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覃大當家看不過眼走了過來,端著白瓷杯擋在了陳心跟前,對過來勸酒的人朗聲笑道:“各位,高抬貴手高抬貴手,新娘子不勝酒力洞不了房可丟了我們女人的臉啊。”
在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覃大當家身上的空檔,陳心便不動聲色的三步一晃的離開,隔開身后吵鬧的熱浪,曲廊顯得更加寂靜幾聞,一身喜服醺意高漲的陳心獨自扶著額頭眉頭微蹙的往新房走去。
“吱呀——”
陳心揮手退掉守在門口的下人,推門往里走去,依然是往日她們居住的房間,只不過此時全成了紅色的海洋,兩根手臂大的紅色雕字蠟燭尤為明顯,正不時噼啦細響的濺著火星,滴著紅淚。
方才吹了冷風的陳心消了些醉意,撩起隔著偏廳與正房的美麗紅玉珠簾,一放下便悅耳的叮當響,里面同樣守著幾個下人,聽到聲響傳來,見是新娘子陳心,媒公便適時的掩嘴喜笑起來,“哎呦,是新娘子來了。”說著扭身捧過放置桌上的木托,上面放著一柄華美秤桿。
“新娘子,該起蓋頭嘍。”
陳心看了眼,抬手拿過,看著在床沿靜坐的方子魚,此刻他的雙手正規矩的疊放在大腿上,暖玉似的泛著層層暖光,挺直著的身子一動不動,一副大家閨秀的賢淑模樣。
陳心眼角微挑,心知他早早起床一天都不能吃東西一定是又累又餓了,不忍他受罪,便緩步走到他跟前,挑起瓔珞的一角,慢慢的往上,除了陳心,房里的下人不覺的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紅布下即將出現的容貌,可待漸漸地露出了那張精心打扮過的絕色容顏后,“咝。”的一聲,幾個下人頓時驚艷的不知凡幾,瞪著眼睛不知言語了。
而陳心略帶醉意的漆黑眼眸里也出現了一轉即逝的艷色,他垂著那雙勾人的丹鳳眼,長而黑密而翹的睫毛像個不欲驚到的蝴蝶,一顫一顫的動人心魄,仿佛撓到了心底深處,光華照人巴掌大的俏臉,精致的瓊鼻櫻唇,唇上的紅色妖艷魅惑,一副珍珠頭冠的淡淡白光增色下,此刻的方子魚越發的美艷動人、傾城傾國!
這時他的睫毛一動,陳心心神一蕩,勾起紅唇側首淡淡的問道:“可還有什么要做的?”
幾人被陳心的聲音一驚回過神來,面色尷尬暗覺丟臉,從來不知自個兒看個同性都能心神馳往,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見多了場面的媒公就是嬌笑著一甩帕子圓場,濃郁的香粉隨即飄散,幾欲嗆暈他身旁的幾人,“新娘子好福氣喲,這般美貌的夫郎可得好好藏著,免得遭了污眼。”
他那臉上的深意便顯得這話不無有好心提醒的成份,素來美人太美不是福就是禍,覬覦的人多了守不住就是禍,他不知道陳心的能力,只以為只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和新晉榜眼,在權勢面前,這么好捏的身份一捏就軟了,媒公暗暗搖頭唏噓不已,心下浮起了惋惜之情。
見陳心只是淡淡點頭,媒公也不多犯口舌,面色如常的端起一碟看上去白胖可口的餃子,夾起一個往方子魚的嘴邊送去,笑瞇瞇的問道:“生不生?”
“生。”方子魚輕啟紅唇脫口便道。待聽到下人的偷笑聲愣怔犯迷糊了一會兒,不知他們笑什么,這時媒公說話了,抬起帕子掩唇笑道:“生就好啊。祝這位夫郎九個月后生個白白胖胖的女孩,父女平安,父憑女貴。”
方子魚臉色一紅,強忍著羞澀大方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