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熙黛宮里恢復(fù)了平靜,上官單汐坐在桌邊發(fā)呆,沅冉立于一旁,然這一聲傳唱,竟引得上官單汐手一哆嗦,打翻了手邊的茶杯。
沅冉慌忙上前,抓起上官單汐的手,道:“主子,你沒事吧?這是怎么了?”
上官單汐搖搖頭,微微一笑,淡淡道:“沒事,被我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冉姐,你沒事就先出去忙吧,皇上來了,我有話要跟他單獨說說。”
“好,那我就出去了。”沅冉笑笑,抹了兩把桌子,順勢拿了濕抹布退出去了。
趙禎大步走進(jìn)來,看見一臉心事的上官單汐,笑笑坐到她身邊,溫柔的問道:“怎么了?不開心啊?”
上官單汐搖搖頭,抬眼看他,細(xì)細(xì)看,仿若要將他看穿一般,繼而微微一笑,問道:“邵益,你喜歡小孩嗎?”
趙禎寵溺的笑笑,輕聲說道:“當(dāng)然喜歡了,你怎么了嗎?怎么突然問這個?”
片刻,上官單汐只是靜靜的看著趙禎,接二連三的打擊或是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吧,然而,他卻總是一如既往的笑著面對自己,溫柔如水,讓她心疼。
母后入佛堂,親娘的慘死,身世的跌宕,弟弟的離開,著實是讓趙禎情緒低落,然而他知道,皇后也是一樣的,為了不讓她難過,就算是強顏歡笑也好,他什么都會順著她。
趙禎輕柔的手撫上上官單汐的臉頰,輕語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近來事情太多,太辛苦了,若是累了,就去偏殿休息吧,你也不必顧忌我。”
上官單汐咬咬嘴唇,素手也撫上趙禎的臉頰,微微笑笑輕語道:“既然喜歡,那我們要個孩子吧。”
趙禎顯然驚訝,看著上官單汐,道:“你說真的?”
上官單汐笑笑,點點頭,她確實想給他生個孩子,一直以來,太多恐怖的事情發(fā)生,她怕,有一天會輪到自己,她不想留有遺憾。
“哈哈哈……”趙禎大笑著一把抱起上官單汐,他盼這一天也是盼了許久,她要為他生孩子,說明她將心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好機會,他又怎么會放過。
許是由于關(guān)心,許是出于八卦,熙黛宮眾人探著腦袋守在門前,聽聞兩人要造人,才倏地收回小腦袋站回院中,沅冉識趣的幫忙關(guān)了門。
千愛饒是輕舒一口氣,四處拜拜菩薩,笑笑說道:“哎呀真好,他們兩個終于肯要個孩子了,這我就放心了。”
雯鳶也樂呵呵的說道:“可不是嘛,這回太妃不會每天來催了吧,有個孩子總是好的。”
向晴不禁輕笑,淡眼打量了他們一番,說道:“瞧把你們樂的,主子說過了,孩子是靠緣分的,可不是說來就來的好吧,待到真的有喜那日在高興也不遲啊。”
萬福干咳兩聲,清了清嗓,試探性的,輕聲說道:“甭管孩子不孩子的問題了,這個時候咱們在這兒總是不太好的吧各位。”
墨璃也笑笑說道:“是啊是啊,咱們先回去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說。”
幾人走到院中,沅冉說道:“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兒都早些起來,墨璃,明天早上準(zhǔn)備點雞魚什么的,啊。”
墨璃點頭會意,大家各自回房去了。
天亮,熙黛宮中的下人早早的都起來了,在院中忙這忙那的,燉補湯的燉補湯,剪花枝的剪花枝,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忙的熱火朝天的。
房中,趙禎要去早朝,便早早起來了,自己更衣,上官單汐靜靜的在床上躺著,睡著,安靜甜美極了。
趙禎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微微彎身,大片的陰影擋住了上官單汐的光亮,上官單汐緩緩的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上官單汐輕語道:“你要去上朝了嗎?怎么都不叫我起來幫你更衣呢?”
趙禎微微一笑,寵溺的為她蓋了蓋被子,輕語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懂事了,竟然還要為我更衣,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再睡一會兒吧,墨璃給你燉著補湯呢,等我下了朝再起身也不遲。”
上官單汐笑笑點頭,說道:“去吧,別誤了時辰。”
趙禎慢慢靠近,在上官單汐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才起身走出房門。
呂婧媛回京,換了身常服走在長平大街上,賞玩著集市上的東西,突然她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影看過去,是有些像,上官單汐,然而身邊的男人,她似乎是認(rèn)識的,她與心玉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沁心湖邊,兩人正賞著美景,說說笑笑的。
呂婧媛雙手環(huán)胸,高聲喊道:“上官單汐?”
鐘玉一回頭,果真是和上官單汐長得一模一樣,見是呂婧媛,又見她身邊跟著個不認(rèn)識的姑娘,微微俯身,輕道:“姑娘可認(rèn)得我?”
