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和小九九隨著風簫到了大淵皇宮。月初的心情很復雜,說是忘卻,兜兜轉轉終是又回來了。
小九九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這里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嗎,感覺還不錯呢。
一處奢華典雅的宮殿,其氣勢僅次清顏的影心宮。
風簫道:“這宮殿是帝后住的。帝君如今在閉關,不知何時能出來。你和小九九就先在這住些日子吧。”
月初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帝后,我也不要住在這里。你告訴我清顏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風簫古怪道:“你不知道帝君在哪兒?”
月初道:“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早就去找他了。還和你回皇宮干什么?”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又怎么會知道。你和小九九就先在這里呆著吧,帝君他想見你的時候自然就會見你的。”
“就在這里等著,他如果一千年一萬年都不見我怎么辦?!”
如果只是她,讓她等多久都行,可是小九九,多等一日他就會多受一日的折磨。她等不起。
風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與我無關。”
看風簫的樣子的確是不知道清顏在哪兒。她就是和他置氣也于事無補。
此時,宮人們擺了一桌的膳食。
小九九看到膳食就轉不動眼睛。
看小九九的讒樣兒,風簫笑道:“在自己家呢,別客氣使勁兒吃。你就是把整個大淵給吃空都行。”
小九九狠狠地瞪了風簫一眼,隨即埋頭在美食之間。等他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收拾那個負心漢。
月初無奈地笑了笑。小九九貪吃這點不知是遺傳了她還是清顏,妥妥的大胃王。
“粟月,我想你會想見一個人的。”
“誰?”
風簫道:“白淺若”
月初皺眉:“白淺若關我什么事。我不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動怒。”
風簫似是嘆息,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譏諷:“白淺若的日子過得可不好啊。”
月初冷冷道:“她不是貴妃嗎,又有了皇子,日子怎么會不好。”
“白淺若是不是貴妃,我不知道。她如今只是一個叛國罪人。至于皇子,呵,帝君除了小九九之外哪里還有什么孩子。”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個孩子不是清顏的?”月初的心糾了一下,她到底還是在意的。
“一個連生父都不知道是誰的孽種,如何會是帝君的皇子?”
風簫沉聲道:“雖然我覺得帝君這樣做有些過分,但那些都是白淺若咎由自取。粟月,帝君他從來都沒有寵幸過白淺若。那些人都是宮里的侍衛。”
得知白淺若的下場,月初并不覺得開心,心情反而有些沉重:“清顏他為什么要那么對待白淺若。不管怎么說,白淺若也是真心愛他的。”一個女子傾盡了所有去愛,得不到回報不說,還被殘忍地毀掉,不得不說是悲哀。
“我也曾問過帝君,帝君只說別人的真心與他何干,他從來都不需要廉價的愛。”
記得他說,他是這世間最無情之人也是這世間最吝嗇之人,卻把所有的愛恨都給了粟月。原以為只是一段浪漫的情話,卻不曾都是真的。這世上也就只有粟月才值得他憐惜、心疼,別的女子再悲慘又算的什么呢。
“你不要為白淺若不值。她是罪有應得。三萬七千年前,她因為嫉妒便處心積慮的挑撥地帝君和粟月的關系,甚至引得太子夜寒搗毀拈花城。在那場大戰中白氏一族就白淺若活了下來,就連白語兮也死了。其實白語兮不用死的,只是白語兮也心悅帝君,白淺若怕前腳趕走了粟月,后腳雙生姐姐又會奪走自己的寵愛。于是就把白語兮給設計死了。可誰知太子夜寒覺得白語兮有利用價值就把她的魂魄關進了鎖魂淵。這才有了后面的事。”
月初道:“白淺若做的那些事,清顏都不知道嗎?”
“帝君昏迷之際被白淺若灌下了忘塵,忘卻了前塵。醒來后,只知道粟月是自己的仇人一心想要復仇。可是再次見到粟月的時候,心卻漸漸地偏離了。記憶可以忘卻但是情是刻骨銘心,永不能忘。”風簫嘆息道:“你知道,大淵為什么鎖國嗎?”
