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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天定良緣錯嫁廢柴相公

第十章夫妻算計,最倒霉登基

太子本來額角有著隱隱汗意,現(xiàn)在聽到劉元帥此言,本來一張還算俊朗的面容立刻白如金紙,胯下的駿馬似乎也可以感受到主人焦躁不安的心,也開始踱著蹄子不安地動作起來。

“劉元帥認為,本宮沒有能耐登基為帝?”太子雙腿一+胯下的馬,駿馬立刻安分了不少,太子緊緊看著劉元帥的面容,沉聲問道。

“臣不敢有那樣思量,臣只是謹遵先皇遺詔罷了!”劉元帥一抱拳,朝著太子說道,季云舒可以看到他那鑲著翡翠鷹眼的頭盔下炯炯有神的雙目,正毫不避諱地和太子對視著。

“劉元帥有所不知,父皇生前病重,神志不清,立下的遺詔怎可算數(shù)?本宮這么些年牢居儲君之位,便是無可厚非的新帝人選,劉元帥不能因為先皇遺詔而失了自己的判斷!”太子冷哼一聲,語氣低沉,心里想著這人當真是一個老頑固,說什么都聽不進去,腦子里只有先皇遺詔。

那該死的遺詔!

“太子皇兄此言讓父皇聽了未免心寒,什么叫死前昏聵?父皇一輩子勵精圖治,雄才偉略,豈是太子皇兄說的那般?”知道了劉元帥是來相助自己的,阮琴說出的話更有了幾分底氣,超前慢慢邁著步,走到了太子的坐騎之下,嬌笑著說道。

只是那笑容在太子看來確實勢在必得的笑意,當真諷刺得緊。

季云舒想著這阮琴當真是個膽子大的,就不怕太子一怒之下打馬從她身上踐踏過去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哼。”太子瞅著阮琴勢在必得的樣貌,冷笑了一聲,轉而看向劉元帥,“劉元帥一聲戎馬,在外征戰(zhàn)慣了,許是對著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但是劉元帥也當知道,自古便無女子稱帝的先例,劉元帥何苦,破了先人立下的規(guī)矩?”

“太子殿下未免迂腐了,就算是沒有先例,但是先人也沒有明確說明女子不可為帝,太子殿下一直苦苦糾結于這等莫須有的規(guī)矩上,是為何?”敏貴妃也超前,與自己的女兒立于一處,輕聲問道,只是那神態(tài),怎么看上去都有著逼問的意味。

看著面前這兩個得意洋洋的女子,太子當真是嘔得緊,不是他一直拘泥于那些規(guī)矩,而是除了那些規(guī)矩之外,他不知道該以什么理由來逼阮琴交出登基詔書,他們口中不屑的規(guī)矩,卻是他全部的憑仗。

若非如何,他該以何理由來賭天下悠悠之口?

“阮琴一直在祁山淡泊名利,想不到這么利益熏心。”季云舒看著阮琴一臉嬌美倨傲的樣子,忍不住輕聲說道。

付景淵擁著季云舒:“看阮琴這副勢在必得的神態(tài),便知道她從來沒有放棄過稱帝的欲望,只是她一直不顯山露水罷了。”

“把師兄害成那般,自己卻在這里登基為帝,君臨天下,她可真是有這種閑情逸致。”想到顧文易,季云舒心下一痛,語氣更冷了幾分,“我就不信師兄薨逝的消息沒有傳到這里來,看她這么一副盛裝打扮的樣子,還有沒有把自己當做是祁門弟子?”

付景淵勾出,眸光不必季云舒暖半分:“有心人自然會縞衣尺素,沒有想法的也便罷了,只是看她這樣,真是難以想象會傾心于易公子。”

季云舒很是贊同付景淵這句話,看她一臉春光明媚的樣子,哪里是心儀之人逝去的模樣?再看看千媚,一下子便有了計較。

“或許……”付景淵再次清聲開口,“是她怕了,畢竟她是害死易公子的罪魁禍首,她不敢縞衣尺素,即便那般她也是無顏面對易公子亡靈。也許這般打扮,便是逃避的一種方式。”

“你看的這么明白?”季云舒挑眉,看著說的頭頭是道的某人。

“信口胡謅罷了。”付景淵笑笑,但是眸色中的認真,讓季云舒不得不好好思量他的話。

“專心些,好戲要開始了!”付景淵忽然超前邊一點下巴,示意季云舒。

季云舒轉過頭,水眸一閃,好家伙,上了真功夫了。

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馬,正站在阮琴前邊,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季云舒絲毫不懷疑是阮琴沒有躲避,否則以阮琴的身手,太子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她的身。

