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殿。
月初焦急道:“我剛才聽到離垢在呼喚我。他說他撐不住了,讓我趕快去九幽獄救他。”
七夜道:“冷靜點,那是陰謀。”
“我也知道那是陰謀。但離垢被關在殘酷可怕的九幽獄里飽受折磨,多拖一天他存活的幾率就越小。七夜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月姬,劫九幽獄是十死無生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嗎?”
月初面色誠摯,“我承認我貪生怕死。若是別的事情,大難臨頭我會縮到最后。可是離垢,我不能。只為他已平安回到南疆卻不顧安危回來救我的情意,我若不救他,會內疚一輩子。我不想內疚一輩子,那是生不如死。”
七夜含笑,笑容如微風輕拂楊柳。“我懂。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一直支持你。哪怕你是錯的,我也陪你錯到底。所以不要怕,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月初眼神柔和。“謝謝”難怪古代的男子都希望有一位姿容秀麗的紅顏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不管做什么,能有一個人無條件地支持自己,那幸福不可言說。
沒有電腦沒有電視的生活,曾今讓她很想回去現代,而現在她不想了。因為在現代無親無故的她在古代居然收獲到了藍顏知己,那是什么都換不來的。
臨風攜手南葉練功歸來,微笑地對視彼此一眼,對月初說:“月初,我和南葉也支持你。我們要和你一起去劫獄。”
聽臨風那么說月初心中自然欣喜。劫獄那種高難度的技術活,多個人自然就多一分勝算。可臨風和南葉終究不如七夜與她的交情深厚。劫九幽獄又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如果他們是因為感念她的恩情,不得已才和她去劫獄。那不是成了道德綁架。更何況南葉一心記掛著要回人界報仇,如果死在九幽獄,那又算怎么回事兒。
“臨風、南葉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月初雖然不是什么君子俠女,但我也不是挾恩相報的小人。我不奢望你們的報答。我只希望你們平安回到人界,順利鏟除仇敵然后相親相愛,生一堆漂亮的鬼娃娃。”
南葉道:“月初,你誤會了。我和臨風想幫你劫獄并不是因為你有恩于我們,而是因為你是我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們就不能袖手旁觀。除非你瞧不起我們,不把我們當朋友。”
“我沒有瞧不起你們。你們把我當朋友,我也把你們當朋友。只是九幽獄戒備極其森嚴,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尸骨無存。我不能拖你們下水,讓你們當炮灰。就算南葉你不怕死,可你死了,你的仇怎么辦。你甘心讓害死你火云秋和火惜惜逍遙法外嗎?你們有幫我的心就足夠了,你和臨風還是回人界吧。”
南葉翩然一笑,“如果非要在報仇和陪朋友出生入死之間做選擇。我選擇陪朋友出生入死。”
月初不敢相信地喚了一聲:“南葉”
南葉道:“生靈存在于世間,圖的無非就是一個快樂逍遙。什么恩恩怨怨都不如一壺濁酒來的痛快。我若幫你劫獄不幸身死,只當是全了朋友的情意,了無遺憾。可我若是獨善其身,即便最后報了仇,我也變得和火惜惜無異,那樣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月初,韶華正好,莫要讓我辜負了它。”
臨風溫柔地看了南葉一眼。“南葉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醉時且歌且笑,醒時仗劍天涯。南葉和臨風充分展示了江湖兒女的俠骨柔情。她若不答應,倒顯得不爽快了。
“謝謝你們。如果劫獄后我們不死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去行走江湖。我都想好了,我們的團隊就叫做江湖夢之隊。我是隊長,七夜是副隊長,你們都是我的隊員。到時候我們男女通吃,橫掃江湖。哇哈哈……”
猥瑣的笑容,黑山老妖式的笑聲配上雙臂張開的經典動作,讓眾人笑得前俯后仰。
七夜無奈的搖搖頭,寵溺的看著月初。不管是遇到順境還是逆境,她都能以笑面對,當真是個奇女子。
南葉漸漸止住了笑容。“月初,其實你不必謝我們。是我和臨風要謝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會在仇恨中泯滅自己的本性,變成兇狠殘暴的怨靈,更加不可能與臨風相見,更別提離開亡靈谷。”
七夜道:“是真的。月姬,你難道沒發現現在的南葉和亡靈谷中的南葉相比變了許多嗎。那都是你的功勞。”
月初手指成八字摸著下巴做出深思的樣子。“還真是啊。以前的你面色怨毒,柳葉眉下垂儼然一個倒八字,再加上一身孝衣,看著就讓人覺得晦氣。現在的你面色不復以前的怨毒不說,眉毛居然逆襲成了正八字,好個霸氣側漏的女王飛天眉。衣服嘛,也變成了綠羅裙,鵝黃的腰帶系著小蠻腰,別說還真有大家閨秀的范兒。”
被月初先貶后揚,南葉的嘴角露出了女兒家的嬌態。“那你看臨風如何?”
