”軒轅逸壞笑著解釋:“這里被我布滿了機關,你是走不出兩步的。”
房內,顧傾城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陳設,與普通的書房無異,只是愈發想不明白軒轅逸為什么要布滿機關。
“王爺真是好興致,這個古董花瓶色澤清明,雕刻精致,應該是價值連城的吧。”顧傾城說著轉了轉花瓶,見沒有任何動靜,又上前觀摩了一遍書畫:“只是這書畫倒不像文人墨客的畫風。”
“傾城,你到底怎么了?”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了她的疏離。
“沒什么,只是對逸王爺的書房十分贊賞。”顧傾城怕軒轅逸起疑,復又說道:“只是今天有些睡不著,所以想向王爺討本神農百草經。”
不知信也不信,軒轅逸并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里面的神農百草經,遞給顧傾城。
“還有這些,都是我命人搜集來的醫學名著,本想著送給你,只可惜一直不得空,今日正好,明珠總算開封了。”
顧傾城上前翻了翻書籍,全都是跟醫學有關,莫名地有些感動。
“勞王爺費心了。”
“我們之間有必要這么客氣嗎?”軒轅逸輕輕擦拭著顧傾城額頭的汗珠。
顧傾城本能地將軒轅逸的手推在一邊,轉身拿起桌上的書籍,可還沒走兩步,腳已經完全軟了下來。
“傾城。”軒轅逸將顧傾城抱到書桌后面的楠木椅上,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十分震驚:“你的腳踝怎么腫成這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設的機關,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跟你沒關系。”顧傾城本來想這樣說的,可看著一臉緊張的軒轅逸,又有些說不出口。
“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但這個藥的藥效還是很好的。”
熟悉的藥味傳來,顧傾城不屑地收回紅腫的右腳,只覺得惡心。
“別動。”
“我自己便是大夫,不敢勞逸王爺大駕。”
“傾城,我們之間說話必須要這樣帶刺嗎?”
顧傾城也不說話,只是很認真地給自己上藥。
“傾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只要你說,我一定改。”
上完藥,顧傾城想著反正一時半會,腳也走不動,索性就拿起手邊的書認真地看了起來,絲毫不理會一旁的軒轅逸。
“太晚了,要不今天你先回房休息,明日再來看也不遲,左右這些書都是你的。”軒轅逸將顧傾城手頭的書合上,討好地說道。
“天色不早了,逸王爺早點回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地看會書。”顧傾城再次將書翻開。
軒轅逸上前抱住顧傾城,許久才放開,拿起紙筆,將書房前后的路線圖畫了下來,仍有些不放心,將身上的外衣搭在了顧傾城的身上:“天寒夜冷,你也不要看太久了。”
聽著軒轅逸走遠的腳步,顧傾城慢慢地拖動著受傷的右腳,將書房內的暗格擺件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仍舊不見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不覺有些心灰意冷:父皇,你到底在哪里?
淚水不自覺地滴落下來,顧傾城緊緊地縮成一團,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生存的暖意。
房頂上,軒轅逸掀開瓦片,將一切收入眼底,有些心疼:為什么你的心里藏了這么多事,卻總是選擇一個人默默承擔,你可以讓何晟幫你,讓師父師母助你,甚至讓冷情幫你,可為什么卻對我只字不提。雖然到目前為止,我也并未打探到你母后、皇姐與皇弟的行蹤,但說出來,總歸心里舒服些,可是你為什么那么傻呢?
第二天早上,軒轅逸早早地做好了棗泥糕,準備給顧傾城一個驚喜,但走進書房,卻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堆醫書整整齊齊地躺在桌子上,軒轅逸莫名有些心慌。
“奴婢見過王爺。”若琳一頭霧水地看著闖進房內的軒轅逸,看他緊張的模樣也跟著緊張起來。
“公主人呢?”
一聽這話,若琳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暗笑軒轅逸的魯莽,只不過沒敢說出來。
“回王爺,五公主出去了。”
“她怎么可以就這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怎么可以?”軒轅逸喃喃自語。
“五公主不過出去到街上走走,最多不過傍晚就會回來,王爺連這回都等不及了?”若琳忍不住笑道。
“你說她沒有不告而別?”軒轅逸一下子精神起來。
“什么不告而別?五公主的東西全在這里,王爺您想到哪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剛到酒樓,店小二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就知道您要來,早就為您定好了二樓的雅間,客官,請這邊走。”
顧傾城跟著小二到了雅間,點了壺上等的龍井,眼睛瞥了眼四周,悄聲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