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氛圍也相當沉重，盛柿和唐斌同坐于后座，盛柿來到這個世界其實和他也僅有一面之緣，只是這樣的唐斌和她第一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冷漠如寒冰的眼神，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前方，良久的沉默倒讓他整身氣質都換了個人。

不對，西西給的設定劇情里沒有唐太爺要死的這一項，唐太爺在原定劇情里可是活的好好的……一直活到尹蘭和唐斌都生了三個孩子的時候，孫子滿堂，才笑著離世的。

盛柿微微側過頭，盯著他緊抿薄唇的側顏，“唐斌……”

靜謐的空間一旦有人開口打破了沉默，就顯得尷尬詭異。

她沒有得到回答，是意料之中。

不過，唐斌倒是側眸凝視著她，算是勉強的回應。

盛柿與他視線交匯，倔強的不甘的，哪怕她一個字都沒吐露，臉上也都寫滿了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母親并不是兇手的模樣。

唐斌皺起濃眉，“如果你想說服我，那還是免了。”

“你相信是我母親動的手嗎？”理清思緒，盛柿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能成功對付曾經無數次在刀口舔血的唐太爺。

雖說盛媽媽確實看不過唐家，可是也不至于為了這個去對唐太爺動手，最重要的是，她能證明昨天盛媽媽根本沒有和唐太爺接觸的機會。

只是唐斌可能不會相信，那盛家大宅那么多人的證言……也不一定有效，盛柿是個律師，哪怕在這個世界呆久了，她曾經背了那么久的條條框框是不會忘記太多的。

……根據親疏遠近，證言的可信度會有變化。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法律條規，但總歸不會有太多差別。

“不知道。”唐斌說模棱兩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盡量去相信證據，然后去查找真相。

兩人之間再沒有搭話。

自從唐太爺走了，警署一堆事，手下的兵也一堆事，料理后事更不比查訪一道美味珍饈來的困難，唐斌無意識靠在后座上，緩緩閉上雙眸。

好累，從來也沒覺得這么累過，以前有那么個能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如今卻消失的干干凈凈，仿佛一個可怕的考驗。

車子顛簸了一陣，盛柿見唐斌滿臉疲倦的睡下，開始不斷抽絲剝繭，一心一意地思索，昨日發生的事，哪怕是一個表情她都細細地想了許久。

說實在的，唐太爺出現的時機，除了部分二樓雅閣的人沒走，還有內堂的人，掌柜，基本上大廳聽曲子的都因為之前唐斌出現而四散離開了。

仔細琢磨他當時的神情，記憶一遍遍回放，所有清晰的細節遍布眼前。

對了……他當時不是帶著一溜的兵么？怎么還會……

盛柿猛地抬起頭，太詭異了。

真要見友人，怎么會帶那么多兵馬，若是要見仇人，又怎么會一臉和氣的模樣。

“你也在想著那天的事嗎？”冷不丁低沉慵懶的聲線傳來。

盛柿微怔，扭過頭，唐斌半睜開雙眼，嘴角揚起一絲苦笑，老實說，他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我這一晚也是，那天的事一遍遍過腦子，嘔心瀝血回憶出來的盡是些無用的線索，真可笑。”

說完，他居然真的笑出聲來。

可悲的笑聲，嘲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