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跪下磕頭道:“老臣從未將自己的貼身之物交給孫將軍,請皇上明鑒!”
皇帝冷哼一聲,“那你來解釋一下吧!”皇帝指著下方的玉佩,“這枚玉佩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刺客之上,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兵器庫之中?”
丞相看了眼那枚玉佩,只是道:“在賢王大婚之前,老臣的玉佩就已丟了。”
這么說,皇帝自然不信,盛德帝吼道,“丞相,朕自問待你不薄,何故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
蘇佑看著皇帝馬上就要因為怒氣而失去一些理智,急忙上前道:“父皇,不能單憑孫志棠一面之詞就定丞相大人的罪啊!”
秦將軍上前一步道:“皇上,何不聽聽孫志棠還有什么話要說?”
皇帝擺手道:“孫志棠,你且將這些事全部說出來,不得有所隱瞞。”
孫志棠磕了一個頭,便哭道:“皇上英明!”頗有幾分感動之意,皇帝倒不為所動,依舊是那副不耐煩模樣,只聽孫志棠說道:“丞相大人許我一半江山,”皇帝一聽,登時臉色就不好了,一雙眼犀利地盯在丞相身上,孫志棠又道:“后來丞相說要刺殺皇上,我當(dāng)時覺得有些害怕,萬一事發(fā),我被揭發(fā)怎么辦,丞相就給了我他的貼身玉佩!”
“哼!孫志棠,休得胡言!”丞相指著他怒吼道:“你說的漏洞實在太多,我許你諾言,單單憑一枚玉佩嗎?我若讓你刺殺皇上,對我又有什么好處呢?”
孫志棠連忙回道:“丞相,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說這玉佩是你重要的物什!有了它,就等于擁有你丞相的權(quán)利,所以我才相信了你的話,至于刺殺皇上,你說這事成了,就趁著宮中大亂起兵造反!”
皇帝頓時驚得站起了身,大喝一聲,“大膽!丞相,朕竟沒想到你如此狼子野心!”
此時云綽冷聲說道:“孫志棠,那為何當(dāng)日你被判有罪之時不說,今日才說起此事,莫不是冤枉丞相?”
孫志棠看著云綽,冷冷道:“公子此言差矣,當(dāng)日我東窗事發(fā),是他派人警告我這些事都不能說,否則我的家人就都要死!”
這樣的指認(rèn)更是讓人信服,丞相心灰意冷地閉上了眼睛,看來這孫志棠一定是有人控制,今日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云綽哼道:“那敢問,如今你的家人就會無事了?”
孫志棠忽而欣慰道:“此時這老賊自顧不暇,又怎會傷我家人?”
云綽此時恨得咬牙,這孫志棠滿嘴的謊話,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自己在孫家的事里插一腳,就不會讓他落得凌遲處死,他的家人統(tǒng)統(tǒng)流放這么簡單了!
云綽雙拳緊握,心中自是悔恨不已!百里在一旁搖了搖頭,這丞相如今是要倒臺了,短短時日,孫將軍、當(dāng)朝丞相竟接連出事,看來這不是個太平年啊!
這宦海沉浮,誰能保證今日在至頂之處,下一刻就不會面臨跌入云谷?
當(dāng)初的孫將軍如此,如今的丞相大人亦如是!
丞相如今要倒臺了,曾經(jīng)跟他友好的,紛紛躲在了一旁,生怕此事牽連到自己,這就是世態(tài)炎涼啊!
丞相不禁苦笑起來,蘇佑上前道:“那敢問孫將軍,你明知那枚玉佩重要,為何又放在了那個刺客懷中?”
孫志棠一驚,似是沒有料到寧王殿下會問這個問題,他怔愣片刻,便回道:“自然是因為……因…”他的目光四處亂瞟,蘇佑笑道:“看來你是說了謊的,你根本就在妄圖污蔑當(dāng)朝丞相!”
聽著蘇佑此時的結(jié)論,他連忙擺手,急忙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因為……因為并不相信嫣明,畢竟萬一東窗事發(fā),被人發(fā)現(xiàn)那是我的人怎么辦,所以就耍了小聰明,將那枚玉佩給了那個刺客,讓他貼身帶著,如果不是今天丞相被揭發(fā),我也是不會說的。”
眾人開始沉思這孫志棠的話,覺得頗有理,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去相信另一個人,如此說法倒符合常理。更何況就算孫志棠在撒謊,可那刺客早已死了,這口供也是對不上的!眾人為難了,但也不愿意為難,索性在一旁繼續(xù)呆著。
而這所有的一切,只有云綽知道到底是為何!當(dāng)日他派人刺殺皇帝,將丞相的玉佩放在那刺客懷中,為的就是要人揭發(fā)丞相有意圖行刺皇帝之舉,即使當(dāng)時找不到其他證據(jù),那丞相也會被關(guān)入天牢。之后孫志棠之事起,順便讓皇帝知道那個兵器庫的存在,他便可順其自然地將他們兩人扣在一起,給丞相也扣上個謀逆的罪名。可誰知,他早已放棄了這個計劃,卻沒想到又有人將這個陰謀浮現(xiàn)出水面!
只聽皇帝又問道:“那既是給了那刺客,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兵器庫中呢?”
“那刺客伏誅之后,罪臣便派人將那玉佩取了回來,我將那信和玉佩放在了那里,那個兵器庫,就連丞相也是不知道的。”
云綽瞇眸看向?qū)O志棠,眼中一片冰寒。那兵器庫丞相當(dāng)然不知道,那分明就是他孫志棠一人所為!而那玉佩也不是孫志棠派人拿走的,他心知此時必不能說,遂恨恨地看了一眼云狄。
他明知事實并非如此,卻偏偏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若是他說出那玉佩是他所拿,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這復(fù)國大業(yè)也將煙消云散,他一旦說出來,這牽扯的就是千千萬萬條人命。一種無力感和一種罪惡感盈上他的心頭,可最終他只是閉上眼睛,沒有任何言語。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千萬條性命與相府一家的性命,他自然要舍棄相府。
若丞相獲罪,縱是千難萬險,他也要救出花景,只是丞相這次只怕兇多吉少了,這陷害丞相之人分明是要讓丞相死。他不能求情,只能眼睜睜看著丞相被定罪,頭一次,他感到無力……
嫣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若不是皇帝此時已經(jīng)完全不信任自己了,這么簡簡單單的沒有任何佐證的事件,皇帝怎么可能會不放過自己?
嫣明微微一笑,他的勢力還是太大了嗎?他還是讓皇帝顧忌了嗎?他微微一嘆,終是道:“老臣自知無話可說,只是,老臣從未想過要背叛吾皇!”
突然,殿外傳來一聲急報,“報!”
來人是宮中守衛(wèi),急急地跑到大殿中央,撲通跪在地上,慌張道:“啟稟陛下,城外驍驥營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