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納悶為什么烏凱斯會這么說,但我可不敢耽擱,色庫騰那么多人的生命還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帶上烏凱斯的30名士兵,出了城鎮,漸漸的我們消失在了視野中,城墻上的阿提斯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嘴角翹起了笑容。“烏凱斯,這是你自己想死。”
那時正當中午,太陽火辣辣的,我們行進了一會兒,各個都是口干舌燥,我也渴的厲害,一直咽著口水,但我沒有停,后面也沒人敢說停。
就這樣我們一直超負荷的騎馬騎到了夜里,才停下來歇息,我拿出水袋,拼命的往嘴里灌水,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慢慢向下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喝完水后,我不經發出了一聲感嘆。
我將水袋又放回了腰間,然后抱著雙腿圍在火堆旁準備睡覺,我沒有說一句話,下面的人也沒人敢說話,一片寂靜,這個夜就這么過去了,一切都是快節奏的。
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我們就繼續趕路,生怕敵人比我們先到,我們還不敢走官道,因為那樣很可能就和庫吉特的軍隊撞個正著。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們兩天后終于到了色庫騰,我沒有停頓直接下馬進了村莊,旁邊的士兵想拉住我,但被我推開了。
這個村莊很平靜,也很正常,村民不斷走來走去,只是他們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分異樣。一個5歲多的小男孩站在了我的面前,純潔的看著我,我也一直看著他,就這樣過了一分鐘,他突然向后面跑去,我一驚,也跟著他跑了過去。
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屋子里,屋里不透光,是一片漆黑,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幾張床,還散發出腐臭的氣味,一陣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那個小孩將我帶到了最里面的那張床旁邊,他又看了我一眼便走出了房屋。
我沒有叫住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張床,床上鋪著被褥,看的出來下面有個人,被褥蓋住了他的全身。
我不敢動,更不敢去揭開被褥,只是那樣的站著。
過了好長時間,我終究還是忍不住,慢慢的抬起了手,也不知怎么,手仿佛有千斤重,僅僅是一個小動作,我頭上卻全是汗水,終于,我碰到了蓋在他頭上的被褥,我吐了一口氣,將被褥猛地向后一拉。
當看到那人的臉時,我那已是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雙腿直接軟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滾燙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床上躺著的就是斯比克,我的副官,我倒在地上,長大了嘴,發出一聲聲竭盡全力的嘶喊。
這喊聲驚動了隨我一起來的士兵,他們沖進了屋子,看著痛苦不堪的我,一時不知所措。
身體的疲憊和心靈的浩劫都吞噬著我,我很快暈了過去。
夢里我又夢到了斯比克曾經的種種,一起去加米耶德堡,在色庫騰的那場惡戰,騎馬帶著我遠離戰場,我去西瓦那里時他憂傷的眼神…………
這些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我猛然坐了起來,原來我躺在床上,陽光透過窗紗祥和的照在地板上,只是我無心享受。
我扶著墻壁走了出去,外面人很多,有色庫騰的村民也有我帶過來的那30個士兵。
我叫來了一個士兵,他眼里也含著淚水,他哽咽的說道:“將軍,我們在這等你一天一夜了,村民說庫吉特人兩天前就到了這里,他們只殺了反抗他們的人,沒有傷害其他人。”
我抬頭看著天空,發出了一聲贊嘆:“云真美啊。”看著別人詫異的目光,我又說了一句:“我要回都庫巴,你們留在這吧。”
跟我來的30個士兵都低下了頭,不知該怎么辦,我拍了拍剛剛那個士兵的肩膀說道:“真不是我不要你們,是你們的老大烏凱斯無論如何都讓我不能帶你們回去,所以我們的緣就到這吧,你們想回老家還是去哪都由你們,我也會像你們一樣,這種生活未必不好。”
說罷,不等他們回答,我按著頭一搖一晃的向馬廄走去。
我調了一匹好馬,翻身騎了上去,又回頭看了看村莊,最后疾馳而去,這輩子我再也沒有來過這。
我又變成了孤身一人,向著都庫巴騎去,就好像來參軍的時候,什么都沒改變。
向南騎了兩天,我到了目的地,這里跟我離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城墻被加厚了一寸,城門也重修好了,城內的守軍多了起來,我知道是西瓦的支援到了。
我直接去了城堡,要見見阿提斯,當我到了的時候,城堡前掛著一個頭顱,我心中一震,又仔細看去,那竟然是烏凱斯的,下面還寫著一行字:
因烏凱斯將軍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擅自派遣士兵離城,這體現了他的極度膽小與懦弱,最后以叛國罪處以烏凱斯死刑。
看完后,我心里的火不打一處來,蹬下馬直接走了進去,連武器都帶了進去。
阿提斯此時正跟西瓦聊的津津有味,我心中的怒火又增加了一分。
他看見了我,眼中的不屑與憎惡顯露無疑,西瓦也在他的身旁,他的臉上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情感波動。
阿提斯站了起來,指著我罵道:“你還敢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了逆天大罪,只有死路一條。”說罷,他旁邊閃出了很多裝備好的蘇丹士兵,旁邊的西瓦還是若無其事的喝著手中的酒。
我沒有理會旁邊的蘇丹士兵,而是拔出了劍鞘里的血劍,一步一步的向阿提斯走去,看到我的劍,除了西瓦其他人都嚇壞了,甚至已經有士兵扔下了手里的劍,我就那樣暢通無阻的走到阿提斯面前,拿劍架著他的脖子,說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他沒有剛剛的威風,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陪著笑臉,我在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接著便放開了他,向門外走去。
西瓦也沒有再坐著,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城外的大道上,西瓦對我說道:“你應該還記得我。”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還是以前的那份直率,隨即便說:“我知道你得離開蘇丹國了,我有一個叫維達的朋友在斯瓦迪亞的德赫瑞姆,你可以去那里,正好我給你準備好了一個商隊,他們今晚就出發。”
我這次轉過了頭,看著他說道:“為什么幫我。”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三點,一,你能斬斷庫吉特人的運輸路線說明你有軍事才能,二,你能說服我不霸占西方領土說明你有政治才能,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敢用劍架著阿提斯的脖子說明你不畏上級,而我則最需要這樣的人。”
聽完他的話,我心中有些愧疚,對他說道:“你小心吧,阿提斯一定是哈基姆的走狗,我食言了。”
他聽完,沒有指責我,而是說道:“我是一個生意人,我這么幫你是因為我以后會用的到你,而不只是純粹的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