“本宮再說一次,你寫不寫手書,你若是不寫,咱們就拼個你死我活,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太子眸光陰沉,狠狠地抿著唇角,一雙眸子有些微微泛紅,顯然已經(jīng)到了忍無可忍的境地。

阮琴眨眨眼,對于自己脖子上的手沒有絲毫在意,聲音依舊透露著分分傲氣:“父皇已經(jīng)仙逝,皇妹實在是做不出那等不遵父皇遺詔之事。”

太子沉著目光的瞪著阮琴,手指節(jié)嘎嘣作響,但是終究沒有使出太大的力握下去。

敏貴妃在一邊看著,也不憂心,她自己的女兒有幾分能耐,她清楚得很,自然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受太子鉗制。

兩邊人馬寂靜,沒有一絲多余聲響,只有太子手指節(jié)的聲音顯得越發(fā)的清晰,趁著一雙發(fā)紅的眸子,實在是可怖得很。

阮琴很是淡定的站著,似乎被握住的不是自己的脖子一樣,精致的妝容沒有一分變化,靜靜地看著太子,無聲地激起太子更大的怒意。

她已經(jīng)沒心思在這里再耗著了,如果這個蠢太子用力一握,她就立刻有了起兵動手的理由,將對面皇城禁衛(wèi)軍的人一舉殲滅,太陽這么高在頭頂照著她,當真是不爽死了。

正當太子忍無可忍打算收手的時候,阮琴面色一喜,忽然聽到一句阻止聲:“太子皇兄住手!”

一下子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打馬而來,見到太子并沒有出手時,松了一口氣。

“五皇弟,你這是何意?”太子看著匆忙趕來的五皇子,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滿。

五皇子卻沒有太子,直接走到了阮琴面前拱手:“琴公主,太子殿下和臣對公主登基……毫無異議。”

看著五皇子雖是在彎身拱手,但是身上并沒有一絲不卑不亢的意味,季云舒點點頭:“五皇子雖說打馬急急而來,袍為不整,冠為凌亂,且能屈能伸,確實比太子強上許多。”

付景淵也罕見地贊嘆了一句:“確實。五皇子此舉無疑讓阮琴失了動手的動機,就算這皇城禁衛(wèi)軍不服她,她可沒有辦法讓劉元帥動手。果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季云舒看著太子越來越陰沉的面容,勾唇一笑:“不過,有人倒是不領情。”

付景淵自然知道季云舒說的是誰,輕輕點頭,一雙鳳目細細瞇起:“九城兵馬司是五皇子外戚的人,就這么失了的話自然不值,但是對于太子來說,卻只是借來的兵馬,自然沒有一點兒痛惜。”

末了,又加了一句:“如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金檀門那邊九城兵馬司的人應該已經(jīng)撤了。”

五皇子并無阻攔阮琴登基之心,況且本來借兵給太子就是要嚇唬一下阮琴,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劉元帥,這場沒有勝算的仗自然不如不打。

“誰說本宮服她登基?本宮不服!”太子瞪了五皇子一眼,自然知道五皇子那句話代表招降,于是說道:“老五,你想來比我有骨氣的多,但是這次,我是真不服她!我就算是死在這里,也別妄想著我對她俯首稱臣!”

太子說著,一揮手,一股真氣打到了五皇子身前腳下的石板上,兩寸厚的青石板應聲而裂。

五皇子驚懼地看了太子一眼,卻看到了視死如歸的決絕。

太子盯著阮琴,目光像是夏日雷雨之前低矮壓空的沉沉烏云一般:“給我殺!”

