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換了一身飄逸的白衣,手搖折扇,一臉的肆意,走在街上,四處看著,卻心中不禁暢想著,再見到單汐那姑娘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她會是驚喜,還是依舊淡笑,平靜無波,想著,嘴角微微揚起,每每想到關于單汐,他都會如此。
沒有了林昭銘的保護,趙禎走在街上還算是低調,遠遠的望著眾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地方,將信將疑的湊過去,對著眾人歉意的笑笑,擠到最前排,他確實是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陣仗,戲臺上有幾個少年模樣的孩子,四個大人,三女一男,男人一身青衣,長相并不出眾,卻是一身好功夫,一個看似病態(tài)的女人一襲紫裳,而另外兩個,分明是單汐和千愛。
表演結束,眾人響起掌聲,紫裳拿著銅鑼去集錢,單汐和千愛幫著青衣收拾東西,一臉的笑意,寵溺的摸摸辛苦了一番的孩子們,仿若周遭一切均入不了她的眼。
當紫裳拿著裝滿錢的銅鑼走回來,單汐霎時間被那突兀的一錠銀子吸引,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道:“誰出手這么闊綽?這么大一錠銀子。”
單汐驚訝是必然的,想她在長平大街上坑蒙拐騙這么久,除了在妓院賭坊這種地方,運氣好了可能騙到這樣的銀錠子以外,其他還真就沒有一個人,出手大方到打賞一錠銀子的。
紫裳一臉病態(tài),溫柔的笑笑,把手一指,說道:“他是剛剛才過來的,放下了一錠銀子,就是那邊的那位公子,應該是個富家子弟吧。”
順著紫裳手指的方向看去,千愛明顯的眼中一亮,又驚又喜道:“小姐你看,是邵公子誒!”
單汐倏地轉過臉去,也是不禁一驚,沒想到,就這么巧,又見面了,如此的緣分,這小子,恐怕怎么也難逃她單姑娘的魔爪了,想來,這個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單汐也是不會放過的,一座金山放在身邊,不搬白不搬啊。
仿若,自從昨天共過一番患難之后,千愛便不太害怕趙禎和林昭銘這兩個大氣場的男人了,甚至是很期盼著見到他們兩個,不為別的,這兩個大少爺,確實是太,揮金如土了,以至于每次只要見到他們,她家小姐都會異常開心,而讓她家小姐開心,便是最讓她千愛驕傲的事情了。
單汐輕抬明眸,清亮的大眼睛看過去,趙禎正沖著她微笑,那抹微笑,竟然是那么好看,陽光照下來,仿若有一個大大的光暈包圍著趙禎,這男人,怎么以往沒有覺得他這么俊朗,不知是不是哥哥早上的一席話,感覺似乎不一樣了。
趙禎始終笑意盈盈的看著單汐,直到單汐嘴角慢慢暈開一抹微笑,趙禎心頭微顫,陽光下的笑臉,竟會讓他一個萬盛至尊的心,跳的如此之快,這丫頭,是個騙子來的,指不定下了什么蠱,但是,不得不承認,那笑臉,很美。
正在趙禎思緒飄飛之時,完全沒有注意到單汐漸變的臉色,從她的角度,剛好看到一幕,此時趙禎的身后,一個小子正小心翼翼的割著錢袋,單汐微微一怔,笑意盡失,丹唇輕啟:“東西竟敢偷到貴客身上,小子,你倒大楣了。”
聞言,小子心頭一顫,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單汐,轉頭縮進人群中,單汐輕功運起,飛身而下,不管不顧的沖進人群中。
“啊我的錢袋!”聽了周圍人小聲的議論,趙禎才下意識的拍拍自己的身上,微怔,繼而匆匆跑向單汐追去的方向。
千愛倒是沒有在意,收拾收拾東西與青衣紫裳離開。
話說汴京城里錯綜復雜的小巷子不少,偏偏這個小子運氣不好,跑進了一條死胡同,他頓時只覺心一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過身,只見單汐悠悠閑閑的走近,臉上滿是一貫的微笑。
雖說這個姐姐,他與她同吃同住同賣藝兩年有余,他對她熟悉無比,只因她從來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無論什么都依著自己,然而,今天似乎觸及了她的底線,她很不高興,所以,他開始害怕了。
笑意漸收,清眸漸冷,單汐步步緊逼,直直的將這小子抵在墻角,拎起他的衣領,臉色并不好看,淡淡的眼神,她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然而就是這樣的淡漠,讓小子感到不安與恐慌。
雖說是一口一個小子叫著,但人家也不過只比單汐小了兩歲而已,她十八,他十六,卻她像個大姐一樣,時時以強大的氣場壓制著他,講道理,連帶著,威脅。
單汐敢這么做,這小子恐怕也得收著,只因為此時站在他身前的,是他的,也是整個梧桐大院的希望。
趙禎快步跑進巷子,但見此情形,也并沒有上前,而是隨便找了個地方靜立,等看這一場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