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顫得更厲害了。
轎子里的人爽朗一笑,這笑聲令人牙齒打顫。
一雙皂靴從轎攆里伸了出來,蹬著人肉臺階款款而落。
那一身大紅衣袍端的妖治無雙,眸色極淡的瞧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
一雙狹長的眸子,畫的尤為妖嬈。
他輕輕搖著手里的梅花折扇,頭一偏,漫不經心的道出一句:“嗯……爺的確沒別的本事,除了命大。”
那聲音徐徐綿綿。
眾人擁簇,他一手背在身后,搖著梅花折扇緩緩入殿。
幾個人互相看看濕透的褲子。
“楚玨”一進殿,四面八方的目光迎面而來。
不過多年出生入死的雅典娜早已經練就了臨危不懼的膽色,面對各路復雜的目光,她只是掛著標準的九千歲式笑容。
她可是Z國做最優秀的臥底,演戲的行家。
她的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后。
再看一眼那正上方身穿龍袍的少年,玉樹臨風,面如冠玉,雅典娜心里有了掂量,那是當今圣上。
再瞧一眼天子身旁雍容華貴的婦人,一身鳳袍,端莊的臉上不怒自威的氣勢,雅典娜了然,這便是太后。
合上手里的梅花折扇,恭敬的俯首,“楚玨,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睇了一眼“楚玨”臉上那半張紅色面具,皺眉說道:“楚玨,平日里哀家準你免拜,今日怎的如此見外了?”
兩個小太監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楚玨的身后。
雅典娜一怔,并未落座,隨即快速的反應過來。
“楚玨做了虧心事,那自然是要比平日里低上一等。”
文武百官以及天子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一身大紅官服的九千歲。
包括天子臉上,全是玩味的表情。
太后的美目閃了閃,“哦?有何虧心事,說來哀家聽聽。”
“楚玨”勾唇一笑,一揚手里的折扇,對著身后的侍衛說道:“勁雄。”
齊勁雄一勾手,四個壯漢挑著一個棺材進來。
“嘭!”的一聲,棺材落到了大理石板上。
齊勁雄將棺材蓋兒打開。
文武百官大驚失色。
天子龍顏大怒,拍案而起:“楚玨!你眼里還有沒有朕和太后!”
太后的眸色變得深沉。
“楚玨”微微一笑,展開手里的梅花折扇,頭一偏,望向一旁的棺材,不急不緩的說道:“皇上,昨日這人來楚玨府上行刺楚玨,此人在刀上淬了毒,楚玨便用暗器將此人殺了。后,楚玨拉下此人的面巾才知道,原來此人是大內侍衛長!楚玨心知這是宮里的人,后悔不已。既不能將他救回,那楚玨只好命人買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將人抬了過來。還望皇上不要怪楚玨誤殺才是!”
少年天子怔住,那地上的,的確是大內侍衛長!
怎么如此莽撞,獨自一人去刺殺楚玨?
帝王神色嚴厲,眸色幽深,對著殿內一身大紅衣袍的九千歲說道:“楚玨,大內侍衛刺殺九千歲本就是死罪。若是朕早知道他有天大的膽子竟然敢刺殺當朝九千歲,真早就將他斬了!這尸體,要刮要切都由你,朕絕不包庇,你解氣便好。”
言下之意,此事與朕無關。
“楚玨”一撩官服,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折扇輕搖。
“皇上決定的事,楚玨不敢多言。”
太后一個深意的眼神睇向“楚玨”。
可奈何現在的九千歲并不是真正的楚玨,這眼神兒……雅典娜完全搞不懂啊。
“楚玨,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溫軟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回太后,楚玨被此人傷了臉,那刀上淬了毒,楚玨的傷口潰爛,怕嚇著太后,由此帶了面具。”
太后正欲說什么,天子先開口發話。
“這宮里的御醫多的是,實在不行,朕將神醫杜公子請來為九千歲醫治,九千歲無須擔心。”
天子笑笑,滿臉正色。
“楚玨,朕聽說……當年為你凈身的公公一夜之間不明不白的暴斃而亡,而敬事房里如今也查不到你凈身的記錄。楚玨……這件事情,你可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