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林遠亭和紅袖在潯陽城有名的大雁樓吃飯,二樓臨窗的位置,有微風徐徐吹過,而且視野也很開闊。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紅袖點著菜。
“來壺酒。”林遠亭補充道。
“又喝酒!”
“小酌怡情,無酒不歡。”
稍后不久,小二便將幾味小菜端來,并有一壺燒酒,兩只酒杯。
紅袖將兩只酒杯斟滿,兩人對飲一杯,然后慢慢吃著。
不遠處有賣藝的兩個人,一個是花白胡子的老頭,身著灰布長衫,懷中握著一個二胡,一個像是老頭的孫女,身著普通粗布衣服,手里握著像是竹板一樣的東西,一老一少互相配合,時而說上一段,時而唱上幾句。
林遠亭一邊慢慢飲酒,一面細細聆聽。
老頭念道:“列為客官,今日小老兒給大伙說這么一段故事。”
孫女手中主板一敲,配合道:“誒,什么故事?”
老頭兒卻不急著說,手中二胡“嗚嗚嗚”拉了一陣,看大伙都一個個瞪眼看著他,終究開口道:“話說有這么一個高老頭,他住在高丘縣的小高莊,是一個普通的農戶。”
孫女竹板又一敲,“誒,是個農戶。”
“卻說偏偏碰上了連年的旱災,這高老頭家的地里,莊稼是枯死了一大片。”
孫女又接道:“可憐可憐是真可憐。”
“家里沒米下鍋還暫且不說,你猜怎地?”
孫女瞪大眼睛問:“怎地?”
老頭兒一拍大腿,道:“又遇到那地主來收糧!”
二胡又“烏拉烏拉”的響了一陣。
“高老頭是記得沒辦法,屋里屋外轉來轉去是白抓瞎!”
孫女又道:“可憐可憐是真可憐!”
“那地主收不到糧他不肯走啊。”
“哎,他不肯走。”
“正好趕到高老頭家里有個大閨女,這大閨女年方二八正是水靈靈,大辮子光亮烏油油,這地主看的眼睛直,就跟高老頭說。”
“說什么?”
……
林遠亭搖搖頭,杯中酒顯得有些苦澀的滋味,驀然一瞥間,只看到紅袖眼睛盈盈的,像是下雨新注滿的潭水。
想必她有同樣凄苦的身世吧,林遠亭暗想,他沒有問過這樣的事,哪個醉夢樓的姑娘沒有一段辛酸往事呢?
就在這時,一個一身白衣的人,沿著樓梯慢慢上來,林遠亭看時,認出來是那個白衣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