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已換上了方便利落的短裝,看起來有一種英氣,盡管如此,依舊難以掩飾住她的美。
林遠亭和紅袖到了府衙的驗尸房時,只有一個白發老頭在看守著。
“我們想重新驗尸,我懷疑薛員外還有別的死因。”林遠亭說明了來意。
老先生點點頭,渾濁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半天沒有反應。
“請把負責驗尸的人叫過來吧。”紅袖道。
老頭顫巍巍的起身,拿著鑰匙領著他們二人進入放著薛員外尸體的屋中。
“我就是負責驗尸的,驗了四十年了,你們說薛員外還有別的死因?其實我在驗尸的時候也發現了,你看他的指甲根本沒有中毒后變黑的跡象。”
林遠亭有些吃驚,沒想到驗尸和看管驗尸房都是這一個老人全部負責。
“老先生還發現了什么?”
“薛員外只有咽喉和胸口處變黑,據此推測是死后被人把毒藥灌入嘴中的,只是老夫納悶的是,又查不到別的致死的傷。”
老頭和林遠亭重新觀察著尸體,紅袖則躲在后面不敢看。
“明明推測出不是死于中毒,卻又查不到別的死因,這事可真是太怪了。”
紅袖問道:“世上有沒有殺人于無形的方法?”
“殺人于無形的方法,當然有了,比如說把人給氣死。”老頭說。
“薛員外有沒有得過什么病,像他這樣的胖人,身體應該是不怎么好的。”林遠亭道。
“你猜測是死于疾病發作?”
“不錯,比如心臟不好,或者肝腎因為肥胖而工作壓力太大,以至于承受不住,終于崩潰,這樣死掉也查不到什么痕跡的吧?”
“有可能哦。”紅袖贊同道。
老先生接道:“死于疾病的話,那等于是自殺身亡了,為何還會被人在口中灌毒呢?”
“那倒也是,既然被人灌毒,說明必然是他殺,也有可能是兇手利用了薛員外身體的病,把他給氣死的。”
“有可能哦。”紅袖又道。
“沒有可能,因為我已經調查過薛員外的得病狀況了。”
“你調查過了?”
“不錯,我取了薛員外口腔中的一些毒素,去找張大夫驗毒,原來這毒是劇毒‘鶴頂紅’,然后和張大夫聊起薛員外的事,張大夫說他前幾天曾和薛員外號過脈,雖然身體算不上好,畢竟他太胖,不過倒也無礙,沒什么嚴重的病。”
“哎,死因也查不出來,案子真是毫無進展啊!”林遠亭嘆道。
三人從屋中出來,感覺空氣清新了許多,老先生又把門鎖上。
“老夫聽說你把案子攬到了自己身上,還說什么七天破案,真是夠狂妄自大的,你可知這么多年來,有過多少案子是不了了之的?”
“多少啊?”
老頭生出一只手,“五成!而且還有許多案子都是靠嚴刑逼供,誰知道被逼供的人真是兇手,還是承受不住酷刑呢?”
聽著老先生所說的話,林遠亭想起來知縣在升堂時,似乎根本就不想查出兇手是誰的樣子,只想逼著翠香承認自己是兇手了結此案,而自己說七日破案,若是破不了甘愿抵罪,知縣竟然想都不沒想就同意了,知縣他似乎很想快點了結這個案子一樣。
“老先生,以往的案子,梅知縣有沒有認真的判案呀,還是想著反正也查不出來,不如隨便屈打成招得了?”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老頭擺擺手,“五五開吧,若是好查的案子就會查到底,若是毫無線索知縣他就會想辦法結案,這話你可別對別人亂說。”
“不會的,只是這次梅知縣有些奇怪啊,還沒怎么查知縣他就想立刻結案一樣。”
“可能是梅知縣和薛員外有過節吧。”紅袖插口道。
“有什么過節?你怎么知道的。”老頭和林遠亭看向紅袖。
“醉夢樓可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我好像聽到過,說咱們潯陽城的三大家族薛、林、王權勢太大,讓梅知縣心里可是很不舒服的。”
“林家已經算不上大家族了,最近幾年可是沒落了。”林遠亭道,如他所言,林家生意一落千丈,連林父也為此事煩愁生病。
不過林家是怎么沒落的呢?似乎也有梅知縣的關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