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穩穩地將陸養靈接在手中,劉淼和童達追了出去,可哪里還能看見那三人的影子。
謝安心中滿是焦急,他心中從未像現在這般關切過陸養靈。試探了一下陸養靈的鼻息,還算平穩,應該只是昏睡過去了,不過那蛇眼男喂給她吃的黑色藥丸是什么,他所說的黑線又是什么?
謝安也顧不得其他,拔開還在昏睡的陸養靈的衣領看了進去,果然在領口下方的心口處看到了一塊黑色印記,那印記中已經延伸出了一根短短的黑線,蜿蜒地向陸養靈手臂爬去。
在這件事情上面,蛇眼男似乎沒有騙他。
難道真的要摻和到這件事情當中?謝安心中有些無奈。
劉淼和童達紛紛趕回,一臉沮喪,顯然是沒有追上那三人。
“你們追不上他們的,就算追上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謝安緩聲說道,似乎是在安慰劉淼和童達,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他們,真的有這么厲害?”劉淼有些好奇,畢竟他出來的時候所看到的景象已經過了謝安最危險的時刻了。
“嗯。”謝安點了點頭,“那青衫女子是一個厲害的陣法師,另外兩人我還沒與他們交手,想必也不弱。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機極重,剛才的戰斗中我的每一步幾乎都在他們的算計當中。”
聽了謝安的評價,劉淼也是不由得一陣后怕,若是他和童達追上去,指不定是誰被誰擒住呢。
拋開那三人,劉淼關切地問道:“養靈沒事吧?那枚黑色藥丸真的有這么毒?”
“情況還好,只是暈了過去,不過那蛇眼男所說的藥丸倒像是真的。”
謝安說完,三人皆是沉默。他們連那枚黑色藥丸都認不出是何物,更別提找解藥了,想來現在救陸養靈的唯一辦法也只有按照那蛇眼男所說,接受司馬益的拉攏了。
不過想必到時候還會有其他事情讓他們來做,這司馬家的爭斗他們看來是逃脫不掉了。
“既然只有這么一條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謝安打定了主意,聲音重新堅定起來。
“好,那就闖上一闖!”劉淼和童達也異口同聲。
他們一路同行至此,感情真摯自然不在話下,任何一人的事情都是他們所有人的事情,陸養靈的生死大事自然也就是他們的生死大事,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就在這時,睡眼朦朧的客棧掌柜提著燈來到了走道里,驚恐的看著這滿是銀針的墻壁,破碎的木門,以及躺在謝安懷里的陸養靈。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啊?這幾位可是司馬城主的貴客,若是在他們這客棧里有了什么閃失,那他這客棧還開不開了?
掌柜上前,聲音顫抖地問道:“公子,這……”
“沒事,遇到一點小事故。這里的損失我會照價賠償你,你放心。”
聽了謝安的解釋,掌柜更是擔心了,他哪里敢要謝安賠償啊,謝安他們只要不出事他就謝天謝地了。
“這位小姐沒事吧?”
“沒事,只是暈過去了,并無大礙。”
聽到謝安此話,掌柜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關心起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幾位公子,剛才聽得上面有打斗之聲,莫非是有歹人闖入?要不要我幫忙報官。”
謝安連連搖頭,叮囑道:“這里的事情不要讓其他人知曉,更不要報官,只是一點小意外而已。”
謝安自然不能讓這件事情鬧大,畢竟他可是要混進嵐山王府的,若是這件事情被捅到官府去,定然會被調查,說不定會引起司馬益的疑心,到時候對他們的行動可是多有不便。
雖然滿腹狐疑,但是對于謝安的吩咐掌柜也只有照辦,心中卻是越加覺得這幾位公子著實奇怪得很。
天明,折騰了半夜的謝安等人都沒有再睡著,不過這對于他們修真者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打坐修煉,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盡管掌柜百般推辭,但是謝安還是將客棧損壞的財物照價賠償給了掌柜,然后四人騎著被客棧伙計精心照料的馬離開了客棧,在沿途百姓的目光注視之下來到了嵐山王府門前。
王府門前的兩個看門護衛見到這幾匹高頭大馬,立馬就明白了來者何人。一個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另一個則是轉身跑進了府內通報去了。
“這位可是謝安謝少俠?”那迎上來的護衛對著赤紅馬上的謝安施了一禮,和聲問道。
不愧是嵐山王府,就連一個看門的護衛也是如此禮儀得體之人。
“嗯。”謝安應了一聲,沒有下馬。
王府門前嚴禁騎馬,這是嵐山城的鐵律,現在謝安不但騎著馬而來,而且到得門前還遲遲不下馬,這也是為了檢測一下司馬益對于自己的態度到底如何,以后行事也好把握一個底線。
這護衛自然也知道謝安等人的重要程度,行過禮后就微笑著候在一旁,也不對謝安的無禮舉動加以斥責。
附近早已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群眾,畢竟膽敢在王府門前騎馬的人可從來沒有過,這幾個年輕人不但大搖大擺的騎著馬停在了王府門前,而且似乎王府的護衛還對他們禮待有佳,更讓人猜測其他們的身份來。
而此刻的王府之內,司馬長纓正郁悶不已。
由于他昨日自作主張將馬場內的幾匹頂尖好馬全都以白送的價格賣給謝安,而且還沒有換回一絲人情,這樁虧得血本無歸的買賣讓他的父親昨晚對他大發雷霆,并且揚言要罰他面壁思過半個月,而府內的大小事務在這期間也都全權交由他的那個弟弟來操持。
雖然他一直認為他的弟弟司馬長明是個沒用的家伙,但也畢竟是唐唐嵐山王之子,又豈會是泛泛之輩。這權力的交接雖然只有半個月,但是很可能就會讓原本繼承無望的司馬長明重新站穩腳跟。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他當初在嵐山王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可是瞞著他父親做了不少小動作,若是被司馬長明察覺并上報給父親,那他這思過的時間恐怕就不止半個月那么短了。這怎能讓司馬長纓不郁悶呢?
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還不是他的父親想要拉攏那幾個人,自己也只不過是幫助父親分擔一些煩惱罷了。要怪也只能怪那幾個人太不識抬舉,自己都這般誠意相邀了,居然連一句承諾都不留下。
司馬長纓不敢怪罪自己的父親,于是將怨氣全都撒到謝安他們身上。
王府外的謝安忽然沒來由的鼻子瘙癢,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