身后的皇城御林軍應聲而上,沖著阮琴和敏貴妃而去。

“保護貴妃和公主!”劉元帥氣如洪鐘地喊了一聲,打馬上前。

“皇兄!”五皇子看著太子沖著阮琴動手,紅著眼睛喊了一句。

太子自知五皇子武功并不好,大力將他推離一邊,防止被兵馬波及。

一時間狹窄的甬道內(nèi)短兵相接,劉元帥帶領的將士與皇城禁衛(wèi)軍糾纏于一處,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肉體被割破的聲音,一下子極為雜亂,小小的一條甬道頃刻間化為人間煉獄。

本來很是清爽的微風也帶了濃重的血腥味,令人做嘔,卻又激發(fā)了許多人心中的斗志。

“我本以為五皇子相助太子是為了那功名利祿,原來不曾想,二人是有真感情。”季云舒看著五皇子在圈外一臉擔憂地看著太子,目光中的悲憫以及無法上前的無助,感嘆道。

付景淵點頭:“是我們看錯了。”

阮琴看著太子出招,終于不再隱忍著不動手,而是招招凌厲,直逼太子名門,儼然就是祁山之上那個冷漠駭人的阮琴。

“看不出敏貴妃也是個有功夫的。”季云舒看著下邊,敏貴妃華衣翻轉,出手的速度雖不及阮琴,但是對付周身的幾個皇城禁衛(wèi)軍也是綽綽有余,再次感嘆。

“當真是深藏不露。”付景淵摸著下巴,點點頭。

“我好像看到臨風國的未來了。”季云舒一雙水眸看著下邊,笑著說道。

付景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明白她在說什么,于是道:“那那一個還是救不救?”

季云舒知道他說的是太子:“本來以我晚顏的性子來說自然是救的,但是看剛才他一臉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又實在不想救,不過看他沒有為了五皇子招降而遷怒于他,還有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也沒那么討厭了。”

聽著季云舒優(yōu)哉游哉的語氣,付景淵有些無奈:“原來每次你救人的時候也考慮這么多?”

“自然不是。”季云舒毫不猶豫地出聲否了,“我只是看太子短時間之內(nèi)性命無礙罷了。”

“依照他對皇位的這種執(zhí)著,你覺得救下他之后他會安分?”付景淵一語道破了很關鍵的一點。

季云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按照他原本的性子必然不會,但是,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這么一件事情之后,也許沒那么執(zhí)著了。”

看著太子已經(jīng)被阮琴凌厲的招式逼得步步后退,顯然已經(jīng)招架不住,頭上的金冠也已經(jīng)歪歪斜斜,身上也不知道被劃出了多少道口氣,有血跡滲出。

再看阮琴,身上的宮裝依舊鮮粉不染一絲血跡,繁復盤起的發(fā)髻沒有一絲凌亂,而且臉上精致的妝容也沒有一分暈染,顯然打得十分悠閑。

換句話說,她在戲弄太子也不為過。

“救吧。”季云舒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開口。

“理由。”

“阮琴想讓他死。”

或者這么說:自然不能讓阮琴如意不是?

“真是不能反駁的理由。”付景淵拋下這么一句,飛身而起,朝著下方兵馬混跡的地方而去。

烏發(fā)飄飛,青衣翩然,從天而降,如神祗一般,背后的陽光刺人眼目,更是給這降下的人增添了無數(shù)光輝,眾人似乎看到了涅槃的東方青龍,令人尊貴莫能仰視。

付景淵飄身落于太子身邊,身后將他攔于身后,一只接過阮琴抓來的手,另外一只手再阮琴心口狠狠擊了一掌。

阮琴瞬間覺得一股大力朝著自己打來,但是避猶不及,被狠狠擊中后,覺得胸膛像是要被震開來一般,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心肺更是火辣辣地疼,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身子踉蹌地后退幾步。

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季云舒瞇著眼睛,水袖輕甩,數(shù)十跟玉箸朝著阮琴和敏貴妃飛出,直逼背后各大穴位。

玉箸駛入破竹,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襲來,阮琴回頭,便只能看到圓潤卻更甚針芒的箸尖,旋身躲閃間,還是被擊中了箭頭,一下子,肩胛骨處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阮琴一張精致的嬌面一下子慘白不已,頭上汗流如雨,而一邊的敏貴妃,比阮琴慘了許多,肩膀,胳膊,腿上,都被玉箸擊中,整個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因為劇痛而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擊中二人沒有絲毫意外,季云舒冷聲一笑,她說過要讓阮琴登基,可是沒有說過讓她順順利利痛痛快快地的登基不是?

