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太后劉娥的寢宮,院落清靜雅致,盛開著芳香怡人的嬌花,下人不多,各自井然有序的忙著。
趙禎帶著兩位皇妃進殿,林昭銘找了個由頭在外等著,屆時,上官單汐帶沅冉來到。
上官單汐身穿大朵紅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臉上蒙著白紗巾,露出的只有那畫的嫵媚的眼睛,和斜插在發髻上的珍珠碧玉步搖,款步走著,一派大家閨秀的落落大方。
林昭銘細細的打量著,這般妝容,太不像單汐了,然而上官單汐走過他身邊,瞪了他一眼,林昭銘愣是沒敢說話。
上官單汐穩穩當當的走進壽康宮正殿,打量了一番,雕梁畫棟,雖不是金碧輝煌,但也高端大氣。
皇太后劉娥,身著一襲褐袍,綴琉璃玉珠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姣好的面容,竟然年輕的一塌糊涂,任誰也看不出她竟是一個二十幾歲大小伙子的母親,威嚴不茍言笑,淡眼打量著上官單汐。
貴太妃楊修嫻落座她身側,著一湘暗紅色霏緞錦袍,袍上大朵大朵的金花,更顯雍容,光滑的臉上,鮮有皺紋,與皇太后不同的是,她慈祥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對上官單汐也是一番驚艷。
德妃晏雨寧淡然,不喜不怒,賢妃呂婧媛昂頭媚笑。
最引得上官單汐眼神停駐的,自是端坐正位上的人,此男自是趙禎,龍袍加身,慵懶靜坐,面上平靜無波,淡漠抬起冷眸,不慍不喜,不形于色,任誰也看不出他此時的心境,只知他在細細打量,打量著自己,眉蹙著,終不語。
看著此時的趙禎,上官單汐一時不知所措,深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會被他看出端倪,趙禎的聰明,她是領教過的。
見上官單汐默然不動,沅冉輕步上前,在耳邊提醒著:“主子,無論如何,撐過這一會兒,千萬不能失儀。”
上官單汐這才回神,沖她點點頭,走到正中,撫身請道:“臣女參見太后娘娘,貴太妃娘娘,愿二位娘娘如意吉祥,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福。”
“起來說話吧。”劉娥淡淡道,上官單汐輕舒一口氣,鳳眼半彎,盈盈起身。
劉娥眼眸清靈,淡淡輕瞟,看到上官單汐臉上那一方輕紗,柳眉微蹙,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上官單汐不禁心頭一驚,偷偷的瞟了沅冉一眼,沅冉咬咬丹唇,沖她堅定的點點頭。
見識,上官單汐深呼吸,盡量將聲音變細,撫了撫身,溫柔的開口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今日紅疹病發,才不得已蒙紗上殿,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本來在御花園中便被她嚇的不輕,給皇上告狀又沒有占到便宜,心中本就窩著一股火,這上官汐兒竟然還沒給自己行禮,便又惹得呂婧媛心中不快。
思襯片刻,呂婧媛心生一計,一側嘴角輕揚,滿滿的奸詐與陰狠。
呂婧媛美眸輕抬,媚聲媚氣的說道:“紅疹病發?剛剛在外面盛氣凌人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般嬌弱啊?好,你說紅疹是吧,為什么會起紅疹,什么時候起的,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就是欺君罔上了。”
上官單汐一時沒了主意,斂眸靜立,心中暗自思襯,堂中霎時,寂靜無聲。
楊修嫻溫柔輕笑,輕語道:“誒,賢妃你這話可重啊,哪有欺君罔上那么嚴重。”
劉娥淡眼看看楊修嫻,知道這老姐妹對上官汐兒多少有些偏愛,不語。
呂婧媛眉頭輕挑,淡淡的說道:“那上官汐兒你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沅冉撲通跪倒在地,說道:“是奴婢的錯,奴婢不小心將漆樹油沾到主子的臉巾上,早上還好好的,出門前主子說身上癢才知紅疹病發,主子心疼奴婢不讓說,如今卻不得不說了。”
劉娥覺得有些不對,淡淡的開口,問道:“沅冉你從小入宮,伺候過那么多位主子,竟也會出如此紕漏?”
沅冉說道:“正因為從未出過錯,沅冉此次才不知如何是好,只請娘娘責罰。”
楊修嫻溫柔又有些嗔怪的開口道:“罰什么?誰能無過,記著以后小心謹慎就是,起來吧。”
沅冉謝過二位便起身,上官單汐兩人相視一笑。
呂婧媛絲毫不服氣,說道:“皇上,她在撒謊,臣妾不信她是真紅疹病發。”
趙禎看看上官單汐,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么,說道:“想知道真的假的也不難,揭下面紗一看便知。”
上官單汐心中一驚,拉拉沅冉的衣角,然而皇上這么說,沅冉也不知如何是好,皇太后也應允了,心玉壞笑著走過來,上官單汐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然而說巧不巧,這時,裴安匆匆走進殿中,道:“奴才參見皇太后,貴太妃,二位娘娘,皇上,晏大人回來了,說是有急事稟報,皇上是否先回福寧宮?”
趙禎點頭,對劉娥和楊修嫻說道:“母后,小娘娘,寒楓回來定是有了捷報,反正請安過了,那朕就先回去看看。”
趙禎出門,上官單汐禮貌行禮,她與沅冉都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