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招出一個強大的、稀有的、高級的符鬼吧!”
秦兵無比虔誠的祈禱著。前面平民子弟祭祀,竟然一個失敗者都沒有,就算自己招不到好的符鬼,至少也不會祭祀失敗吧。那術士身份豈不是十拿九穩?
符招就像是一根垂入大海的釣鉤,四面八方空曠無垠,虛無浩淼。
一道又一道或強或弱的靈力浮現,金木水火、風雨雷電等靈力充斥涌動,甚至還有許多秦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靈力。秦兵知道那是符鬼,只可惜,那些符鬼對秦兵的符招不屑一顧,即便其中靈力波動最微弱的符鬼都搖頭擺尾的離開了符招。
被鄙視了!
和前兩年一樣,符鬼看不上他的資質,哪怕最低級的一級符鬼都不愿與他定立契約。
時間流逝,符招上的血液一點點散盡,符招失去力量,化作齏粉消失不見。
隨即,秦兵察覺到一股力量從身上剝離,對靈力的感知變得微弱、晦澀起來——這是祭祀失敗的后果,通靈之力降低,降低到一定程度后會徹底失去通靈之體,變成普通人。
如果是往常,秦兵已經祭祀失敗,因為他辛苦一年攢下的錢也只能買到一張符招。可今天他從黃牛那里敲詐來三張符招,也就是說,他還有兩次機會,最后兩次機會。
不過剛沒有招到符鬼,身體的通靈之力削弱,下兩次的成功率豈不是更加渺茫?
又一張符招沉入祭壇,仿佛夜空中漂浮的螢火,竭力想要照亮漆黑的世界,最終卻還是被無垠的黑暗吞噬、淹沒。
第三張符招!
最后一次機會!
依舊是漆黑的世界,無垠的荒渺。前兩次,還能感覺到一個個符鬼的存在,哪怕它們并不屑于契約。而這次卻連符鬼都感應不到了,因為天亮了,曙光已經傾灑在祭壇上。
日夜更替,陰陽逆轉。
祭壇中的黑光暗波越發稀薄,曙光灑下,仿佛沸湯潑雪,轉瞬消失無蹤。
祭祀主持看到這一幕,無奈搖頭,宣布祭祀結束。
可是這時候,一抹黑白相雜的光芒從祭壇中鉆出。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成功了,囚徒子竟然成功了。他招到了符鬼,成為一名術士。
雖然不知道這是幾級符鬼,可之前出言嘲諷的人全都不由自主低下頭,默默地向后面退去,唯恐被囚徒子惦記上。
秦兵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唯恐晚上那么一秒無法締結契約,他迅速舉起染血的手指,向蒼天盟誓--“契!”
所有人都屏息凝視,等待祭壇發出聲響。
眼前這只符鬼是壓軸的存在,還千呼萬喚才出來,該是幾級?七級還是八級?難道是九級?那可是有史以來祭祀中出現的最高等級的符鬼了,足以比肩去年的城主千金。
靜!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任何聲音,祭壇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祭祀主持干咳一聲,宣布道:“囚徒子秦兵,契約未知符鬼,零級!”
眾人壓抑到極致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噗哈哈哈,零級,零級符鬼,最垃圾的符鬼!”
“這只符鬼連形體都沒有,只是一團模糊的靈力,難怪被稱為‘未知符鬼’。”
“天生殘缺不全的符鬼也是符鬼啊,囚徒子以后也算是術士了,千古罕見的術士啊。”
眾人聽到這話,哄笑的越發激烈,因為他們已經預見到,今日祭祀發生的事情會被史官記錄,傳播諸國,甚至會成為千古笑談流傳百世。
秦兵耷拉著腦袋走下祭壇,身邊跟隨著他招到的符鬼。
不像其他符鬼一樣剛招出來就擁有形體、外觀,這只的符鬼是一團朦朧的霧氣,僅有一雙眼睛能看到,仿佛發育不全似的,被眾人認為天生殘缺。
不過只顧著嘲笑的眾人并沒有發現,符鬼那雙明月般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渾然不像其他符鬼呆滯無神。
招到一級符鬼的人也都驕傲的抬起下巴,因為有人比他們還低,比他們還廢。
如果有其他選擇,秦兵也不會契約這只符鬼。可是他沒有選擇,放棄這只符鬼,就意味著祭祀失敗,失去通靈之體變成普通人。
也許,這真的是史上最廢材的符鬼,可秦兵不在乎。因為有了這只符鬼,他就可以獲得術士身份,哪怕最低級最廢柴最垃圾的術士,也比囚徒子身份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祭祀主持開始念誦起名次和獎勵,祭祀成功的人全都被賜予術士身份,名列前茅的那些術士額外獎勵。比如那個招到錘子符鬼的平民子弟,被賜予爵位、食邑,瞬間變成貴族。
當然,祭祀主持只是口頭上說了一下,具體的賞賜還得等回到王室。
準確的說,在場眾人除了那個招到錘子符鬼的幸運兒,其他人都只是口頭冊封,根本沒有覲見王室的資格。
秦兵倒不奢望爵位、食邑什么的,能撈到一個術士身份已經謝天謝地。可偏偏有人不讓他如愿——
“且慢!零級符鬼的人也算術士么?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矮胖子,和門口賣符招的矮胖子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原來是黃大人。”
“黃大人是櫟陽城執政,祭祀不該他管,他也管不著,今天怎么?”
“你不知道么,黃大人的獨子被人打了,打得那叫一個慘啊,頭腫的跟豬一樣。”
“那可是黃大人的心肝寶貝,只有他欺負別人,哪有別人欺負他?誰這么膽大包天?”
“還能誰……”
人們的目光全都向秦兵匯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