同樣飛身而下,素衣翻飛,及膝的長發(fā)在身后揚起,肆意卻不見凌亂,面巾掩蓋的容顏下,只留一雙清冷的眼眸,像是數(shù)九寒天雪山之巔那千年不化的冰泉。

“素衣翩然,長發(fā)未綰,是玉女晚顏!”人群中顯然有有見識的人,驚呼出聲。

眾人一下子都忘了打斗,都看著那素衣不然纖塵的女子從這染滿鮮血的青石板上輕輕踏過,不留一個腳印,緩步走到那青衣男子的身邊,站于一處。

于是人們明白,玉女晚顏和那男子是一道,來救太子殿下的。

于是人們還明白,今天,太子殿下,是無論如何都死不了了。

于是人們更明白,他們不能再打下去了,萬一惹玉女晚顏一個不快,他們可就有的受了。

劉元帥從一開始看到那抹青衣身影的時候就一驚,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過了神,明明這位公子說要自己相助琴公主登基,但是現(xiàn)在又來救太子,這是為何?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自然沒有那么多彎彎腸子,不明白那些文人們的諸多算計,他只是知道,他出兵相助琴公主,只是為了不違抗先皇圣旨,但是,他從未想過琴公主會對太子動殺招。

太子是先皇的兒子,更是數(shù)十年的儲君,他一個衛(wèi)國的忠臣,自然不能眼看著太子被殺而無動于衷,況且,他本來就沒有想過太子會死。

現(xiàn)在有人救太子免于一死,他也深深感受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從一開始就提起來的心也算回了原位。

阮琴扶著肩膀艱難地站著,看著面前的女子,看那裝束,她自然知道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女晚顏,只是她不知道,為何玉女晚顏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介入他臨風的皇室糾紛之中。

季云舒是玉女晚顏的事情,祁門之內(nèi)不過只有幾個人知道,阮琴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一個,她只是覺得那雙沉靜冷情的明眸,憑得熟悉。

轉頭看著早就被五皇子接過的半死不活的太子,季云舒給了付景淵一個“走了”的眼神,二人旁若無人地朝著前邊走去。

路過阮琴和敏貴妃身邊的時候,季云舒水袖一揮,伴隨著二人的痛呼,身上的幾根玉箸再次飛回季云舒袖中,沒有沾染一絲鮮血。

“這人。”季云舒伸出纖指指著五皇子懷中的太子,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我保。”

眾人只覺得渾身像是被初春剛剛融化的冰水浸過一般,極冷極冰,原來不只,女子可以有這般冷情的聲音。

只是他們不知道季云舒的話是對誰說,但是,他們又覺得,是說給他們每一個人聽的。

況且他們還知道,從今往后,琴公主怕是再也沒有辦法取太子的性命了。

看著二人旁若無人的離開,阮琴想要出聲喚住,但是蒼白的唇囁喏半天,發(fā)出的只是破碎的呻吟,再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聽到季云舒的聲音,五皇子大喜:“多謝顏姑娘!”

謝罷趕緊扶太子上了自己騎來的馬,趕回五皇子府醫(yī)治去了。

阮琴真是恨得可以,由于內(nèi)傷極重,又失血過多,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看著身邊早就暈過去的母妃,覺得今天贏得實在是慘,怒氣攻心下,一口鮮血再次涌上喉頭,自唇角流出。

她自然也知道太子以后怕是除不掉了,不過不是因為季云舒的那句她保了,而是除了這次之外,怕是再難找到一個處置太子的理由。

皇位之爭本就是丑聞,皇家自然不希望傳出去,只是今天大隊兵馬入京,無論如何都瞞不住。

她還要登基,還要服眾,自然不能讓自己對太子下殺手之事傳出去,否則落一個心胸狹隘毫無容人之量的名聲,她這女帝還要不要做了。

想到自己吃的這些個的啞巴虧,阮琴真是恨極,但是又不能在這么多士兵面前倒下,強撐著對劉元帥說了一句:“多謝大元帥相助!”

緊接著捂著肩膀轉身朝著落琴宮走去。

還要現(xiàn)在就是在落琴宮門口,不甚遠,早就有宮女出來攙扶著她踉蹌地走進去,看著自家公主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宮女們都心驚不已。

一走到自己寢宮的床榻邊上,阮琴便支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宮女們趕緊手忙腳亂地去請?zhí)t(yī)了。

劉元帥也帶著士兵親自輕點著在這場皇位爭奪中犧牲的人數(shù),都是他麾下的將士,他自然痛心不已。

往往百姓和士兵,會成為一切權利的附庸,爭奪之下的犧牲品。

季云舒和付景淵特意從金檀門路過,看到那里大理石的地面上纖塵不染,沒有一絲血跡,便明白想必是五皇子早早地就將九城兵馬司的人調走了,兩方的人馬并沒有刀劍相向。

“你說阮琴會不會推遲登基大典?”回到那處四合院中,季云舒趕緊斟了一杯清茶潤了嗓子,清聲問道。

付景淵則是在門口撣了撣外衫上并沒有的灰塵,思量片刻:“不會。”

