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的困局,周子怡手握長劍立于一側(cè),兩個男人兇神惡煞,立于另一側(cè),保不齊會打起來。
青衣淡眼掃過三人的裝扮與氣勢,不禁微微一笑,卻是淡淡的說道:“真是抱歉,三位客官,小店真的已沒有空房,請到別家店去吧,我們這里也快打烊了,還請你們盡快離開吧。”
周子怡啪的將長劍拍于長桌之上,冷冷的說道:“不行,我有要事,今日一定要住這兒。”
男子中略顯老成的,名叫楊克,是青桐的長老,狠狠的說道:“老板,你可得一視同仁,給她安排就要有我們爺倆的地兒,她在哪,我們就在哪。”
周子怡斜眼瞪著兩個男人,瞬間爆發(fā),冷冷的吼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青桐派為何對我峨嵋苦苦相逼,如今我雖一人在外,卻也不能任你欺負(fù)。”
男子中年輕人就略顯青澀,名為劉斐益,他惡狠狠的說道:“好個峨嵋烈女,我今日就解決了你,為曉曉舒心中之氣。”
說著三人拔劍欲戰(zhàn),晏寒楓與耶律宗真各扔出一只茶杯,打掉青桐男子之劍,青衣甩出賬本打掉了周子怡的劍。
青衣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說了聲:“三位客官冒犯了,我們老板有話說。”
“啊?”上官單汐沒想到這么匆忙的被點到名字,不禁驚呼一聲。
遲疑間,喬疏毓一把推她出去,上官單汐竭力克制住心中那一抹想要把喬疏毓那丫頭捏死的沖動,轉(zhuǎn)頭,卻只好佯裝持重的款款走出來,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上官單汐看了一眼周子怡,也看了一眼青桐男子,客客氣氣的說道:“三位客官,夜晚動氣,爭吵之聲已叨擾到小店其他客人,若是吃飯喝酒,我自是歡迎的,若是要打架動粗,請遠離小店。”
劉斐益指指她,惡狠狠的說道:“少多管閑事,小心我斃了你。”
“哼,笑話。”上官單汐不禁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只說道:“姑奶奶我從小嚇大的,還沒有人敢用斃了我來威脅,你可知此地叫逍遙樓,逍遙四大護法就住于側(cè)樓之中,此時引發(fā)血案,恐怕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趙禎走出來,將上官單汐拉回身后,對三人說道:“天色已晚,三位不如就在小店住下,有什么事,日后再解決如何?”
“周子怡,兩日后,我要血洗你峨嵋派,我們走。”那劉斐益又說道,兩人走了,上官單汐總算松了口氣。
青衣抬眸看看周子怡,也轉(zhuǎn)臉看看趙禎,輕聲說道:“邵益,我們真的沒有空房了。”
趙傲然蹦蹦噠噠的出來,笑笑說道:“誰說沒有,騰一騰就有了,俠女姐姐跟我上樓去吧。”
喬疏毓打著哈欠,一臉的困倦,說道:“看來吃飯我是指望不上你們了,我也不管你們了,我要先回家了休息了,寒楓你送我回去好吧。”
上官單汐點點頭,拍拍晏寒楓的肩,淡淡道:“行,小心點啊。”
趙傲然帶著周子怡上樓了,不知道這丫頭有什么安排,打了聲招呼,耶律宗真走回自己房中,趙禎和上官單汐則被趙傲然硬生生塞進了同一間房間。
進到房中,上官單汐一屁股坐到桌邊,抱怨道:“傲然這丫頭,還以為什么好辦法,原來就是讓我和你住一間。”
趙禎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慵懶的往床上一靠,輕笑一聲,說道:“怎么,你要知道,跟我睡在一間房里,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呀,上輩子指不定積了多少得,才有今日的榮寵,過來。”
“我偏不。”上官單汐大眼睛一瞪,無奈的搖搖頭,輕笑著說道:“沒見過你這樣夸自己的。”
上官單汐笑意微僵,警惕著轉(zhuǎn)身,一飛鏢瞬間飛入打在柱子上,趙禎撲通一聲坐起身,竟引得上官單汐隨之一驚。
“怎么樣?傷著沒有?”趙禎忙上前,四下打量了一下上官單汐,生怕受到一點傷害。
“我沒事。”上官單汐微微一笑,走至大柱子邊,將紙團取下,打開,眉頭一皺,上書:周子怡約見宮主,明日辰時逍遙樓右區(qū)見。
趙禎握住上官單汐的素手,輕語道:“你要去嗎?會不會很危險?”
“身為逍遙宮宮主,不由得我不去。”上官單汐微微抬眸,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說道:“可是做什么又是沒有危險的呢?”
