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良皇宮
極盡奢華的棲凰殿內(nèi),跪著十幾名宮女,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著頭。
不遠處,偌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孩,眉如橫黛,狹長鳳眸緊閉,五官精致,帶著一股天生的英氣,如果不看她臉上的肌膚,這人可謂絕色,因為女子巴掌大的小臉上,卻布滿黃豆般大小的毒瘡,讓人看著就心生退卻,不想靠近,這就是名滿天下的夜長歌,六歲,就被先皇賜封號,為凰歌公主,此時因為從閣樓摔入水中,所以不省人事。
此刻,幾名御醫(yī)正跪在一旁,一名年齡稍大的御醫(yī),正在為床上的人把脈,御醫(yī)皺了皺眉,顯然情況并不好。
夜長歌的貼身宮女無夏,同樣跪在床邊,擔(dān)心的看著床上的人,眉目清秀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公主從閣樓落水的事,絕非意外,因為她和時雨接連被人引開,想到這里,無夏好看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她雖不怎么喜歡這個傻公主,但這人是她的主人在乎的人,她也必然會在乎。
“下官無能,公主已無脈象?!闭f著御醫(yī)跪了下去。
房梁某處的人,身形一怔,消失在屋內(nèi)。
跪著的人聽到這話,皆嚶嚶狀似哭了起來。
無夏身體有些趔趄:“不可能!”那,那個人怎么辦?
“皇上駕到!”來人便是北良皇帝,夜長風(fēng),一身明黃華衣,驚艷絕倫,刀削般的五官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身形修長,冰藍的眸中滿是焦急與擔(dān)憂,聲未落,人已跑到了夜長歌床前,冷傲絕世的臉上滿是心疼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皆起身行禮。
看到來人,無夏跪在床邊一臉愧疚。
“御醫(yī),公主怎么樣了?”低沉悅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沒有讓人起身,可見君王已然震怒。
能讓一向霸道冷冽的皇上這樣的人,恐怕也只有躺在那里的長歌公主了,御醫(yī)有些不忍,又害怕的跪在地上開口道:“回稟皇上,公主已脈象…”還未說出‘全無’。
只見床上的人兒,咳了起來。
夜長風(fēng)不顧旁人,趕緊俯身扶起她:“夜兒,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訴皇兄?”就在這時,夜長歌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接著暈了過去。
“御醫(yī)!”聲音中滿是震怒與焦急。
御醫(yī)緊張的爬過去,開始給夜長歌診脈。
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人兒,冰藍的眸中劃過心疼,父皇接她回宮時,她便身中十幾種慢性毒,不致死不相克卻相生,折磨了她十幾年,至于她身上的毒瘡,是近幾年才出現(xiàn)的。
父皇臨終前告訴他,她與他并無無血緣,讓他好好待她,但,就算父皇不這么說,他也會好好待她,因為她是這偌大冰冷的皇宮里,除了父皇和母妃,唯一對他真心之人。
他找遍世間大夫,卻無人能把她身上的毒全解,神醫(yī)也已然過世,但他不會就這么放棄。
他也一直在查是誰這么惡毒,竟折磨她至此,可卻一點下落也沒有,每次都是有一點線索,然后就又突然消失。
“奇怪!你們可有人喂過公主什么?”御醫(yī)看著無夏門道。
“公主被送回來時,時雨給公主吃了一粒白色藥丹。”她還記得那顆丹藥的樣子,如玉般散發(fā)著微光,時雨說是什么丸,她不記得了。
“嗯,回稟皇上,公主因禍得福,現(xiàn)在公主體內(nèi)的毒素正在消失,不出十天公主體內(nèi)的毒素,便會幾乎全消?!庇t(yī)欣喜的說著。
聽到這話,無夏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幾乎?就是說不可能全解?”冷傲的臉上帶著壓迫的冷冽。
“是,剩下的說不定太醫(yī)院可解。”御醫(yī)冷汗直冒的回答著。
“公主可還會吐血?”畢竟已然十幾年的毒了,就算譴責(zé)懲罰這些人也無用。
“還會吐三次左右的毒血。”
聽到這話,心疼的撫了撫她的頭:“退下吧!在門口守著?!?/p>
“是,臣等告退?!?/p>
夜畔
千獨撐開沉重的眼皮,她不是被同伴背叛而死了嗎?
突然頭暈了一下,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可卻并不是她的記憶,而且腦子現(xiàn)在很亂。
這里是哪里?
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色,有些呆愣,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是只有古代才有的樣子。還有腦中的記憶對這里很熟悉。
“公主,您醒了?!睙o夏看著夜長歌醒來,愉悅的說道。
公主?
這個身體并不是她的,自己這是穿越了?
“你是誰?”
依舊是夜長歌的聲音,但卻多了幾許幽冷與凌厲。
無夏抬頭,看著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鳳眸,竟不敢接著看下去,愣了一下,飛似的跑了出去,這根本就不像公主,她要趕緊告訴皇上。
剛跑出棲凰殿,就看到夜長風(fēng),迎面走來:“皇上,不好了!公主失…”憶字還沒說出口,眼前掠過一抹明黃衣角,人已消失不見。
夜長歌剛要起身,卻被突然沖來的男人,擁進懷中:“你沒事…太好了!皇兄還以為你會…”他多害怕她有事,然后就會離開他…還好!