季云舒撇撇嘴,她也覺得不會。

“阮琴此人極愛面子,況且登基大典已經(jīng)昭告天下,她推遲之后更是讓人們聯(lián)系著今天的事情胡亂猜想,對她的名聲百害而無一利。”付景淵接著解釋著自己的看法。

“受了那么嚴重的傷還得堅持著登基大典,實在是太可憐了。”季云舒晃著滿頭的青絲,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出了極為同情的話。 

付景淵一笑,皓白的臉像是暖玉發(fā)出的陣陣熏光:“要是你去安慰一下?”

“如何安慰?”付景淵側頭,語氣慵懶地問道。

“我記得登基大典上有一項是祭天。”

“然?”

“若是祭天這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定是會惹人遐想。”

“你太惡毒了。”季云舒一笑,朝著付景淵擺手,清冷的眸子笑意融融。

付景淵不說話,一雙鳳目也帶了深深的笑意,如開滿芙蕖的碧塘一般,只覺池面光彩非凡,看不到池底一分光彩。

“什么時候去?”

付景淵沉吟片刻:“今晚。”

又有好玩的了,這是季云舒唯一的想法。

“公子,夫人,晚上帶我們?nèi)ズ貌缓茫俊睆膬扇艘换貋砭烷_始在外邊聽的妧薇和妧霞再也耐不住心下的激動,急忙奔了進來。

看著兩人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季云舒自然知道這兩人是“我輩中人”,于是轉頭看著付景淵,等他決定。

“這是你們公子的主意,問他!”

兩人跟隨季云舒的聲音轉向了付景淵,四只眼睛波光閃閃,讓人狠不下心拒絕。

“你們兩個明天看成果就可以了。”付景淵很是不厚道地拒絕了二人的請求。

看著兩人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芒,付景淵沒有一絲內(nèi)疚。

我為什么要帶著你們兩個電燈泡?

“公子,真的不行嗎?”妧霞不死心地問道。 

實在是太狠心了,今晚的動作可是事關明天的登基大典的啊!而且對方是臨風未來的女帝好不好?錯過這次機會真的再也沒有了好嗎?

付景淵微微閉目,輕輕搖搖頭。

“少夫人,你替我們勸勸公子!”妧薇倒是聰明地很,知道從季云舒這里找突破口。

季云舒低頭喝著茶,不是我不幫你們啊,而是我根本勸不動你們主子啊。

被兩人可憐兮兮的目光看的實在是不自在,付景淵只得開口:“今晚你們兩個不用和我倆去,不過你倆有別的任務,也很是重要。”

兩人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只要有好玩的就行,不和公子和少夫人在一起也好,省得被嫌棄。

于是四人兵分兩路開始行動,直到快寅時的時候才回到了別院,季云舒一到屋子里就一頭栽到了床上,睡覺。

付景淵想著今天白天在外邊曬了半天太陽,晚上又去忙活了半天,怪不得累,于是很體貼地給季云舒蓋好被子,抱著她入眠。

季云舒的覺一向很少,快到辰時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見到身邊這人還沒醒,季云舒覺得這倒是稀奇,以往這人不是都比她醒的早么?

也不著急起身,季云舒就這么側著頭看著付景淵的睡顏,忽然覺得這么近連他臉上的汗毛都看不清,白色的中衣更加襯得臉面如冠玉,閉著的眼睛再也不現(xiàn)睜開時候的幽暗深邃,而是在長長睫毛的映襯下,只存了兩條深色的線,就像是白色的瑪瑙里面的黑色的紋理。再加上薄薄的唇,挺翹的鼻,看著看著,季云舒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來。

摸摸自己發(fā)燙的臉,季云舒覺得自己實在是奇怪的很,怎么看著看著看得自己一臉窘迫了呢?

