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方子魚獨自一人在那里等陳心的時候,草叢邊突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簌簌聲,一聽就知道有什么東西在爬行,速度慢慢的,越來越越靠近方子魚的位置。
雖然視線里黑漆漆一片,但早在聽到聲響的那一刻,方子魚就警惕的拿出了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陳心送給他的那把匕首。在出鞘的一剎那,有一道寒光快速地掠過周邊的山體樹木轉瞬隱入主體,從柄跟處渡到尖峰“叮”地白冷光亮的閃爍了一秒,如星星眨眼。
美眸凝起,聽聲辯位。方子魚心里卻忍不住嘆道一聲,:好匕首!
然而這時,谷里咻地亮起了一盞燈。
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女聲,“黑翼。小魚兒手上可是有好利器,小心你的蛇命。”說話間,一盞盞杵立在地里的屋形燈臺突兀的亮了起來,昏黃色的燭火,在黑色的世界里瞬間照亮了一片地方,稍稍暖了方才由黑翼給方子魚帶來的緊張的心。
“咝咝——”
草叢里的黑翼一聽,登地豎起了巨大的身子,彎著蛇身,猙獰的蛇頭湊到方子魚跟前,吐著分叉細小的舌頭道:“好嘛,本來還想嚇嚇他的,看看是不是膽子真那么大。見過本王的真身還敢往手里抓,你可是第一人。”前面一句自然是跟陳心說的,后面那句盯著方子魚的臉滿腔幽怨。可見它還在惦記著那次被方子魚抓著筷子大小的它有損威嚴形象的事。
“呵呵。”
方子魚被它的語氣逗笑了起來,收回匕首,踮了踮腳摸著前面的蛇頭,“還是小小的可愛。”說著,嘴角深了深,頗有種心照不宣的味道。
卻看得黑翼哇哇大叫了起來,“那次是失誤!失誤!哼,本王以后就這么大了,反正在這谷里也不會嚇到那些膽小的人類。說來都怪本王神光太盛,嚇到了他們。不過,這里不錯,味道難聞了些但很溫暖。本王決定,打算在這里過冬了,從此以后不下凡。而且本王可是條稀罕蛇,可不是凡人隨便窺得真容的。當然了,你們始終和那些人不同。”說著,慢悠悠的拖著它那巨身爬上了一棵樹,纏著一根樹枝繞了十幾圈,還留了蛇尾蕩悠在茂密的樹葉團外,映著不太真切的火光,片片的幽黑麟片泛著點點金光,看起來心情不錯。
不同?
他們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是無意間遇見了它有幸與之相熟了罷。
方子魚失笑,沒把話放在心上,只當是黑翼隨意說說的話。
卻不知,黑翼確實是憑自己的感覺說的這話。但話里的未知信息量卻是不假,黑翼本尊也懵懂不得而知而已。
“好像,不冷了?”
美眸一轉,方子魚這才放眼打量起了這里。
最先入目的,自然是前方最搶眼的坐落在石頭小路盡頭的吊腳木屋,與農家小院差不多的格式,四周設了大概十余盞燈照明,從半打開的窗來看,屋里也亮堂著,紫色喇叭花繞著籬笆圍起了整座小院,添了幾分柔軟詩意。
周遭的景色看不太清楚,但隱約能看得出山谷并不是很大,環繞著絲絲縷縷的白色煙氣,濕氣撲面迎來,瞬間滋潤了因北方的干燥天氣的緊繃不適,令方子魚不覺的閉眼微微仰著臉,幾息過后,適才睜開美眸。
感覺身旁站了個人,彎眉一挑,眼神晶亮,便開口道:“這里是?”
“嗯?”
還沒聽到人說話,手中便一重,毛絨絨的觸感使得他原本還在打量的視線收了回來,低頭一看,對上了一團白色盤子大的團子,三角豎起的耳朵,尾巴卷著,正睜開了那雙閉著的眼睛看著他,隨后低頭舔著爪子。方子魚微怔,轉頭望著身旁的女子,聲音遲疑輕柔,“貓?”
“不是。”陳心攬過他的肩頭含笑,“可不是貓,這是一頭幼虎。大概是之前哪頭母虎留下的崽,我也是來到了這里幾天后才發現它的,藏在小洞穴里,餓得軟踏踏的。就想著,它母親死在了我手上,而它還小,性子也還沒有野獸的兇殘,便想著養著它,送給你,解解悶什么的。”說完陳心少有的疑惑卻一直存在心頭,這頭幼虎全身雪白無一絲雜質,而那幾頭老虎卻都是沒一個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幫虎的幼崽。
隨即拋開這些有的沒的的念頭,摟著方子魚往小院走去,拎起窩在他身上的小老虎,“為妻在的時候,可不許你抱著其他東西。”
方子魚哭笑不得的暗翻了個白眼,心里卻甜絲絲的,“還不是心你塞到我手里的。”側頭看著被陳心放在肩頭,為了不摔下去使勁抓著布料子的小老虎,睨了一眼她,心喜她還是那么在意自己,且不時的不經意間總能讓他感覺得到。鳳眸流華微轉,突然靠近吐氣如蘭的小聲道:“若是以后我抱著自己的孩子,心是不是也要這么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