呂婧媛微微笑笑,說道:“是啊,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她也叫上官單汐。”
鐘玉冷哼一聲,趾高氣揚的說道:“也叫上官單汐,真是可笑啊,我離家兩年而已,便就有人敢冒著我的名號出來招搖撞騙了,我倒是真的想要會一會她呢。”
言盡于此,話不多說,鐘玉拉著那男人就走了,然而言語中的意思,上官單汐只能有我一個,怎么可能再有一個叫上官單汐的人呢,若有,那個一定是招搖撞騙的。
不經(jīng)意間,心玉便有了些許明白,這個女人,那么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才像是上官那樣的大家庭出來的,相比她們那個上官皇后,倒是更有可能是假的上官單汐。
心玉于是慢慢靠近呂婧媛,說道:“主子,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否則就是皇后娘娘有問題。”
呂婧媛邪惡的一笑,冷冷的說道:“哼,皇后啊皇后,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若你是假的上官單汐,我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倒也沒有不妥,捏住了上官單汐的把柄,若為假,必要她死,然而細(xì)細(xì)琢磨,言語中,也有故意之意,只要上官單汐不是上官單汐,就要死,有她呂婧媛在,上官單汐就必須是假的。
呂婧媛高傲的走回車上,回了皇宮。
“賢妃娘娘駕到。”
熙黛宮里的人都不待見呂婧媛,但規(guī)矩卻是不能少,沅冉走上前,道:“參見賢妃娘娘,里面請。”
呂婧媛卻一改暴躁,特別友善的笑笑,可是沅冉倒是有一絲疑慮了,走進(jìn)院里,下人們行了禮。
呂婧媛微微一笑,問道:“皇后呢?”
“呵呵千愛你這丫頭,竟敢讓我聞甘草,你……”兩人打鬧著跑出來,看到呂婧媛慌忙停住,收笑,復(fù)又莞爾,上官單汐說道:“呦,賢妃來啦,萬福也不通報一聲,來,這邊坐。”
兩人坐到桌邊,千愛向晴立于一旁,也沒人奉個茶什么的,呂婧媛也不在意,反正喝茶也不是她本意。
呂婧媛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皇后,臣妾這有一件奇事,說與你聽,昨兒我回皇城,在街上遇到一女子,竟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上前細(xì)問,她竟也叫上官單汐,你說怪不怪?”
上官單汐確是心頭一驚,卻也并不在意,道:“呵呵,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呂婧媛臉上一抹壞笑一閃而過,復(fù)又微笑,淡淡的說道:“是啊,當(dāng)真是有些驚奇呢,那姑娘落落大方,禮節(jié)也周到,倒真像個大家閨秀,這點和皇后是不太像。”
向晴輕咳一聲道:“怎么,賢妃娘娘的話,向晴聽著,倒有幾分弦外之音了。”
呂婧媛抿嘴一笑,倒是落落大方,輕聲說道:“怎么會呢,我又不是不懂規(guī)矩之人。”
上官單汐眉頭緊皺,手撫額頭,淡笑不語。
千愛倒是伶俐,翻了個白眼,上前扶過上官單汐,輕語說道:“皇上近日宿在熙黛宮,想必主子沒有休息好,請賢妃娘娘先回吧,向晴送客。”
呂婧媛一臉的不高興,轉(zhuǎn)身出院。
后宮女人就是這么現(xiàn)實,恩寵大于一切,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姐妹,也不得不嫉妒,何況是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敵人呢。
上官單汐淡淡道:“呂婧媛這話,什么意思啊。”
千愛聳聳肩,眾人也并不解,呂婧媛突然性情大變,突然這么關(guān)心上官單汐,說了這件所謂的奇事,到底是何意。
天,湛藍(lán),萬里無云,就像暴風(fēng)雨前夕,平靜的嚇人。
上官單汐一個人走著,御花園里迎面走來呂夷簡,見到皇后,行禮道:“老臣參見娘娘。”
上官單汐淡淡的點點頭,說道:“呂相有禮了,今兒怎么來后宮了。”
呂夷簡諂媚一笑,說道:“臣剛從皇上那出來,聽聞御花園的花都開了,就好信的來看看。”
“宰相真是好興致啊。”上官單汐笑笑,都是借口,這老家伙八成是專程在這兒等她的,倒也不拆穿,且看他呂夷簡能出什么幺蛾子。
呂夷簡干咳兩聲,淡淡的說道:“今日與皇上討論女子成事的問題,不太愉快,本想著來逛逛,以求舒心。”
上官單汐倒是覺得新鮮,說道:“女子成事?是說女子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嗎?”
呂夷簡點點頭,說道:“是啊,皇上覺得女子也可以有所作為,可是老臣就覺得女子一貫是頭發(fā)長見識短,當(dāng)真是成不了大事的。”
上官單汐眼睛一斜,盯著呂夷簡,道:“呂相這話,不覺有什么不妥嗎?誰說女子沒用,那武媚娘也是女流,卻攬朝政大全,造就盛世,花木蘭替父從軍,屢立戰(zhàn)功,就是那柔弱的孟姜女,也還哭倒了一段長城呢,不是嗎?”
呂夷簡眼睛放光,呵呵一笑,又道:“是是是,武帝巾幗不讓須眉,娘娘你比她如何?”
上官單汐淡淡一笑,淡語道:“望塵莫及。”
呂夷簡呵呵一笑,說道:“娘娘謙虛了,老臣就不打擾娘娘興致了,先告退了。”
轉(zhuǎn)身,呂夷簡得逞的一笑,武帝之事,歷代后宮中,皆是禁忌,皇后可算是落下把柄了。
上官單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今天怪怪的,無論是呂婧媛,還是呂夷簡,這父女倆,當(dāng)真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也不在外面多待,回了熙黛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