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隆二十年,三年戰(zhàn)亂終于平息,皇城被攻破,朝臣或降或被殺。
往日金碧輝煌的皇宮內,如今血流如注,尸橫遍野,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天龍王朝瞬間崩塌。
宮女太監(jiān),四散而逃,后妃公主們,披頭散發(fā)哀嚎一片。
二十年,二十年后,竟是我坐這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睨視著你,而你負我,欺我的堂堂天隆國一國之主,如今卻渾身顫抖,磕頭如搗米般跪在我腳邊,如同喪家犬一樣祈求我饒你一命。
皇太后何如安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天龍皇帝凌君彥面前。歲月真是一把無情的刀,曾經那個意氣風發(fā),心高氣傲,令何如安春心芳動,暗許終身的男子,現如今已經變成已垂垂老人,苦苦掙扎在死亡中。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何如安豈會饒你狗命,我一家三十幾口被你無端殺害,他們在天有靈,豈能容我饒你狗命?”何如安微皺眉頭,沒想到堂堂天子竟會不顧尊嚴匍匐在地,聲嘶力竭的苦苦哀求敵國君、后,真是可笑至極,越是這個樣子,何如安越是覺得可氣,堂堂男子漢又是一國之君為了活命不顧廉恥,真是該死。
“皇上,不必求她。”跪在凌君彥身后的天龍皇后姒雪卉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明晃晃的鳳凰步搖跟隨者她的身體一晃一晃的,明黃色的皇后朝服下姒雪卉嬌好的身材,凸隱突現。
這倒有意思了,皇帝無能,皇后到頗有氣度。阿丹國君臣戲虐的看著這位不怕死的亡國皇后。
“何如安,你不過是我天隆王朝下嫁蠻夷之國的小小郡城守備之女,一遭得勢,不僅不感念母國提攜之恩,還敢鼓動小小的阿丹國滅我天龍王朝,其心何其狠毒,現在還要逼迫母國天子自盡,你這賤婢真該背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大膽,你敢辱罵我母后,來人拉下去斬了。”龍椅上的皇帝重重的拍了下龍椅,眼含兇光,怒斥道。
“慢,皇兒何必動氣,你是天子,心胸該大度些,何必跟小女子一般計較,不過她這張嘴真的很討厭,哀家倒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些什么污言穢語,來人啊,掌嘴。”皇太后溫柔的說。
幾百個耳光扇下去之后,姒雪卉頭發(fā)散落,雙頰紅腫,牙齒松動,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停”皇太后依著鳳椅慵懶的說道。
“咳咳咳,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姒雪卉猛地吐出一口血痰,稍稍緩了口氣,怨恨的看著何如安,繼續(xù)不怕死的罵道:”你這淫婦,先嫁老子,在伺候兒子,女子的禮義廉恥都被你丟盡了。我要是你早就沒臉活著了,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一頭撞死。”
“賤人,淫婦,你怎么不去死,恬不知恥的坐在至尊不上的鳳椅上,趕緊滾下來吧,人盡可夫的賤人…。“姒雪卉惡毒的咒罵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一國太后,皇帝生母,怎會允許他人如此侮辱,太后顏面無存,皇帝以后如何面對朝臣,面對天下百姓?
“來人,堵住她的嘴巴,來出去杖斃。”
御花園里,姒雪卉身體每一個部位的骨頭都被打斷了,汗水、眼淚混合在鮮血之中,執(zhí)行的宮人下手既狠又準,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大殿內,柳貴妃哀哀地哭泣著,“皇太后你就饒過皇上吧,念著以往的情分,念著他是您母國的皇帝,您就放他走吧,如今國破家亡他再也沒有能力防抗…。”
“不是哀家絕情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國仇家恨豈能因為你一句話就算了,你是哀家的姐妹,如果愿意留下,后宮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如果不愿意留在宮里,哀家和皇帝也不會虧待你,金銀,良田,奴仆,只要你開口,錦衣玉食任你享受,哀家決不食言。”
“臣妾什么也不要,一遭嫁入天朝,身家性命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君王若不在,做妃子的怎么能茍活?若太后還念昔日姐妹之情就用臣妾的命來換臣妾的命。”柳貴妃淚流滿面,肺腑之言著實讓人感動。
殿內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等待著皇太后最終的判決。
“不是哀家絕情,除了這件事,哀家什么都可以答應,不過可以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死后還會以國君之禮安葬。”
太后的一席話已經是宣判了天龍皇帝必死無疑,柳貴妃帶著哀怨,擦干眼淚站起身直視著皇太后,“何如安,枉我當年以姐妹相待,千方百計救你性命,如今就算我要你報我救命之恩,以我性命換皇上一條命你也不肯?”
