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又是個悖論了。”滄凜仿佛在引誘她說出實情，停頓得恰到好處，瞟了眼她的神色，“嗯，也就是說，如果你是過去的人，依照你驚訝的程度推算來說，你應該早就入土了。我是很少相信什么靈魂的說法，如果有辦法讓一個機器帶著過去人的記憶、行動和性格……那就——”

“可以了。”盛柿額間全然是冷汗，及時阻止了滄凜說下去，她喃喃，“可以了……可以了。”

正此時，聽得外面突生一陣巨響，車猛地一個急剎車，兩人身體再次慣性撞上了前座。

“啊呀……報告KING，前方有樓塌了。”

司機戰戰兢兢，收回了踩著油門的腳，剛剛有一塊石板忽然砸了過來，差一點他就要命喪黃泉了。

滄凜皺眉，眼珠轉了轉，最終落回到揉著鼻子的盛柿身上。

盛柿回望著他，就見滄凜移開了目光，對司機吩咐道，“回去后讓人員來善后，務必查出原因，先繞道回去吧。”

“是。”

一路上無話，也相安無事。

盛柿仍然心有余悸，那樓塌的也未免時機太巧了，如果盛柿沒有阻止滄凜繼續推斷下去，那么……這動靜也足夠他轉移注意力了。

當夜晚，盛柿從休憩的晶體房出來，夜色朦朧，卻沒有平日里皎潔的月光作伴，盛柿行走在冰冷的回廊里。

一手撐著墻壁，腦里亂哄哄的漂浮著今日滄凜信誓旦旦推論的事實，還有突然塌倒的樓房。

如果那是故意的，莫非是西西的警告？既然如此，為什么它還不聯絡自己呢？或者說太過危險觸及到游戲本身的話，為什么不干脆抹殺這個世界呢？

經過滄凜的刺激，她第一次開始意識到一件事情，西西的存在緣由。

它從沒說過做完多少任務可以讓她復活，除了告訴她做到一定任務她可以知道她的死因，以及個別任務里有弟弟阿秋的翻版NPC存在，其他一概都沒說。

盛柿之所以從來沒糾結過這些事情，她一直是把這一個個任務當作是死后消遣，沒想過要去追究根本。

無意識抬頭，盛柿發現頂樓實驗室的燈居然還沒關。

滄凜不是答應過她今晚要早點休息的嗎？這是嫌自己腦子太好精力不夠用了么？

鑒于上次電梯血的教訓，今天晚上從實驗室下來的時候，她走了回樓梯，這下找到了普通人去實驗室的方式了。

走到實驗樓門口，隱約有燈光從門縫里傾瀉出來，她朝對講機說，“你還沒睡？”

片刻后，門自然而開。

滄凜坐在位置上，笑著邀請她進來，“你過來看看。”

盛柿不明所以，才剛進來，被浮在半空中超大屏的分析列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這是？”

跳動的數值時而紅時而綠，一時之間，幾百行在變幻，眼睛根本看不下來。

“喔，沒什么，這是今天地域全部區域內的地表震動波變化值。”滄凜輕描淡寫地說著，指尖一劃，頁面立刻換成今日忽然坍塌的那棟樓現在的模樣和之前的模樣對比。

“你看出什么來了嗎？”滄凜拋出一個問題，眼神中躍動著無人能及的興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