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不是心疾而死!”蘇雄突然加大聲音,怒吼道。
百里淼告訴他,服用了馬錢子和心疾病發癥狀十分相似,一般大夫不易認出。
可是他的府醫,行醫二十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他親眼看到了瑞兒的死亡,癥狀分明就和琴兒一摸一樣!若是今日再晚些,或是鳶兒沒有叫來百里淼,琴兒就會像瑞兒一樣離開他!死不瞑目!
“將軍……將軍!草民不敢欺瞞將軍啊!草民在將軍府呆了二十年,一片忠心明月可鑒,又怎敢欺瞞將軍。”李大夫老淚橫流,也不知是以表忠心還是嚇哭的,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若不是你跟隨了我二十年,你以為我還會在這里問你?”蘇雄青筋暴起,周身一片暴戾。
“神醫門的人說是馬錢子,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啊?”蘇雄拍案而起。
李大夫一聽到神醫門,眼底僅存的光亮徹底灰暗,再無隱瞞,將事一五一十的托出。
當年他也是財迷心竅,才會被林嫣給收買。如今神醫門的人也摻和進來,他已沒有活路可走…。
蘇雄聽完,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他以為是有外人要害他,害他的兒子。卻不想,這人竟是枕邊人,況且林姨娘嫁給他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柔柔弱弱,慈善大度。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會是她。
“李意!你知道糊弄本將軍的下場!”
李大夫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血如泉涌,“將軍,草民罪該萬死,此時說的句句屬實啊!草民如今死路一條,糊弄將軍能有什么好處!還請將軍相信草民。”
他如今只有死路一條,但求將軍能看在他多年相隨和認罪的態度上,放他家人一馬。
蘇雄一個硯臺砸在李大夫頭上,鮮血咕咕的往外冒,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管家帶著侍衛進入書房,見到再血泊中瑟瑟發抖的李大夫,目光不變,對蘇雄跪地行禮問道。
蘇雄望著窗外,眼底神色忽明忽暗。
半響,終于開口,“帶他下去,記住,不要讓他死了。”
“是。”兩個侍衛立即拖著李大夫出了書房。
“你去查一下,京城那些藥鋪售有馬錢子。”
百里淼說馬錢子并不多見,售有的藥鋪應也少,李意的話不能全信,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查。
……
“母親,舒琴的病是不是你動的手?”
房中,蘇槿月與林姨娘對坐,面色嚴肅道。
“不是,母親怎會這么傻,你現在得了皇上的眼,嫁入皇家指日可待,她再受寵,沒有子嗣,以后還不是任我拿捏,我又何必再動手。”
林姨娘語氣雖平淡,但臉上的陰郁已表現了內心的不平。
聽了林姨娘的話,蘇槿月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母親心放寬心,等蘇槿鳶嫁給六皇子,她死了,父親也沒有理由不將母親撫正了。”
她也想不明白,明明父親以前不喜歡蘇槿鳶,卻偏偏空置著主母之位,不是為她是為什么?
“母親知道了,你呀,操心你自己就好。”林姨娘拍了拍蘇槿月的手。
“不是說三皇子今日要來么?”
“嗯,昨日進宮見姑姑精神不太好,回來后給她縫了一個香草香囊,今日休課不進宮,表哥就親自過來拿。”
林姨娘滿意的笑了笑,“月兒,你可要抓住機會。”
取一個香囊,人還要親自過來,這用心……不言而喻。
蘇槿月低下頭,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母親希望她嫁給三皇子,畢竟三皇子的擁護聲正大,隱隱蓋過五皇子。
可是……
腦海中劃過玄王的身影,心中微動。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王者。只可惜,命太薄…
“月兒,母親與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林姨娘見蘇槿月低頭不語,伸手搖了搖她。
“母親,月兒知道了。只是現在還早,許多事情未成定論,母親不必操之過急。”
“唉…你說得也有道理,你外公那里你也常去走走。”
“是,母親。”
“好了,母親也不與你多說,你自己拿主意,好好打扮,就去見三皇子吧。”
蘇槿月點了點頭,恭敬的送走了林姨娘。
……
“小姐,將軍已經派人調查瑞公子和舒姨娘的事了,相信用不著多久就會查到平和堂。”清見臉上露出笑意。
“嗯。”蘇槿鳶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事。
“小姐,今日三皇子和六皇子來了府中。”
清見仔細觀察著蘇槿鳶的面色,見她臉色未變,心中微安。
在她看來,六皇子實在不是小姐良配,小姐性子剛硬,而六皇子看似儒雅,卻讓人感覺不善,小姐嫁過去,福禍未辯……
“他們來所為何事?”
蘇槿鳶剛剛開口,敲門聲響起。
“大小姐,奴婢奉六皇子之命來請小姐過去。”
蘇槿鳶聽出了來人的聲音,正是蘇槿月身邊的碧玉。
碧玉話一落,清見向蘇槿鳶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若是不想去,她就說她在午睡。
蘇槿鳶搖了搖頭,都叫人來請她了,還是蘇槿月身邊的人,明顯是她的意思。
躲,也不一定躲得過。
既來之,則安之……
她就不信,他們還能翻出什么波浪。
……
“大姐,這里。”
遠處的涼亭中,蘇槿月向蘇槿鳶招了招手。
蘇槿鳶莞爾一笑,婷婷走過去。
北辰風見著,臉上劃過一抹異色。
蘇槿鳶走進涼亭,向三皇子和六皇子行了行禮,三皇子虛扶一下,示意蘇槿鳶坐在一旁。
“大小姐越發美麗動人,六弟可是好福氣。”三皇子的目光在蘇槿鳶身上打量了片刻,徐徐說道。
“可不是么,姐姐終于與六皇子定親,也不妄姐姐一片癡心。”
蘇槿月笑容滿面,一副為蘇槿鳶高興的樣子。
蘇槿鳶神色淡淡,既不憤怒,也不辯解,讓蘇槿月難以琢磨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