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決斗

勢均力敵的對轟之后，女帝身形一晃，未等站在原地的殘影消逝，一把螢綠匕首已經破空而至，一刀刺進冰月胸膛！

女帝的神力如一道巨浪注進冰月的身體之中，但回應她的卻是空無一物的虛無。匕首“精衛”一寸寸結起冰霜，而冰月的身體卻殘影般消散。

“瞬間移動？”女帝一聲低呼。同一瞬間，雪藍巫袍的美人在女帝背后出現，以手刀切向女帝后背，指尖附著晶藍的冰鋒。

女帝也不回頭，一腿前蹬而起，跳躍中嬌軀一轉，另一腿便踢上了冰月手腕。只是這一次竟又踢空，冰月身影消散，反而現身在原地后一步的位置，祭起百根冰凌，朝還在一躍間的女帝齊射過去。

女帝人在半空，只靠雙足將激射而來的冰凌盡數踢斷，在這力道碰撞間，落地時竟已隔了百步。甫一落地，女帝竟毫不猶豫就將匕首向身后刺去，那里明明一無所有，但揮到一半，卻有兩只憑空出現的玉手貼掌攔在了女帝嬌臂之上，乍然現行的冰月胸口只隔著匕首一寸，而女帝小腿處綻開兩條血痕。

兩女手臂相頂只僵持了三兩秒的時間，腳下冰塊即傳來震蕩碎裂之聲，就在女帝腳下，隔著一道冰層，赫然亮起兩盞紅彤彤的大燈籠！女帝嬌軀一扭，橫腿向冰月掃去，冰月身影再次化作殘影消散，而女帝臂上力道消失，馬上雙翅振動，一揮之下飛上百米高空。

在兩人交鋒處冰塊盡裂，但露出的不是蒼生臺黃金的石板，而是一座山從那里豎了起來！伴著震耳欲聾的獸吠，一頭渾身藍白色皮毛的冰霜巨人從冰裂處緩緩站了起來，那兩盞紅色燈籠是它的巨目，它每爬出一分，天國就冷下一分，而冰月則站在了冰霜巨人的肩頭之上。女帝人在空中，見狀一把扯下胸口前的項鏈，將掛在項鏈上的寶石拋灑出去。那顆寶石在墜落過程中迅速變大，須臾間已是百米長寬，在貼近地面時驟然爆裂！開裂處，陸辰曾交手過的那頭寶石巨龍飛了出來，天國中霎時響徹震天動地的龍吟之聲！

女帝站在龍角旁，神色竟也似冰月般肅冷，一身戰甲不知何時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綠色紋案，盡是千萬飛鳥的造型。馬上就有“女帝黨”人寫詩贊道：“佳人自御風神甲，翩如驚燕踏飛龍！”兩方各自祭出了召喚獸，似乎戰斗此時才真正開始。但神柱之上的大天使們看的明白，剛剛那幾回交手，俱是一擊致命的殺招。

“乖乖，我沒看錯吧，剛剛冰月城主是用了瞬間移動？”智天使·菲利普斯問道。

“四次。”陸辰冷冷道。連他都沒有看清楚整個戰斗的經過，但他的神權“無傷”已經記錄下了兩女交手的全過程。

“乖乖，黛美人，御座大人年輕的時候能不能做到這個水平？”

“不能。瞬間移動是圣域中最復雜的操作之一，設計之初就不是為了用于戰斗。倒不如說，能夠把它應用到這個程度的冰月城主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

“怪物嗎……嘿嘿，十億玩家，十億分之一的‘最強玩家’，本來就該是一頭怪物。這次女帝可真是遇到對手了，比風更快，比電更快，比安德烈的槍更快的神權‘逐夢’（女帝神權），能不能對付得了從北域寒山之中走出來的怪物呢？”菲利普斯咯咯笑道。

“你為什么這么興奮？”陸辰不解問。

“那當然，看女人撕逼可是全世界男人的共同愛好！”

寶石龍剛剛現行，搭載著冰月的冰霜巨人就一拳掄了上去。此刻大地冰雪覆蓋，而空中則有無數道由綠色鳥形風精靈組成的風柱縱橫來去。五行之中，唯風無形，因此女帝在主職刺客的同時還兼修了風系魔法，是唯一達到“風神”境界之人。冰月則一直是圣域中最強大的水系魔法師，一出手便結水成冰。因此在二人肉搏的同時，空間中的魔法元素也一直進行著猛烈的爆炸和碰撞。

寶石龍借著風神之力，躲過冰霜巨人一拳，緊接著一口咬上巨人肩頭，以鉆石構成的銳齒一合便將冰霜巨人的堅厚皮毛咬穿，更可怕的是從咬傷處滲出血肉燒焦般濃重的血腥味，連咬口周圍的皮毛也變黑而委頓。陸辰頓時想起寶石龍在和他交手時曾展露過口吐火石之能，體內炎力驚人。而脾性本就暴躁的冰霜巨人劇痛中更是怒得如發狂一般，一手抓裂寶石龍的紅色晶翅，將一只龍翼從寶石龍的背上生生扯斷！

