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不止是身上的傷好了,還多了一身精骨玉髓,而且兩人的感情不止是和好如初,甚至是交心托付。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從這崖壁爬上去,竟然不是去大覺寺的路上,而是一處陌生的森山老林。
山是不會移動的,所以二人猜想,只怕這崖下的藻澤是一直移動著的,所以他們此刻上來才會到這陌生地方來。
不過也不要緊,只要走總是會有出路的。
如此這般,走了其實也不過是大半天的時間,便瞧見山下有一處村莊。
“有些奇怪,蕓蘿你小心些跟在我身后。”按理這個時候已經傍晚了,應該起煙炊了才對,可是村子里不但沒有一絲煙火,連犬吠雞鳴都沒有。
但是他們這里看下去,這村莊又不像是荒廢了已經的村子,不管是竹林還是籬笆,處處都是有人打理的。
兩人得了那瓊漿玉液洗髓,如今身子自然比常人好上許多,如今累也不累,只是二人幾天沒好好梳洗了,身上實在是邋遢,所以必定是要進村子打擾一番的。
杜蕓蘿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嬌小的身軀被蕭祁玄高大偉岸的影子籠罩著。
莫名的給人一種安全感。
隨著二人離村子越來越近,越發現這村子的詭異之處。
沒有一個人影,甚是是沒有一個活物,可是許多事情都顯示還在完成中,比如剛剛進村時看到的那家,門口喂雞的包谷子撒了一半,隔壁家的灶臺上燒著小寶寶吃的細粥,可是卻因為沒人繼續添柴,所以此刻還沒熟。
總而言之,這村中好像忽然間所有的人跟貨物都消失了,卻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連具尸體都沒有。
縱然是蕭祁玄有些見識,但也一時間無法解釋,這究竟是為何。
這個世界越來越詭異了,杜蕓蘿覺得有些恐懼,下意識的朝蕭祁玄靠近了些,便是這天快黑了,她也不敢在繼續待下去。
蕭祁玄還沒摸清楚狀況,也不敢帶著杜蕓蘿冒險,所以只得繼續前行,可是出乎于意料,他們連走過了幾個村子,竟然情況都跟這里一模一樣。
如此景象,所有的人所有的活物在一時間全部消失,別說是杜蕓蘿,連蕭祁玄都覺得有些恐怖了,當即也不敢在大意,連忙發了密信給了秦牧,必定要盡快把此處的情況稟報到御前。
蕭祁玄皇上是信任的,所以當即就給了秦牧圣旨。
而此刻蕭祁玄帶著杜蕓蘿正往立州靠攏,在這里雖然沒有遇到先前那樣詭異的村子,但卻也好不到而哪里去,滿村的鐵腥味,整座村子都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不過唯一只得慶幸的是,這里還有村民。
只是家家戶戶還沒等天黑就緊閉門窗,任由二人在外如此拍門都不開,而且也不出聲。
一連試了許多家,杜蕓蘿都快要放棄了,一處小土屋的門才打開。
開門的是個古稀老頭,家中還有個老嫗,兩人并無子女。也正是這樣,想必二人沒什么牽掛,所以才斗著膽子放杜蕓蘿和蕭祁玄進屋。
“老人家,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村里會是這戶模樣?”杜蕓蘿進了屋,見兩老也不敢點燈,就守著屋子里火塘那點火星子。
老人家既已放他們進來,那也沒了什么防備,索性將進來村里和其他村子里的怪事都告訴二人。
原來不知道為何,最近四周忽然出現了怪物,天一黑就到村子里來吃人,他本來是有兒子的,就住在隔壁的青瓦房子里,可是因為去兒媳婦娘家給岳父過壽,晚上回來的路上被怪獸活活的吃掉了。
接下來村子里的人再也不敢外出,但也有被怪獸抓到的,鮮血濺了山路一地,反而惹來了更過的怪獸,這些天一到晚上,便是成群結隊的怪獸在村子里流連。
“你們晚上可不要出聲啊,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你們的父母是該如何的難過。”一直沒說話的老嫗忽然抬起頭來,蠟黃色臉上淚水模糊。
杜蕓蘿心中一直凄涼油然而生,兩老中年得子,卻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但她卻不相信真的會有什么吃人的怪物,除了僵尸。
但是僵尸不是都只是會把咬傷的人變成僵尸么?可是聽這位老伯說,他們是把活生生的人吃了。
蕭祁玄也是眉頭微皺,他也是不行鬼怪,只是礙于兩位老人家,當時并為表現出來,只是卻在黑暗中拉著杜蕓蘿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幾個字。
杜蕓蘿明白過來,連忙搖頭,她怎能讓他出去冒險,縱然自己是不信,但好歹也要先觀望一下,到底是什么鬼在出手啊。
但蕭祁玄接下來在她手心又寫下一句話,‘時間不等人。’
是呢,若是不早點查清楚,只怕遭殃的人更多呢!但是杜蕓蘿真的不想讓他在去冒險,她現在還忘不了石臺上她摸著他滿身的傷以為他會死去時候的擔憂與害怕。所以反而攥緊了蕭祁玄手,一副你若去,我勢必也要跟去的堅決態度。
外面的天越來越好,火塘中的最后一個火星子也被老頭心驚膽戰的用水澆滅。外面開始出現一陣陣沉重的踏步聲音,除此之外,還有夾雜著沉重的喘息聲。
這喘息聲在夜色之中,就好比催命符一般,不知道將多少人嚇得三魂出竅。
兩老夫妻緊緊的相擁在躲在墻角,全身赫赫發抖。
杜蕓蘿也緊張得滿手心的冷汗,攥著蕭祁玄的手越來越涼。忽然那溫涼大掌覆蓋在自己是手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杜蕓蘿這才從那恐怖的喘息聲中回悟過來,冷靜了不少。
然蕭祁玄卻朝窗戶走了過去。
黯然的灰色月光之下,但見比人還要高大幾分的人形怪物馱著肌肉發達的背,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面到處尋找著什么。
杜蕓蘿經不住好奇,忍不住也將眼睛湊了過去,看到此景忍不住驚嚇得低叫了一聲“啊!”
外面行走的幾個怪獸聞聲,腳步忽然一停滯,似都朝他們這土屋方向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