付景淵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季云舒捂著自己的臉,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些什么,嫣紅的臉色陪著一副懊惱的神情實在是可愛的很。

“在想什么?”付景淵出聲,聲音的帶了一抹暗啞。

季云舒聽到這聲音一怔,忽然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付景淵,連連搖頭。

付景淵搞不懂她在慌什么,季云舒也搞不懂。

看自己的丈夫慌什么?季云舒將自己從頭到尾鄙視了個遍。

“趕緊起吧,今天可是偉大的女皇陛下的登基大典!”季云舒拍了拍付景淵,極為喜悅地說道。

“還早……”付景淵懶懶地答了一聲,順便伸出自己長長的胳膊摟過季云舒,“再睡一會兒……”

“不早了……”季云舒推著付景淵,解救著自己的胳膊腿兒。

“登基大典繁瑣地很,估計等到祭天的時候都要午時了。”付景淵閉著眼睛說道,聲音暗啞,顯然還有一絲睡意。

“可是我餓了……”季云舒看著緊緊閉著眼的付景淵,可憐兮兮地說道。

昨天白天回來的時候她就隨便吃了兩口飯,就開始去準備晚上的東西,晚上回來的時候一頭倒到了床上睡覺,現(xiàn)在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季云舒沒說的時候付景淵不覺得餓,她這么一說卻又覺得餓得很,權衡了一下吃飯和睡覺的輕重:“來,吃飯!”

季云舒歡天喜地地拿過二人的衣服穿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五個人就在想著昨天晚上的布置,然后又幻想了一下今天可能發(fā)的狀況,都覺得有趣得很,吃飯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果真不出付景淵所料,幾人到達祭天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午時了,但是即將成為女帝的阮琴卻還沒有來。

“我們的動作會不會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妧霞搓著手,忽然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你是不相信公子和少夫人,還是不相信咱們倆的布置?”妧薇倒是淡定得很,安撫了妧霞一句。

“不是,我就是在想,登基大典這么隆重的事情,他們的戒心一定很重,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豈不是就白忙活了?”妧霞還是十分擔憂。

她倒不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惹來追查怎么樣,查自然查不到他們身上,她是怕,萬一讓這阮琴舒坦了怎么辦?

“不會的不會的……”妧薇拍拍妧霞的胳膊,安撫道。

妧霞抬頭,看著自家公子微微勾起的唇以及少夫人云淡風輕的臉,忽然就安下了心。

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妧霞最后給自己打了一股氣。

“公主嫁到!”忽然傳來了司禮官的唱喊聲,觀禮的人全部都抬頭望去。

祭天的場所是在皇宮的摘星樓上,摘星樓有著整整九十九道臺階,全部都是玉石打造,潔凈無瑕,長長高高的一條,像是一條潔白流暢的玉河,緊緊承接著下邊的紅毯,像是被河流滋潤綻開的絕艷牡丹。

摘星樓其實不是一個樓,而是臺階上邊的一個平臺,是平時皇家祭祀以及新帝登基時幾天所用。

今天是新帝登基,所以百信們被準了今天觀看盛典,幾人混在人群當中,倒不是極為顯眼。

一行人從紅毯蔓延的地方而來,季云舒只能看到當頭的阮琴的一身金光閃閃在一種人之間極為耀眼,不由得想著這阮琴今天是不是將進貢國一年進宮的珠寶全部帶在身上了。

伴隨著阮琴的走進,季云舒實在是驚了一大跳,好家伙,這妝畫得,那臉還是臉么?除了兩個臉蛋的地方通紅通紅的以為,別的地方都是一片慘白,她好像還看到了跟隨著阮琴每一步的邁動似乎有粉末狀的東西飄下來。

這是多少胭脂水粉啊,季云舒想著。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進宮的時候把臉化成了那副德行,和阮琴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肯定是因為阮琴的臉色太蒼白精神太不好了,季云舒想著,可是也不至于化成這副尊容吧?

“哎。”妧霞拿胳膊捅了捅妧薇,“你說這位公主的眼睛是閉著的還是睜著的?”

聽到妧霞的問話季云舒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好像真的是這樣,那眼睛畫的一片漆黑,饒是她目力極好也看不清哪是眼白哪是眼球。

“我覺得是閉著的吧。”妧薇煞有其事地說道,“你見過那個睜著眼睛走路的人是搖搖晃晃的?”