月初看向臨風眉頭微皺,“臨風,你的大紅袍去哪兒。南葉穿綠的,你穿紅的。紅花配綠葉多好看啊。雖然你是紅花,她是綠葉但也不影響你們般配啊。可現在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一身藏青色的衣裳,你是要裝成歷經滄桑的老男人嗎。額,你的衣服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風簫!那是風簫的衣服!你居然跑去做賊偷了風簫的衣服!”
月初恨鐵不成鋼:“你沒有衣服你和我說嘛,干嘛要去做賊,還偷了風簫的衣服。你不知道風簫是猥瑣大叔,老變態啊。要是被他知道你偷了他的衣服,你當心他攻了你。”
南葉扭頭看向臨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會真的去偷別人的衣服了吧。”
“南葉,你們都誤會了。這件衣服是風簫的沒錯,但那是他送我的。不是我偷的。”
月初大驚:“你怎么會認識風簫?風簫,臨風都有一個風字,難道你是他失散多年的爸爸?”
七夜:“……”
臨風一額頭黑線。“風簫是我在湖畔偶遇的。”
“湖畔!”月初眼里頓時激情四射。
臨風被月初犀利的目光嚇得咽了咽口水。“當時我并不認識他。他在湖畔喝酒,招呼我陪他一起暢飲。喝酒的時候,他向我打聽了很多關于月初的事。我怕他心思不純,就含糊應對。末了,他笑我一身紅衣太娘娘腔,就送了一些衣服給我,說要和我交朋友。我的確沒有衣服穿就收下了。”
南葉了然:“原來如此。”
月初奸笑著對南葉道:“南葉,你想知道什么叫被攻嗎?”
“什么叫被攻,是被攻擊的意思嗎?”
月初勾了勾手指,“你跟我來我就告訴你。”
南葉過去,就被月初神秘兮兮地拉到了臥房說悄悄話。留得七夜和臨風面面相覷。
少頃,南葉紅著一張臉出來,對臨風咆哮:“現在回房把你的衣服脫了!”
臨風一臉無辜。“為什么要脫。那是風簫的一番好意。”
南葉更氣了。“什么一番好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僅是你身上的衣服,把他送你的所有衣服都扔了。不然,我和你沒完。”
月初猥瑣地提醒:“小風風當心你的花。”
臨風不明所以。“我沒有養花啊?”
南葉更加羞惱。“還不快走。”言罷拽著臨風回房換衣服。
“你到底對南葉說了什么?”
月初賊兮兮笑著說:“我告訴南葉,風簫是斷袖。他送臨風衣服是想對臨風圖謀不軌。至于被攻,就是風簫想爆臨風……”
月初說完,七夜不禁羞赧。“月姬,你是女子。以后這些話不要再說了。”
“為什么不說,你不覺得很好玩兒嗎?”
“你倒是好玩兒了,臨風可被你害苦了。”
月初嬌哼:“誰讓他搭理風簫了。活該。”
“你就那么討厭那個叫風簫的人。讓他躺著也中槍。”
“不,我不是討厭他。我是極其討厭他!他好像喜歡一個叫緋雨的女孩兒。對此,我衷心地祝愿他打一輩子光棍兒。”
言罷好像想起了什么,詫異道:“你居然會說躺著也中槍?”不等七夜說話,月初又一臉嘚瑟。“看來還是我這個老師教得好。讓你這個數萬年的老古董學會了時髦。早知道我有當老師的天賦,當初就不該學法學而是直接當老師了,說不定能成為孔老夫子第二。到時候大家都親切稱呼我為月子。”
聽罷,七夜哭笑不得。讓你去傳道受業,你確定不是誤人子弟。月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生了孩子的女子在家休養期間才叫月子吧。
青竹林。風簫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我像凡人一樣感染了風寒?”此時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追妻路上已經荊棘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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