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路漫漫訕訕的開口，比起對秦修遠說那句話，她覺得回答個問題根本不算什么。
蘇其樺笑，眼睛里閃現精光：“這可不行啊，游戲也有游戲的規則，怎么能出爾反爾呢？”
路漫漫求助的看向楊其深和劉志，可是兩個人都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她現在算是騎虎難下，打也不是，不大跟沒辦法收場。
見她為難，蘇曼輕輕柔柔的開口：“漫漫就當是演戲好了，說完之后可以跟他解釋一下。”
說的輕巧，只是，如果你知道這句話是要給秦修遠說的話，還會不會這么勸我？
路漫漫無奈的想著，只能把電話撥了出去。
撥出電話的同時，有些慶幸，幸虧把秦修遠的備注改成了這個，否則……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或者在心虛什么。
“喂……”就在路漫漫還在神游天外的時候，秦修遠已經接起了電話，聲音照例還是有些冷冷的，只不過比平時低沉了許多，像是感冒了。
“額，那個……”她猶豫著，那三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你在家嗎？”
問完，又覺得問的太過于白癡了，但是后悔已經晚了。
她現在是開著免提，要是秦修遠說出什么不該說的，那怎么辦啊？
“那個……我有話要跟你說。”索性，她狠了狠心，直截了當的開口。
周圍的人，津津有味的聽著，唯有蘇曼，在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的時候神色就有些不太對勁。
秦修遠揉了揉額頭，有些煩躁：“說。”他言簡意賅的開口。
“我……我……我愛你。”用了好幾秒鐘，路漫漫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這三個字。
“你說什么？”秦修遠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被他撞到了后面，發出‘嗤啦’一聲響。
會議室里正在討論項目的其他人詫異的看了過來，從來沒見老板這么激動過。
秦修遠根本就沒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也完全忘了身邊這些跟他一起熬夜改策劃書的下屬們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的腦子里，耳朵里，全是電話那邊的那個讓他情緒反復的女人。
“你說什么？”沒給路漫漫回答的機會，他咬牙切齒的問。
路漫漫蒙了，她沒想到秦修遠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在她看來，秦修遠即使對她沒有感覺，即使只是把她當成……蘇曼的替身，在聽到她的表白的時候，也不應該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的。
可是，他的語氣里，為什么會帶了一絲的咬牙切齒？
對他來說，她到底算什么？
她到底是功力不夠，眼淚差點下來，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忍了回去，可是眼眶終究是紅了。
她憋著氣，不敢說話，生怕一說話眼淚就掉下來。
緩和了幾秒的時間，秦修遠情緒也平緩了下來，他懷疑自己沒聽清楚，第三次問：“你剛剛……說什么？”
路漫漫也終于稍稍緩過來了，她對著鏡頭笑笑，也不知道是笑給自己看的還是觀眾看的，抑或者是……笑給秦修遠看的。
“我在錄節目。”她急忙解釋，怕再晚一步，秦修遠會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話來，“我玩游戲輸了，這是懲罰。”
秦修遠慢慢垂下眼簾，站在那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留下的員工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不是他們八卦，實在是今天的秦修遠太過于反常。
路漫漫有些尷尬的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輕輕的搖了搖：“可能是玩笑開得太過了，他掛了！”
“男人很好哄的，不用擔心，來，漫漫接著問，想問誰？”開口的是王巍，估計是看出了情況不尋常，岔開了話題，免得有人再問路漫漫什么問題。
路漫漫感激的看了王巍一眼：“那就問您吧，平時在家里都是誰管錢？”
王巍哈哈一笑，“當然……不是我了。”
現場的氣氛再次熱鬧了起來，話題也終于從路漫漫身上轉移了。
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人生已經這么艱難了，何苦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而這邊，秦修遠站在會議室的外面，里面是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他此時的腦海里，全部都是路漫漫的那句：我愛你。
路漫漫肯定不知道，在聽見這句‘我愛你’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多么的……狂喜。
可是……
他苦笑一聲，狠狠的一拳砸在墻上，牙根咬得緊緊的，要是路漫漫此刻在這里的話，他真想把這一拳砸在她身上。
他真是傻了，怎么會對路漫漫這個女人心存希望呢！
墻壁很硬，他的拳頭就算是再硬也會感到疼，可是手上的疼完全沒有心里的疼來的更強烈。
很多次，他都想，不如直接攤牌算了，反正他已經這么難熬了。
可是，每次都會心軟，舍不得她難過。
他舍不得她難過，她卻總是傷他。
人啊，有時候就是容易犯賤。
晚上，山里的月亮很明亮。路漫漫躺在蘇曼的旁邊，睜著眼睛看著帳篷的頂。
心里亂糟糟的，忙碌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思考，可是一旦閑下來，有多問題就有了答案。
雖然，這個答案，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即使秦修遠對她很不好，可是只要在他身邊，她就覺得有底氣。
不光是因為秦修遠可以給她錢，而是一種感覺，只要呆在秦修遠身邊，她就覺得安心。
而伴隨著這種安心的，是緊張、害怕與怨恨。
現在想來，這些情緒占據了主導地位，導致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對于秦修遠的這種感情。
可是，這一路，秦修遠做了什么？除了一次一次傷害她，一次次把她當成替身捆在身邊之外，什么也沒做。
可是，她就是這么奇怪的對他產生了這樣的感情。
她好像……是愛上秦修遠了。
開始的時候，那句話好像怎么都說不出口，可是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