這時女帝盔甲上的碧綠紋案甚至一直長到了身上、臉上，雙目中發散出野獸般的光芒。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人們只看到她與冰月之間瞬間多出一連串的殘影，同一時刻，她在冰月的背后出現，一刀向最強玩家的冰翼斬去！冰月羽翼一張，身影突然模糊起來，女帝一刀將她斜斜劈開，卻依舊只斬到了一個幻影。

落腳處戰靴驟然凝結冰霜，女帝拔身飛高三丈，堪堪躲過三支激射而來的冰槍。鼻翼微動，竟似野獸般以氣味辨別到了冰月現身的位置，再次追擊而去。染著血的白色羽毛和冰羽從空中散落，兩個人轉瞬間又交手了十余次，空中充斥著狂風、雪暴和空間撕裂帶來的奇異尖嘯聲！

“想不到時隔一年，還能見到這般軍武打法。”大天使公共頻道里，能天使·安德烈突然議論道。

“軍武？”陸辰聞言一怔，隨即變色道：“你是說——”

“嘿嘿，若非如此，就算她技藝通天，又怎么能跟上女帝的速度。”智天使·菲利普斯也贊同道：“你看冰月把痛覺開到了多少？怎么著也不下40%吧？”

“你們在說什么？”主天使·黛麗絲不解道。

“黛麗絲，你還記得‘蝕日’之變吧？”陸辰回答說。

“記得，那一次事件是由安德烈大人、菲利普斯大人、赫倫威爾大人和你四位大天使處理，我并不在現場。”

“其實那次女帝也在。一年多前事變發生的那一天，圣域系統突然遭受到來自全球各地近千名高級黑客的聯合攻擊，損壞嚴重，而在圣域內部也突然出現三千多名我們無法查閱到資料的匿名玩家，向保存虛擬現實核心技術資料的特制地圖‘海神殿’發起了攻擊。盡管那里面的東西都經過重重加密，但敵人似乎有破譯的辦法。”

“說白了就是洛克菲勒一家握著虛擬現實的核心技術不肯賣，人家就只好來搶咯。”菲利普斯接過話道：“乖乖，那三千多個玩家可都不是善茬，我們幾個大天使領著超過五千天使守在門口，還硬生生讓他們突進了一支小隊進去，最后還是女帝給收拾的爛攤子。座天使·赫倫威爾從此被下了一條死命令，無論圣域里舉辦什么活動，他都不能再踏出‘海神殿’一步。”

“那些來進攻的玩家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反應非常敏捷，很擅長和實力遠高于自己的天使相周旋。”陸辰繼續說道：“事變結束以后我們仔細研究了他們的戰斗手段，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他們竟然都把痛覺同步系統開到了30%以上的比例。”

“他們傻了？”權天使·格文忍不住插口道。

陸辰理都不理他，依舊看著黛麗絲這邊輸入道：“我們的結論是，這種做法正是他們高超敏捷性的來源。主天使大人，您還記得我的神權‘無傷’效果是什么吧？”

“是的，陸辰先生，那是洞察一切惡意，令神之軀永不受褻瀆的神之意志。”

“沒錯，有任何危險都可以提前有所感應。聽上去是個了不起的能力，但實際上，這非常類似于許多生物對于即將來臨的危險都會有所直覺的本能，就像螞蟻在下雨前會搬家，人在至親出事故的時候也會沒來由的不安，只是這種本能，在圣域中被痛覺免疫的溫柔環境給抹殺了。”陸辰解釋道：“而那群來進攻的人，通過始終將痛覺高比例打開，從而保持對于危險的警覺性，因此在與我們纏斗的時候，總能躲開致命性的攻擊。就像一句古老箴言所說的：‘最強大的人不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人，而是能夠忍耐痛苦的人。’但要使用這種方法戰斗，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對于危險具有高度敏銳的警覺性；第二，經受過真正殘酷的身體鍛煉，對于痛覺有強大的耐受性，不會因為吃痛而影響戰斗。而滿足這種條件的人正是——”

“職業軍人。”黛麗絲恍然大悟道。

“是的，‘蝕日’事件最后也被定性為來自俄國軍方的襲擊。因此我們將這種戰斗方式稱為是‘軍武’打法。”

“依你們之意，是認為冰月城主也是使用這種方式戰斗么？”

“嘿嘿，即使再擅長瞬間移動，但能在熾天使那樣快到極致的步步緊逼下將致命的攻擊全部躲過，”菲利普斯仰望著在高空中纏繞互搏的雪白與晶藍的兩對翅膀，琉璃瞳中罕見地現出陰沉的底色，卻打出笑臉道：“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但一定是一位軍中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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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慶典的盛況，與圣域相比，現實只是一個垃圾游戲而已！”

——圣域集團開發總監[查爾斯·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