妧霞認為很有道理,點點頭應了一聲。

兩人并不知道是他們可親可愛的主子和少夫人把人家好好的公主傷成了這般模樣。

跟在阮琴身后的宮人都在摘星樓臺階下邊站定,阮琴獨自一人提著長長的裙擺沿著臺階向上走去。

今天阮琴穿的是一件明黃色的宮裝,肩膀兩邊還插著幾根彩色的翎毛,很是妖艷光彩,身后的裙擺大概有三丈長,從裙擺開始,一條龍尾開始延伸,直到阮琴的背上,便是一個巨大的張嘴狂嘯的龍首。龍身上貼著金片作為龍鱗,在烈日的照耀下極為耀眼,更襯得那條巨龍栩栩如生,像是立刻要騰空而上一般。

再看阮琴頭上的華冠,不是普通的龍冠,而是一頂純金打造的鳳冠,上面簪著說不清的琉璃瑪瑙,翡翠珠玉,阮琴腦后盤著的頭發(fā)更是插著許多金銀珠花、玉簪步搖,季云舒覺得阮琴的脖子要是不被壓下去一截才怪,看著就沉啊。

看著阮琴身子微微搖晃著艱難地上前邁步,季云舒嘖嘖搖頭,這當皇上也當真是不容易地很啊。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阮琴走上了摘星樓頂,倒是比季云舒估計的時間短了一些。

看著阮琴站定,下邊司禮官大喊:“請先皇圣旨!”

這道圣旨自然不是老皇帝寫的那一道,而是根據(jù)老皇帝圣旨的內(nèi)容繡成的一塊巨大的條幅,所謂的“請圣旨”就是阮琴自上邊將圣旨放下,供下邊的百姓看清楚。 

多虧阮琴是個有武功的,要是一般人的話估計連下邊司禮官的大喊都聽不清楚。

阮琴輕輕將條幅上邊的線繩解開,便見到明黃色的條幅傾瀉而下,像是真金冶煉成的水而翻騰而起的巨大浪花,起落翻騰間定格在白玉的石墻上。

果真是先皇傳位于阮琴的遺詔,上邊寫的清清楚楚,下邊的百姓看地明明白白。

然后又是一道道繁瑣的程序,季云舒在下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想不到登基會有這么多說法。

最后就是一道“焚紙祭天”的程序,就是用皇紙寫上新皇向上天的祈福以及對社稷的祝愿,放在金盆里,用一道符引燃,火燒地越高,證明新皇的心越誠,也便會給百姓帶來更大的福祉,所以往往這一道程序,是百姓們最為關注的。

在司禮官一通“新皇誠愿,祈運天承……”的話語中,阮琴將手中的一張符字點燃,同時,也點燃了季云舒雀躍的心。

季云舒一雙水眸盯著那團火,清冷的水眸中似乎也染上了簇簇火光,如一汪清池下邊綻開的妖嬈雪蓮,極美極艷。

司禮官仍然在神神叨叨地念叨著,阮琴將手中的燃著的符字放入盆中,火苗跳躍著,百姓們的心沸騰著。

就在大家以為那團火會越燒越旺時,忽然間,熄滅了。

下邊百姓們歡呼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形。

阮琴在上邊,早就因為一系列動作而扯得傷口隱隱作痛,但是厚重的脂粉掩映下依舊看不出半點神色,畫得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熄滅了的火盆,也是難以置信。

不就是燃幾張紙么?怎么會熄滅?

但阮琴到底是淡定,再次拿起一張本來要添到火盆里的符字,再次點燃,扔到盆里,火光乍現(xiàn),百姓們重新歡呼起來,可是還不等百姓們的歡呼聲加大,那火盆里的火再次合著大家的歡呼聲消于無形。

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

隨著第三次引火的失敗,百姓們的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都在想著莫非上天不承認這臨風國史上的第一位女帝,以此來警示他們?

與阮琴越來越陰沉的臉相對的,是季云舒越來越燦爛的笑容,聽著四周百姓們對阮琴的不滿,實在是太悅耳了!

阮琴將剩下的符字全部都點燃,扔到了盆子里,可是那火不過是燃了片刻,再次熄滅。

百姓們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叫嚷著,甚至有“廢女帝、迎太子”的言論響起。

阮琴耳力極好,自然聽得到下邊百姓們的言論說的是什么,想著昨天的事情,一張臉沉的可以滴出水來,在身側緊握的手指節(jié)泛白,長長的指甲割破了掌心都尤為不知。

“少夫人,你們對那盆里的紙做了什么?”妧薇輕聲問著季云舒。

季云舒伸出兩指比劃了一下,笑得一臉純?nèi)唬骸巴苛艘稽c點蠟。”

妧薇默,真的是一點點么?