“那我得跟你一起去。”趙禎站直了身子,雙手往背后一背,淡語道:“而且,不能讓宗真去。”
上官單汐不禁輕笑,輕聲說道:“好吧,答應(yīng)你了,小氣的男人。”
趙禎毫不在意的翻了翻眼睛,卻是心中暗笑閃過,嘴角微微揚起,說道:“隨你怎么說。”
天明,周子怡坐于逍遙樓右區(qū),手按寶劍。
上官單汐斜睨了一眼角落的人,款款走來,微微頷首,輕笑一聲,說道:“姑娘可是峨嵋周掌門吧,剛剛有一個白衣蒙面女子,讓我?guī)€話給你。”
周子怡抬頭看她,點點頭,說道:“有什么話,姑娘但說無妨。”
上官單汐淡淡的說道:“那位姑娘說了,近日事務(wù)繁多,無暇理會,爾等小事,讓您自行解決。”
“早料到會無功而返了。”周子怡神情顯然失望,眉頭輕皺,她拍案而起,狠狠道:“大不了,我跟他青桐拼了。”
說完揚長而去,而上官單汐分明看到身邊一抹邪笑閃過。
趙禎踏進了趙傲然的房間,傲然正在梳妝,趙禎道:“等一下要去昭銘家嗎?傲然。”
趙傲然點頭,笑笑,說道:“嗯,不知道他們昨天回去怎么樣了,我不放心,得親自去看看才好。”
趙禎點點頭道:“行,等一下我和單汐要去廟里,今日就不回來了,要大家別擔(dān)心。”
趙傲然樂呵呵,點點頭:“好,那我走了,哥哥你和嫂子好好玩啊。”
趙傲然走后,趙禎立于二樓走道,上官單汐和他對視,兩人微微一笑,亦是心有靈犀,不點自破。
上峨嵋山之事,上官單汐沒有告知耶律宗真,甚至沒有知會一聲,別的事她可以不要瞞著他,但是逍遙宮之事,關(guān)系到她的身份,隨之牽扯的事情便多了,就算是微妙的聯(lián)系,但凡關(guān)系到趙禎的性命,她便不能草率。
黑夜降臨,陰云密布,無月無星,卻可見點點火光。
上官單汐望了一眼荒涼的山林,說道:“沒想到,這峨嵋山還挺遠的嘛,走到這兒天都黑了。”
趙禎無奈的搖搖頭,竟是抱怨道:“我說繁星宮主,你未免也太抬舉我了,四大護法你都不帶過來。”
“怎么?害怕了?”上官單汐輕拍拍趙禎的肩膀,輕語道:“也不是誰非要跟著來,還不準(zhǔn)我?guī)Ц呤诌^來。”
趙禎眸色微暗,一臉怨氣的看著上官單汐,說道:“只是宗真而已,誰知道你還真的一個都不帶。”
“根本不用別人,我們兩個,就已足夠。”上官單汐邪惡一笑,拿出兩個藥瓶,說道:“我跟月師父借了這個,巴豆粉和百花軟筋散,等一下,你去給他們的食物下藥,我在暗處保護你。”
趙禎面色一凜,轉(zhuǎn)身道:“不行,下毒乃是小人之行為,我趙禎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豈能做如此之事。”
“什么意思,那你不去,我一個女人去啊。”上官單汐眉頭一皺,生著氣,然而眼珠一轉(zhuǎn),道:“行我去,反正我這人輕功不行,武功也平平,你又保護不了我,讓人抓了,我就自認(rèn)倒霉好了。”
趙禎聽了,轉(zhuǎn)身奪下藥瓶,嘿嘿一笑,說道:“我去。”
上官單汐得逞一笑,到底這男人還是拗不過她的。
偌大個峨嵋庭院,能走能動的已沒有幾個了,故而緊鎖大門,趙禎撓撓頭,望望高墻,怪讓人頭疼的,上官單汐無奈的抓起趙禎,運起蹩腳的輕功,一個飛身翻過院墻。
聽到聲音,周子怡抓起寶劍,攜手下來到院內(nèi)。
一女子立于庭中,白衣飄飄,白紗蒙面,發(fā)插玉簪,手握寶劍,一男子靠在樹下,沒帶武器,卻王者之氣盡顯,令人不敢冒犯,趙禎也就靠著王者之氣,讓自己看起來強些吧。
周子怡不禁瞪大了眼睛,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頷首說道:“屬下周子怡參見宮主。”
“參見宮主。”跟隨出門迎接的幾人也連忙行了禮。
上官單汐上前扶過周子怡,淡淡的說道:“這里不方便,我們進去說話。”
一行人簇?fù)碇瞎賳蜗挖w禎進屋。
周子怡輕輕抬眸,弱弱問道:“宮主不是說,宮中事務(wù)繁多,無暇管我小小峨嵋嗎?今夜怎么過來了?”
“周子怡,你看我是誰?”上官單汐說著摘下薄紗,臉上笑意盡顯,卻是那般肆意,然而那張臉,可夠熟的。
周子怡心狠狠的一顫,驚叫道:“逍遙樓老板?”
上官單汐嘿嘿一笑,全無宮主架子,說道:“沒錯,難道你今天早上沒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你嗎?我所說的,也是說給他聽的。”
周子怡斂下眼瞼,頷首,慚愧道:“是我小人之心了,還以為你不會來幫我。”
上官單汐搖搖頭,輕聲說道:“不管武林大會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你峨嵋隸屬逍遙宮,我就會保你。”
周子怡率幾人跪下,道:“如若我峨嵋逃過死劫,定當(dāng)誓死效忠宮主。”
“起來。”上官單汐扶起她,說道:“我們能用的人不多,現(xiàn)在聽公子給我們部署。”
趙禎她們自也是知道的,這人曾在武林大會上出現(xiàn),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跟她們宮主湊合到一起去了。
趙禎這人打架不行,行兵布陣還是有些道道的,于是說道:“巴豆粉會消耗他們一部分體力,但他們?nèi)硕啵峙缕鸩涣舜笞饔茫唇袢仗靹荩忠幸粓龃笱┙蹬R,將白色粉末的軟筋散混于其中,定不會被人察覺,為以防萬一,只有宮主和掌門人接見青桐之人,剩下的人突襲,迫使他們運功,使軟筋散的毒素運遍全身。”
一個峨嵋弟子問道:“可是他們帶了很多手下。”
上官單汐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得逞的壞笑,說道:“那些小嘍啰,自然有人收拾。”
周子怡看了一眼天色,輕聲問道:“這天相善變,若是明日不下雪,我們又當(dāng)如何呢?”
上官單汐雙手一攤,笑笑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硬拼。”
一干峨嵋弟子汗顏,這宮主可是夠隨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