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趙禎轉轉自己的腦子,翻找著半個月前的記憶,始終沒有所謂的婚事只說。
趙禎突然想到一事,恍然坐直身體,說道:“匆忙出宮,朕竟忘了此事,上官奕的奏折,朕,還沒看?!?/p>
趙禎不由的尷尬一笑,上官奕撓撓頭一時語塞,自己還在興高采烈的籌備著,合著那邊皇上根本還沒批。
而剛剛憤憤不平的上官淇兒險些癱軟在地,額上冒出絲絲細汗,她還是撫了撫身,顫顫巍巍的輕聲道:“皇,皇上,對不起,淇兒不該冒昧的指責您,還望您恕罪?!?/p>
“無礙。”趙禎頷首笑笑,說道:“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們也原諒朕的無心,此事,便權當朕沒有說過吧?!?/p>
上官奕起身,拉住欲走的照著,抱拳頷首,說道:“皇上,待臣大婚之后,即刻便可上任,若是此事不急,靜待幾日,臣即刻動身前去賑災?!?/p>
上官奕此話一出,趙禎著實是困窘,尷尬是少不了的,他是極不好意思的,作為好朋友,他不知道人家上官奕的婚期也就算了,竟然還在人家成親之前,提出讓上官奕帶隊賑災,當中的糾結可想而知。
趙禎舔舔唇,頗為難的說道:“這……你剛成婚便遠走,總是不好的?!?/p>
上官奕手搭在趙禎的肩頭,極為釋然的笑笑,說道:“妻子以后有的是時間陪,然,災民們的生計卻是不能再拖了,皇上,讓我去吧?!?/p>
趙禎眉頭輕皺,搖搖頭,拿下上官奕的手,說道:“不行,上官奕你能不能不讓朕這么尷尬,我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你讓朕以后怎么面對你,怎么面對你入宮請安的妻子,你別去了?!?/p>
上官奕站直身子,淡淡道:“那我不成親了,即刻便啟程賑災去,省的皇上沒法面對繡菱?!?/p>
上官淇兒不經大腦,沖口而出,道:“哥哥不行,你別鬧了好不好。”
“上官奕你威脅朕?!壁w禎咬牙切齒的指指上官奕,繼而放軟了語氣,說道:“好吧好吧,不逼你了,你不成親,朕更沒法面對蘇家小姐了,行了,成親過后,便去賑災吧。”
深諳上官奕的脾性,上官淇兒不再言語,只要哥哥能如愿成婚,那成婚之后的事,也便沒什么可擔心的了,而趙禎也是了解上官奕的,此事一旦他趙禎提過,便是不成婚,上官奕也要將賑災糧餉護送至漳州泉州,比起毀一樁婚,這還能讓他減輕些深深的罪惡感。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趙禎卻完全沒有睡意,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翻著白眼,若說出了皇宮,被差出門辦事,晏寒楓似脫韁野馬玩開了,遲遲未歸也便算了,怎么一向老實巴交的林昭銘此番出門也竟幾日了,還沒回來,不會是辦事途中巧遇晏寒楓,被人拐走了吧。
正想著,林昭銘和晏寒楓一同出現在門前,趙禎不禁瞪大了眼睛,他這張嘴,未免也太靈了些,竟然給他猜中了嗎?
“公子,我們回來了,近日可有什么事情發生?”林昭銘走進門第一句便是開口詢問著趙禎近況,他可是害怕這主子出什么問題,無論大小,都夠讓人膽戰心驚的了。
被他這么一問,趙禎倒也不忍生氣了,原本心中憋著的一肚子訓斥的話,竟就這樣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趙禎笑笑問道:“沒事,你們兩個一起回來,我倒不知道該先問誰的好了?!?/p>
“讓昭銘先說吧,我不急?!标毯畻鞯故侵t讓,自顧自的坐到桌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漫不經心,趙禎隨口一問,道:“怎么?你們兩個是一同回來的?”
林昭銘斜眼瞟了瞟晏寒楓,撇撇嘴,說道:“碰巧遇上了,他呀,險些一頭扎進妓院里,我見了,給拉回來了。”
趙禎也是不禁瞟了瞟晏寒楓,輕笑,也不愿多說他什么,轉臉向林昭銘,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這個單汐,是個行俠仗義,樂善好施的人,她還往災區捐過不少銀子,而且這個人在皇城中風評很好,所謂的單家人其實都是她一個人,她確實是養了一大家子的人,卻鮮有人知院落所在,她在街上行騙兩年,騙術縱使如出一轍,也總是有人買她的賬,我輾轉幾日,查到最深的消息,也只是個不確定的說法,據說,她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卻神秘的很,無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p>
林昭銘滔滔不絕的說了這么一大堆,卻趙禎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完全沒有一絲驚訝,因為這些,他都已經在這幾日,自己親眼見過而且親身經歷過了。
趙禎嘿嘿一笑,說道:“其實除了這丫頭的真實身份,你知道的這些,我也已經知道了,不止如此,我也到過她所謂的家,見過了她那一大家子的人了。”
林昭銘著實無語,他辛苦奔波了這么久,竟然,公子都已經知道了,這也……太折騰人了吧,但見他家公子俊美臉上明顯多出的那一抹笑意,或者為了安慰自己,暫且當成是公子為了和單汐單獨相處,才支走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