“蠟無色,在陽光下自然看不出,就算是蠟光不正常,估計人們也會以為是寫的時候紅墨里的金粉的緣故。”付景淵開口,補充了一句。

人言可畏,再加上人們對神靈的信奉,自然認為阮琴不是上天神靈滿意的帝王之人,季云舒就是想利用這一點,動搖人心。

司禮監(jiān)看著下邊越來越不可控制的議論聲,趕緊說金盆不燃的原因是受了潮的緣故,但是這個臨時編出來的理由實在是寒磣得可以,夏天還沒過呢,哪里受的潮?

季云舒有些想笑,這司禮監(jiān)的腦子夠不夠用的?

忽然,阮琴在臺上開了口,說摘星樓上有風拂過,火不易燃,說著還用內(nèi)力,讓自己的頭發(fā)和衣袂飄了起來,百姓們看到,這才有些信服。

雖說阮琴的聲音很大,也很清涼,但是季云舒聽出了明顯的中氣不足,顯然付景淵昨天的一掌使她受傷極重。

百姓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摘星樓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別處。倒是季云舒,瞇著眼看著兩邊翠綠的樹木,樹頂?shù)娜~子紋絲不動。

琴公主,說好的風呢?

看著不看的輿論聲逐漸降了下去,阮琴舒了口氣,看了一眼腳邊的金盆,真是恨不得一角踢翻它。

“禮畢,恭迎吾皇下摘星樓!”司禮監(jiān)的唱聲再次響起。

四周的百姓都高呼著“吾皇萬歲”跪拜下去,雖說對于剛才的事情仍然心存疑慮,但是禮部可廢,畢竟還是新皇。

季云舒和付景淵幾人輕輕蹲下,看著阮琴有些微微搖晃著的身影,水眸閃過一絲凌厲,看著原莫點了一下頭。

原莫忽然大聲喊了一聲:“有刺客!”

平淡無波的湖面一下子投入了一顆巨石一般,激起了層層浪花,眾人一下子都站起身來,惶恐地環(huán)顧著四周,尋找著傳說中的刺客。

阮琴的神經(jīng)也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身體最原始的反應也開始讓她四下警惕地尋望著,忽然從人群中傳來一束極強的金光,正好照在她眼睛上,忍不住微微側仰著身子抬手擋了一下,許是由于頭上的金冠太重的緣故,這一側一下子沒有穩(wěn)住,阮琴一下子倒了下去,正是樓梯的方向。

從百姓的這個角度看,這位新晉的女帝就像是被人從身后推了一把一般,但是大家都明白,摘星樓上沒有別人。

頭上本來極為華貴的金冠居然由于極大的撞擊力一下子四分五裂,從阮琴的發(fā)髻掉了下來,無數(shù)細碎的金塊帶著鋒利的棱角從玉階上滑下,然后停留在某一個玉階上,靜止不動。

阮琴摔倒后便順著玉階滾了下來,從棱角分明的細碎金塊上滾過,鋒利的棱角穿過她輕薄的宮裝,割破了她細嫩的肌膚。不用想也知道,阮琴身上必定是千瘡百孔。

看著在潔白的玉階上極為顯眼的紅色血跡,妧霞搖搖頭嘖嘖嘴:“這琴公主當真是不一般,下個臺階也是殺出一條血路!”

阮霞早就被玉撞了個七葷八素,滾過的金塊更是讓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痛,尤其是肩膀上的傷,更是在一個金塊的作用下再次裂開,疼得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繁復精美的發(fā)髻早就亂成了一團,掛在上邊的沉重珠花更是揪得她頭皮生疼。金簪尖銳的頂端不時地刺著她的頭頂、肩膀,甚至她還感受到了一根從她臉上冰冷地劃過。

百姓驚呆了,禁衛(wèi)軍愕然了,司禮監(jiān)傻掉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從摘星樓最上邊滾下來的女帝,身前潔白如玉的玉階和身后沾染了點點鮮血的玉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我覺得現(xiàn)在這琴公主……哦,不,女帝,就像是一個活動的染坊,所過之處,必染梅紅!”妧薇抱著胸,歪著頭看著滾落下來的阮琴,發(fā)表著意見。

季云舒真是覺得妧薇的毒舌比起妧霞來不遜色半分。

肩膀上傷口的痛,骨頭的痛,皮膚的痛讓阮琴不知道在第幾臺玉階的時候就暈了過去,最后,人們只看到一個臉上渲染著紅白黑三色、頭發(fā)可以用來孵鳥蛋的女帝,仰面躺在摘星樓下邊的地面上,不知死活。

于初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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