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東廠的侍衛將周太傅架了起來,眾人心道,完了,完了,即使是皇上的太傅,還是被拉近府里好生伺候……
周太傅你真是老糊涂,皇上派你隨行,是要你監視楚玨,你太讓皇上失望了……
好在還有一個八王爺可以讓楚玨忌憚三分,否則這些去西南的賑災糧款還不全數落到那妖孽手中?
見周太傅依然不住口的咒罵,粗俗的語言令“楚玨”微微的皺起了眉,折扇一合,又道:“慢著!命管家找幾個漂亮點兒的丫鬟過來伺候。這老頭子嫉妒爺摟著美人兒快活,給他找幾個經驗豐富,活兒好點兒的!給爺在床上好好伺候著,別到時候兒給爺怠慢了,皇上可是要怪罪的。”
“是!屬下遵命。”
眾人一片唏噓,這是要周太傅精盡人亡的樣子啊……要知道這周太傅已經年近花甲,卻因為信佛教道,為人太過正派,還依然保持著童子之身!
這作惡多端的楚玨,竟然今日要破了周太傅的童子之身!
果然是大昱第一惡!
殺豬般嚎叫的聲音響徹千歲府。“楚玨!你個王八蛋!竟然想毀了老身的清白!嗚嗚嗚……”
“楚玨”垂眸忘了一眼跪在地上戰戰克克的眾人,挑了挑眉,慵懶的道出:“都起吧。”
眾人謝恩平身,楚玨又安撫了安撫依依不舍的錦瑟,這才踩著人肉凳子上了華麗的馬車。
上馬車之前,他好似忽地想起了什么,眉頭輕蹙,問向一旁的齊勁雄,“對了,剛那老頭子是誰來著?”
眾人:“……”
不是吧?你連你自己整的是誰都不知道?
齊勁雄:“回爺,是皇上做太子之時的太傅,周太傅。”
他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好似終于記起有這么個人一般,才轉身進了馬車。
其實某人壓根兒根本就沒有見過周太傅……
待斜傾躺在那軟榻上面,將珠簾放下的那一剎那,他抬眸朝著不遠處那一輛精簡的馬車望了望。
風乍起,“楚玨”看到了馬車內那張肆意張狂的俊臉,依舊是印象中的不茍言笑。
“楚玨”彎了彎唇,眼角帶了些笑意,“唰”展開手中的梅花折扇,搖了起來。
長不見尾的隊伍在日頭地下像一條熱龍一樣緩緩行駛,雅典娜則扮成楚玨的樣子在馬車內打瞇。
昨晚與那個野男人周旋半天,待回到千歲府的時候已經接近后半夜,礙于楚玨平時最討厭別人打擾的習慣,清晨并沒有任何人敢出聲將她喚醒。
待醒來之時也已經日上三竿,這時候雅典娜才記起,今日是要去西南治水的日子,
懊悔也無用,只好急忙穿戴整齊,不過一想到楚玨平日里的作風,雅典娜倒覺得自己不守時是正常的,若是扮演一個角色,那必定是要將他的生活習性完全揣摩透了。
她作為一名警官平日里都是嚴格要求自己,早晨按時起床鍛煉。可不知不覺,自從代替楚玨當上了九千歲,整個人都在這些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之中變得懶了。
更或者說,是入戲太深了。
雅典娜無奈的嘆口氣,果然她骨子里還是一名貪圖享受的人吶!
她執起一旁精致的小茶幾上的白玉酒杯,懶懶的往嘴里一送,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入的滿口醇香。
她微微瞇起了眼,剛要將口中的美酒全數的眼下,馬車淬不及防的停了下來,美酒嗆入鼻孔,雅典娜不住的拍著胸口咳嗽。
并且這馬車上的珠簾呈半透明的狀態,馬車外面的人將里面“九千歲”的狼狽狀態瞧得一清二楚!
雅典娜丟了人,氣的滿面通紅,擦擦嘴角,氣憤的用扇骨挑起珠簾,冷冽的口吻對著車夫發問,“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擅自停了爺的馬車?!”