皇太后亦直視著貴妃,一字一句地說道:“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昏君必殺。”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之后,柳貴妃猛的撞向條龍畫鳳的石柱,砰地一聲,腦漿迸裂,等到皇太后及身邊侍從趕到的時候,人早已經斷氣了。
好一個烈性女子阿丹國君臣,宮女侍從無不贊嘆。
一行清淚緩緩落下,皇太后無力的坐回到風衣上,擺擺手對司儀官說道:“好好裝殮,以皇貴妃之儀安葬。”
尸體抬走后大殿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年輕的小皇帝握住母親的手,以示安慰。
匍匐在地上的天隆皇帝見自己的皇后,柳貴妃都已死了,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果然是越有權勢的越惜命,這種情形下居然還不如兩個女人有骨氣。
哀家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盡,毒酒白綾匕首隨你選,哀家答應如夢會好好安葬你的;二是,我阿丹國臣民動手結果了你。
我勸你還是選第一條,好歹也是個皇帝,身前沒留下什么豐功偉績,死后總的留些好名聲,可別臨了落了個遺臭萬年。
早有宮人準備好了東西,天龍皇帝拿起一杯酒,立馬又放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對的阿丹國皇太后,確定沒有放過之心后,又抓起來鋒利的匕首,照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狠狠的比劃了兩下,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鐺的一聲,匕首落地,最后又顫顫巍巍的拿起白綾,好不容易支撐著站了起來,可還沒走上一步,突然如豹子般像沖向鳳椅上的皇太后。
護駕,瞬時大殿內一陣騷亂,皇帝早已護住太后,侍衛(wèi)也個個抽出明晃晃的大刀,身形利落的排成一堵人墻,擋在皇帝和太后身前。
撲通一聲,就在離人墻一丈遠的地方,天隆皇帝涕淚滿面一步一步爬向前,好不可憐,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苦苦哀求,“如安,真知道錯了,朕不想死,求求你看在咱們以往的情分上你放過朕吧,你還記得當年你我在皇城腳下私定終身,那年在柳貴妃宮中你還…。”
“住嘴”年輕的皇帝再也按耐不住,推開身前的侍衛(wèi),大步向前,一腳將天龍皇帝踢翻,“來人賜白綾。”
皇帝親自動手,狠狠的勒住天龍皇帝的脖子,癱軟無力的天龍皇帝哪有力氣抵抗,一會功夫,眼睛一白,雙腿使勁一蹬,拳頭伸開,天龍皇帝就這樣活活被累死。
何如安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了一聲:“收拾干凈吧,按皇帝禮儀厚葬,下旨宣告城中百姓天龍皇帝自縊,阿丹國心胸豁博大,天隆皇帝及后宮妃嬪皆厚葬。”
“丹尼斯將軍,哀家和皇帝還有一是仰仗。”
“請?zhí)笙轮迹⒊疾桓也粡摹!?/p>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天隆皇室,皇親貴胄,只要和皇室沾邊的一概不能留,宮女太監(jiān)也要處理干凈,哀家限你三日之內,將他們全部殺光。”
“這,太后宮女太監(jiān)都是無辜的,將他們趕出宮去就是了,何苦枉開殺戒。”
“大將軍此言差矣,宮中人數眾多,那分得清是皇室還是不相干的人,還是都殺的好,一了百了,省得日后又生事端。”皇太后說道。
“稟太后,自開戰(zhàn)以來,兩國已經枉死百姓無數,這一次再要濫殺無辜,天下百姓豈不會人人自危,我阿丹國也怕難以坐穩(wěn)江山。”丹尼斯繼續(xù)勸到。
“丹尼斯將軍意思是在本宮濫殺無辜?”皇太后突然提高了聲調。
“微臣不敢。”
“不敢,我看大將軍就是這個意思。”
撲通一聲,丹尼斯跪倒在地,“皇上,太后明鑒,臣對阿丹國忠心耿耿,絕無頂撞太后之意。”
“罷了”皇太后擺擺手說道:“丹尼斯將軍仁慈不想多開殺戒,哪位大臣能為我阿丹國盡力,除了后顧之憂?”
“太后,臣等愿意。”滿朝文武皆跪下請旨。
皇太后看了一眼晾在一邊的丹尼斯,冷冷的哼了一聲。
“縱愛卿平身,赫林將軍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臣遵旨,請?zhí)螅噬戏判模冀^不會像丹尼斯一樣婆婆媽媽,為一己之私棄阿丹國利益而不顧。”
三日大開殺戒,昔日的天隆王朝徹底消失了,金碧輝煌的皇宮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歌舞升平,一片歡愉,只不過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那個人已經換成了年輕的阿丹國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