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予兮將受到的遭遇只是一筆帶過,而是將自己怎樣報復耶律洵的那段跟林朝說了個仔仔細細。林朝笑著聽她說,只覺得這世界的陽光終于又回來了。
莊予兮回到軍中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他們中很少有人知道她消失的真正原因,林朝只對他們說她有要事外出了一趟。
然而那很少的人中,就包括李疏豫。
見到李疏豫是她回來的第二天。
這天皇上的圣旨從千里外的國都傳達到了邊關,圣旨里無非是犒賞將士的一些內容,此外還特命莊易和李疏豫等回京復命。
至此,經歷了四個月的戰爭就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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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回到了京城安青這個身份也就從此消失了,可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封了安青一個正六品校尉的軍職,而且王牧也要求他每月都去他那里學習。
莊易可是愁壞了,以前莊予兮在京城里隱姓埋名的胡混已經夠讓他頭疼了,現在好了,還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他胡混。不過又一想,王牧那老家伙的脾氣一向古怪,他能夠青睞自己女兒而且還向皇上引薦,足以見得自家女兒是真的優秀。所以這樣一來,莊易自打回京以來一直是喜憂參半。
“小姐,下個月你就要去軍隊里任職了,聽說軍營里都是些粗魯的漢子,你還是帶著小福一起去吧。”小福一邊拾掇著炭盆里的炭火一邊向身旁正在看書的莊予兮道。
莊予兮翻過一頁書,“再粗魯的漢子你以為還有你家小姐搞不定的?”
小滿剪掉最后一個線頭,將手帕遞給莊予兮,道:“小姐,這是我為你新繡的帕子,看,上面還繡了一個青字,是不是很符合安青的身份。”她又看向小福,道:“小姐的身手你還不清楚嗎,怕是你去了才讓人不放心。”
小福瞪了她一眼,撅了撅嘴不理她,繼續問莊予兮道:“小姐,聽說你和匈奴的王子交過手,那匈奴的王子是不是長得很兇,就像這樣。”小福放下手里的小鏟子,兩手叉腰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莊予兮接過小滿遞過來的帕子,看了小福一眼,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那晚耶律洵被她弄的衣衫襤褸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他?兇倒不算,痞氣倒是十足。”莊予兮仔細看了看小滿繡的帕子,隨意地道。
“小滿,你刺繡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她將帕子收了起來,又問道:“對了,給安青的屋子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就在后院,離這里不算遠,有什么緊急情況也好處理。”小滿道。
莊予兮點了點頭,小滿一向穩重,而且思慮周全,很讓人放心。
在家里休息了十來天,臘月初,她便來到了軍中任職,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到軍中,迎接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疏豫。
她知道李疏豫被封了定遠將軍,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這是什么套路?冤家路窄嗎?不過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和李疏豫成為什么冤家,畢竟自古以來,冤家這個詞都是飽含深意的。
“還真是巧啊,安校尉,今后我們可就要經常見面了。”李秦站在李疏豫身后,抱著劍,怎么看都是一副‘你栽了’的表情。
莊予兮挑眉一笑,“是啊,還真是巧。”
“從今天開始你負責五營士兵的日常訓練,有什么問題可以來找我。”李疏豫連頭都未抬一下,一句話便將她這個下屬打發走了。
“好。”莊予兮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李秦后便出了屋子。
到了五營,隔著老遠她就聽見有人在喊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多日不見的小談。
“聽說你要來五營,還真沒錯。”小談一臉的興奮,一張臉被凍得通紅。
莊予兮一笑,“我也是才知道的,你的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靈通。”
小談一臉得意,“那是。”
他們二人一邊向里面走,小談一邊說著近期京城里的大事小事。
“對了,你聽說過鳳凰血玉嗎?”小談的話題一個接著一個。
莊予兮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聽過,這鳳凰血玉很是神秘,聽說以前有一脈秦家人專門掌管此玉,而且它能夠賦予秦家人預知未來的力量。只是在一百多年前這血玉不知為何突然失蹤了,秦家人也跟著在人間蒸發了。”小談說著,一臉的惋惜。
“可是近期好像有人在暗中找血玉和秦家人,恐怕離血玉重出江湖的日子不遠了。”
莊予兮只當聽聽故事,不做評論。
“你說康王爺這次突然大放異彩,會不會也對皇位起了興趣?”小談話題多變,下一秒便貼著莊予兮的耳際談論起國家大事了。
莊予兮被他的樣子逗得一樂,“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午休的時間馬上就要過了,你要是再不歸隊,小心我請出軍法。”
小談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拍了拍小心臟,“軍威赫赫啊安大人,小人這就退下。”
“貧嘴!”莊予兮給了他一拳,“去吧。”
來軍營工作一切都還算順利,除了偶爾看見李疏豫。
半個月轉眼即過,距離新年越來越近,再加上打了勝仗,京城里的氣氛要比往年要喜慶很多。
每年的這個時候皇上都會到京郊狩獵,即便是寒風獵獵,這個習慣也一直延續至今。
而今年皇上還特意點了她的名,要她和李疏豫一起前去。
之前她就知道皇上的這個習慣,只是由于身體的原因她一直沒有參加,而今年卻借著這個假身份有幸參加了一回。
京郊建有一座皇家的別院,里面有一處天然溫泉,而且因為溫泉的原因整個別院的溫度要比京城高上一些。所以一到了冬天,一些年歲大一點的妃嬪便會到這里住上一陣子。
每年狩獵除了皇子和大臣們外,一些大臣家的女子也會隨行,所以每年的狩獵都很熱鬧。
也許皇上的本意不在狩獵,而是為了與臣子們一樂,也順便拉近一下與臣子們的關系。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到達別院時正是黃昏,遠處夕陽掛在山頭,山巒重重,雖然冬日蕭條,然而此時的景色卻也是美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