月初心中一抹不好的預感:“為什么?”
“因為在你走之后不久,太子夜寒就率領六界來犯。帝君雖然擊退了聯軍,但是自己也被魔尊水邪所傷。大淵逼不得已才鎖國,大淵的子民不得外出,外界的人也進不來。”
月初心頭劇痛,緊張道:“那清顏現在怎么樣?”
風簫搖頭:“不知道”
月初懇求道:“風簫,你告訴我清顏在哪里好不好?”
“還是那句話你自己都不知道帝君身在何方,我又如何知道。你如果是真心想要知道,自然就會知道的。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你們自便。”
月初頹然地坐在凳子上,滿腦子都是清顏的影子。
錦繡閣中一派頹敗。
一個被砍去四肢,面容猙獰如惡鬼的女子死氣沉沉地趴在地上。
“白淺若?”月初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是你!”那女子嗓音難聽而陰森,目光怨毒地盯著月初。
“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是帝君把你抓回來的對不對,對不對?!我就知道帝君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還悲慘!”
月初真的不想再白淺若爭論什么。她不過一個將死之人罷了。說話難聽點就難聽點吧。
“妹妹,你還真是傻啊。”白語兮一襲淡藍色的長裙緩步而來,美麗的臉上濃濃的譏諷。
“滾!我不要看到你!滾!滾!”
白語兮蹲下輕輕地挑起白淺若的下巴,“姐姐知道你怕嚇到姐姐。可我們好歹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啊。你就是再丑,姐姐都不會嫌棄你的。呵呵。”
“白語兮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親妹妹啊!賤人!賤人!”
“我賤,我再賤能賤得過你嗎,和一群粗鄙的男人尋歡作樂、穢亂宮闈。”白語兮狠狠地撒手,掏出一只潔白的手絹嫌棄地擦拭著,好像觸碰到了什么污穢不堪的穢物。
白淺若瘋狂大叫,痛苦不堪:“不!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是你!是你陷害了我!”
“對,你是被人陷害的。我耐著性子與你再說一次,陷害你的人是帝君,而我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了罷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
白語兮冷笑:“你不信,你以為你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不該死嗎?那可是叛國啊!白淺若,我真沒想到你做的那么絕。你居然想讓帝君一無所有!”
月初震驚。白淺若不是愛清顏的嗎,怎么會害他。
“對!我是想讓帝君一無所有,只有那樣,他才會和我在一起。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千世萬世,永不分離!”
“和你在一起?你從始至終除了是帝君厭惡的人之外還只是一枚棋子。你以為帝君會和在一起嗎?憑什么?就憑你對粟月的刻意模仿?白淺若不管模仿的再像贗品終究是贗品。你不停地給帝君做玫瑰糕,是覺得帝君喜歡?不,只要是粟月做的,就是再難以下咽帝君都喜歡吃。而你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可憐蟲。”
可憐蟲三個字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白淺若又哭又笑,癲狂至極,淚水和著鮮血落下,凄涼無比。是啊,她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可憐蟲。她為帝君付出了那么多,親情、尊嚴到頭來卻是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白淺若痛苦地哀求著白淺若:“姐姐我好痛苦啊。殺了我殺了我!”那樣的白淺若讓白語兮回憶起了小時候,那段天真快樂的歲月。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白語兮眼底一抹悲涼,卻是冷著心腸:“你我可是骨肉至親的雙生姐妹啊。我又怎么舍得殺你。你放心不管你再罪孽深重,姐姐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永遠永遠。”
白淺若收起了柔弱可憐,怨毒道:“白語兮,你不殺我。若我翻身,定要你比我悲慘萬倍!”
“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翻身嗎?你知不知道帝君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你,而是讓你從云端跌入地獄?這么就承受不了嗎,一切才剛剛開始!”
白淺若驚懼萬分:“不!不要!粟月,你殺了我啊!你不是恨我嗎,快殺了我!”
月初淡淡地搖了搖頭:“你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犯不著我恨。”這里她再沒留下去的必要了。
月初轉身離開,只留給白淺若一個清冷的背影。廢棄的庭院回蕩著白淺若惡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