夜長歌一怔,這個人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她并不想當(dāng)什么公主,而且她不是她,她喜歡自由,可卻從未真正自由過。
“喂!我不是你妹妹,放開我?!庇行┵M力的推開他,對于他的熱情,夜長歌卻是冷若冰霜。
待看清楚眼前男子的臉時,夜長歌眼中閃過驚艷,玉冠束發(fā),長眉入鬢,冰藍的眸,清冷孤絕,但此刻卻溫柔的看著自己,好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被她推開的夜長風(fēng),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異樣:“怎么會這樣!你竟這么討厭皇兄嗎?”說著某男,不顧形象的背對著夜長歌,蹲在了地上,狀似傷心的哭著。
看到這里夜長歌嘴角一抽,‘幼稚’兩個字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公主!”
無夏焦急的叫了一聲夜長歌,接著轉(zhuǎn)身對著地上的男人,尊敬又帶著安慰的道:“皇上,公主不是那個意思,公主是在跟您開玩笑呢,吶!對不對?公主。”
夜長歌現(xiàn)在全身疼痛,不想再和他們這么無聊下去,于是:“我錯了,皇,皇兄。”
話說就這人還是皇上?就算是也一定是個草包皇上。
看到夜長歌開口,無夏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是草包,又怎么可能護她至今周全,北良也無人敢來犯。
聽到這話,某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起身朝夜長歌跑去,一把把她擁在懷里,眼中閃過莫名,放開她揉了揉她的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夜長歌被弄的一愣,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大概因為他們是兄妹吧。
沒再想其它,先把這幅身體養(yǎng)好,想著躺下閉上了眼睛,又活一次嗎?真是好玩呢!
御寢殿,夜長風(fēng)負手立于窗前,眼中是睥睨天下的霸氣。
“穩(wěn)?!睖貪櫟穆曇糁袔е鑵柵c冷芒。
“皇上”
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突然出現(xiàn),尊敬的單膝跪在夜長風(fēng)身前。
“如何?”
“回稟皇上,公主從閣樓落水,確實不是意外,已確定是萱公主的人下的手。”萱公主和長歌公主素來不和,但這次有些過分了。
“退下吧”夜長風(fēng)捏了捏眉心開口道。
“是”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屋內(nèi)。
五天后
夜長歌坐在銅鏡前,任由宮女給她梳發(fā),這幾天她又吐了兩次血,身體卻沒有覺得無力。
看著鏡中人,夜長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張臉,滿臉的小瘡,而且身上也有,前世她未做殺手前,是有著幾百年醫(yī)藥歷史的龐大家族的獨女,17歲便已一身醫(yī)術(shù)聞名半個世界,也因為一身醫(yī)術(shù)招致邪惡勢力,家破人亡,頹廢瀕死之際被殺手組織老大帶回,于她來說那時,依附也好,利用也好,怎樣都無所謂,她要的是報仇。
可好歹前世她千獨也是個美人來的,這張臉簡直用丑都不能概括了。更無語的是這個夜長歌,簡直就是臭名昭著,什么壞事都被說成是她干的,貌似這個身體的主人除了好點色,記憶里別人說的那些,她一個都沒做過,她這是得罪哪個變態(tài)了。
她給自己把過脈,體內(nèi)留有十幾中慢性毒,每個月都會被折磨幾天,如果不解,不出二十五歲便會全身疼痛致死,不出所料的話,身上的毒瘡五天后便會消失的不留痕跡,看來古代的藥并不比現(xiàn)代遜色。
既然讓她再來一次,她豈會這么容易讓自己死,還有那些害她的人,簡直找死!
所謂醫(yī)者難自醫(yī),皆是假話,只是自己不想醫(yī)自己罷了。
宮女退下后,無夏進來了。
“無夏,陪我出去走走?!边@幾天基本上全在床上,腿都僵硬了。
無夏一愣,公主果然變了,以前公主總是以本宮自稱的,但這幾天總是這么說話,而且沉靜的都不像夜長歌的作風(fēng)了。
長萱公主已被皇上下令禁足一月,推長歌公主的人也已被皇上下令處死。
“是!”
本來她還以為這個身體的主人,一定不受人待見的,沒想到那個皇兄,對她卻如此之好。
不是說皇宮不會有真心之人的嗎,如果說那人是裝的,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虛假。
一襲雪錦白衣的夜長歌,踏出了棲凰殿,只看身姿便已是絕色,氣勢無雙。
身后的宮人眼中皆滿是驚艷,這人還是那個喜歡穿的花枝招展的夜長歌嗎?
如果那張臉不是布滿瘡夷,那將會是怎樣?
隨著夜長歌的離開,一人影也閃身跟了上去。
御花園,已快入夏,眼前滿是繁花,美不勝收。
撇了一眼身后,除了御醫(yī),跟著少說十人,只是散個步而已,弄的像是監(jiān)獄里放風(fēng)似的。眼中閃過一抹流光,突然向前跑去,一襲白衣翻飛,人已跑遠。
“公主!”眾人皆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到。
無夏本想去追,但感覺到暗處的人已然跟去,便沒有去追,她還是去稟報皇上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