趕車的侍衛急忙從車上跌了下來,跪在馬車前面,“千歲爺饒命啊,是……是杜公子從天而降,卑職怕馬車沖撞了杜公子,只好將馬車停了下來!”
這九千歲與杜公子的關系實在是令人琢磨不透,楚玨對他說是冷淡也冷淡,說是縱容也縱容。
加之楚玨這陰晴不定的性子,那誰知道楚玨與杜公子究竟是玩兒的那種花樣兒?
誰知道惹了杜公子,楚玨會不會生氣?誰又能猜透楚玨究竟是怎么想的?
日頭烈的睜不開眸子,“楚玨”瞇了瞇眼,微微將頭往身后撤了撤,果然馬車前面三丈之外站著人中之玉的杜公子。
依舊是那身月白長袍,那般仙姿玉色,恍若嫡仙下凡。
欣長的身子正負手而立,一雙桃花眼正含著淺笑盯著自己。
雅典娜想起方才自己在馬車內那狼狽的一幕被此人瞧得一清二楚,微微窘迫,清咳兩聲,搖起了手中的折扇。
“不知杜公子……從天而降,找楚玨有何事?”
杜回春嘴角揚起了笑,他方才還與酒樓上面的天子打賭,任何一個人敢攔九千歲的馬車都會被二話不說拖出去砍了,可他杜回春攔住就不一樣。
天子還撇撇嘴,說,那是當然,就因為你是冷面神醫,他楚玨也舍不得拿你開刀,畢竟人都怕生老病死,保不準哪一天楚玨就會求到你。
杜回春知道,這是天子在激他,他老早就看出了自己對楚玨的不同。就拿上次下的媚藥來說,明明是自己舉報楚玨是個假太監的事情,明明是自己煉制了那特殊的媚藥,可偏偏又是自己將那沙漏做了手腳,放了他逃脫的機會……
事后他有多懊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親手把楚玨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就算是楚玨中了媚藥,他找的人也不可能是自己……
他不服氣,不甘心,他抱著賭一把的心里對天子說道,我不但攔住楚玨的馬車,我還要坐進去與他隨行西南。
天子笑了,說,好啊,假如你抓住楚玨的把柄扳倒了楚玨,朕第一時間就是將他賜給你。
像楚玨這種萬年不遇的狡猾妖孽,要想扳倒他……除了占了他的心,別無他法。
念及此,那雙桃花眼笑意更深。
溫潤的聲音從冷面神醫的嘴里吐了出來,“千歲,皇上念及西南一行路途崎嶇遙遠,而千歲臉上又有傷,皇上唯恐千歲毀容,特意派回春來跟隨千歲,給千歲治傷。”
治傷?
“楚玨”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紅色面具,這是萬萬不行滴!
細細勾勒出來的眉眼挑了挑。
眾人見他朱紅的嘴角勾了勾,手中的折扇停了半拍,又繼續搖擺起來。
徐徐綿綿的說道:“杜公子的心意本督心領了。不過本督已無大礙,既是受苦的日子,本督又豈能連累杜公子一起?杜公子若是無其他的事情就回吧。”
杜公子的臉色冷了幾分,一雙桃花眼輕飄飄的掃了掃周圍的人,道出一句:“楚玨,別讓我使手段。”
眾人汗噠噠,這要僵持到什么時候啊?
西南的百姓還在受苦啊。
聽這杜公子的意思,怎么就像是在耍小性子?
聽聞楚玨極寵女人,不知道對杜公子是不是也……
遠處那輛馬車里的人也在屏氣凝神的聽著,追星的臉上閃過古怪的神色。
半晌,那妖嬈無雙的大紅身影縮進了馬車,珠簾晃動,車內傳出一句:“來吧。”
那嗓音里面帶了絲絲無奈。
呵,果然杜公子在楚玨心里是不同的。
杜回春眼笑眉飛,轉身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