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蝴蝶進入東廂房后,徑直朝蘇槿鳶所在閣樓飛了過去。
女子跟在它后面不緊不慢的走著進東廂房,環顧四周,發現人少得可憐,只見幾個稀稀落落的下人,快步走著。害她想找一個人問問都找不到。
其實也不能怪她們,昨日夜里,二小姐突然暈倒,夫人大怒。她們是大氣也不敢喘,謹言慎行,生怕惹得夫人不快。
白蝴蝶見女子突然停在原地,沒有跟上來,于是返回女子身邊,停在她肩上。女子抬頭望了天空一眼,忽然將手放在唇前,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云層中陡然飛出一只雄鷹,朝著蘇槿鳶的閣樓方向一個猛沖,但卻沒有真的俯沖下來,而是將要到達閣樓頂端上方的時候,劃過一抹弧線,又沖上云霄。
女子看著這一切,眸底劃過一絲了然。隨后將肩上的蝴蝶收回了竹筒,朝蘇槿鳶的閣樓大步走去。
房間中,蘇槿鳶在聽到那一聲清嘯聲時陡然睜開雙眼。快速穿戴好衣服,這時,她已經感覺到一股陌生的腳步聲走進閣樓,腳步輕靈,顯然是一名女子。
女子走進來,停在她的房門口,便再沒有動作。
蘇槿鳶整理好自己后,推開房門,兩人對視一眼,頓時都心神一震,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在心中流動。仿佛她們很早就認識一般,如今竟有莫名的熟悉感。
那女子看著蘇槿鳶,心中感覺更甚,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可是這種親近之感從何而來?難道這就是緣分?
蘇槿鳶回過神來,方才那一震的感覺一瞬而過,仿佛沒有存在一般。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只見女子一襲青衣,宛若三月春柳。身姿窈窕卻不顯孱弱,細看女子不施粉黛,朱唇未點卻紅如煙霞,發飾只帶有一支簡單的珠花,干凈利落,不同當時女子的柔柔弱弱,倒是給人一種快意江湖,策馬揚鞭的英氣。
蘇槿鳶打量女子的同時,女子也在打量她,目光劃過一絲幽深,快得讓人抓不清楚。她沒料到,蘇槿鳶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鎮靜。從頭到尾沒流露出一絲怯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就知道,傳言未必可信!
女子見蘇槿鳶始終不張口,于是對她道:“你就是蘇槿鳶?”
“是。”蘇槿鳶簡短回答,并沒有與她攀談的意思。
“哦,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百里淼。”女子對蘇槿鳶顯露一抹燦爛的笑意。
蘇槿鳶眸底劃過一絲驚訝,百里淼她確實不認識,可她這些日子,差不多知曉了這個世界的基本格局。所以百里神醫門,她自是知曉的,神醫門的醫術一脈單傳,幾乎是家喻戶曉,她記得,這一代的百里神醫好像是叫百里清,那這女子又是什么身份?
百里淼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對她笑道:“百里清是我哥哥,不過我可不會醫術,我們百里家的家規想必你是知道的,只傳一人,況且我也沒有想當神醫的想法,還是快意江湖比較自在。”百里淼自顧自的對蘇槿鳶說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她說這些,只是感覺蘇槿鳶很親近,于是話多了起來。
蘇槿鳶對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轉而又對她道:“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嗯,原本是有事的,不過現在沒了。”百里淼對她狡黠的笑了笑。蘇槿鳶不解,什么叫原來是有事的,現在沒有了?
百里淼忽然貼近她的耳朵,悄聲說:“本姑娘今日在普陀寺后山發現了數具尸體。”
蘇槿鳶面色不改,不露山水,看著她,靜靜的等她說下去。百里淼見蘇槿鳶沒有追問的意思,便繼續對她道:“那些尸體死的叫一個利索,我想著身為江湖一代俠女,不可辜負百姓厚愛,于是決定要來找出兇手,結果找到了你這兒來,你說,兇手是誰?”百里淼對著蘇槿鳶似笑非笑的問。
“我一個閨閣女子,怎會知道這些,姑娘莫不是問錯了人?”蘇槿鳶不動聲色,平靜的眼底無波無瀾。
“哎呀,也是,不過我現在不想找出兇手了,我只想告訴那人,那些尸體本姑娘幫她解決了,不知道她該如何報答本姑娘。”百里淼看似苦惱,一手扶額,卻用余光觀察蘇槿鳶的表情。
蘇槿鳶被她弄得想笑,看來她是知道是自己了,可她確定昨日除了那個白衣男子,再沒有旁人在場。至于她離開,也沒有留下任何有關她的線索,她是如何找到她的?
百里淼見她的表情,以為她不相信,于是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蘇槿鳶。
“喏,你別以為本姑娘騙你,這可是我偷的哥哥的化尸水,處理尸體什么的簡直不在話下。”百里淼說話的時候,眼中帶有一絲自豪,哥哥的東西可不是誰都有命偷,可是從小到大,她偷了他無數東西,還是平安無事的活到了現在,足以證明她超越了所有人。
蘇槿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而是被手中的化尸水勾起了興趣,在現代都沒有這么厲害的東西,這只在小說中才出現的神奇產物,竟真的存在?不會是誆她的吧?
蘇槿鳶拿起瓷瓶細細的看,瓷瓶精致,胎質細膩,屬上品。瓶口塞著一個軟木塞,木塞上有一層疑似蠟質的物質,蘇槿鳶湊近瓶口聞了聞,沒用一絲氣味溢出,可是這玩意兒真有那么神?
蘇槿鳶伸手正欲扯開木塞,百里淼一見,嚇了一跳,連忙搶了過來,這東西她都不敢亂用,蘇槿鳶第一次見竟然還想打開,她知不知道稍有不慎,若是她粘上了這玩意兒,她小命都會玩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