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花園好美,有好多我從未見過的花。”
“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
“是嗎?”淑秀嫣然一笑,走到一株花下,寬厚的葉子,粗壯的枝干,碩大的花朵,“此花香氣四溢,濃而不烈,遠遠看著還以為天上出現好幾個月亮,噗嗤!真是可笑。”
“這花名叫白玉蘭。姑娘形容的甚好,我只覺得美,偏生不知如何去形容。”子譽摘下一朵半開的花朵,朝花蕾吹了口氣,香氣越發濃郁,把花放在淑秀的手里。
何笑笑打著燈籠,遠遠的站在池邊,看那兩人站在玉蘭樹下許久,便緩步走來,“小姐,該回去歇下了。”
淑秀眼睛在太子身上徘徊了一陣,“謝太子深夜陪淑秀看花。”
“姑娘不必客氣,我送姑娘一程。”
“謝太子。”
“姑娘不必客氣,可以叫我子譽。”
淑秀臉一紅,別扭的把頭偏向一邊,叫,“子譽。”
“姑娘不必害羞……”
“……”
站在后面的何笑笑默默的聽著。
“你這丫鬟一直都這樣嗎?”
淑秀看著何笑笑。
“兩位主子說話,奴婢怎么好插進去。”何笑笑低頭。
“子譽不要逗她,阿笑自小和我一起長大,除了有時比較貪玩,有些歡脫,平時性子都很靦腆。”淑秀拉起何笑笑的手,“我一直把她當親姐妹看待。”
實在是淑秀下手有點重,何笑笑憋了好久,終于靦腆的開口,“小姐。”
“兩位姐妹情深,是我唐突了,碧落院到了,兩位姑娘請。”子譽抬手,指向前方。
“今晚多謝太子,淑秀告退。”
當晚,太子派了兩人監視碧落院,次日一早又來了幾個丫鬟伺候淑秀起居,儼然是主子的待遇,雖然表面上的稱呼還是“姑娘”。
面對一群丫鬟,淑秀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喜好禁忌,對太子府的管家也是謙恭有禮,請來送去,這一切比想象中順利!淑秀不禁暗自慶幸。
這一切,何笑笑并不知道,一大早,何笑笑便以給小姐尋找安身之所離開了太子府,然而卻只是在街上轉悠,要讓太子府的人習慣她時常進出,也是讓太子放松警惕。
從她一出府就發現有人跟蹤,何笑笑就知道,太子不是好糊弄的。接下來一連數天,何笑笑都出門,也都是在各條街閑逛。
“笑笑姑娘,我家主子請你過去。”一書童打扮的白面小生攔住何笑笑。
這人何笑笑從沒有見過,也不知這人那來的自信,傳了話轉身就走,何笑笑不多想跟上去。
書童直接把何笑笑帶進一酒樓的包廂里,只才一進去,一道威嚴的聲音壓下,“跪下。”
何笑笑本能的跪下。
路西峰站起來,在桌前徘徊,“聽說你又殺了兩個手下!先是小草,再是悠雯,現在又連殺兩人,不知道你下一個要殺的是誰?流沙的成員,難到最后都死在自己隊長的手里,阿笑,你真是越發狠辣了!”
“屬下知錯,請師傅恕罪。”
“哼,你是最聰明的一個,審時度勢,又能明辨善惡,會隱藏自己,會保護他們,你說,師傅說說的對不對?!”
“……”
“可是,你不問緣由,肆意妄為,殘殺手足。你說,是也不是?!”
“……是。”
“為師是說過流沙有人背叛你,可你不問是何人所為一回來就直接殺人,告訴師傅,這是為什么?”
何笑笑攥緊拳頭,“屬下不知何人所為,屬下也不想問何人所為,只是這兩人平日太過招搖,屬下便殺之以儆眾!”
“是嗎?”路西峰明其意。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那也不能枉顧人命!不要忘了,她們都是你的手下,殺一個就少一個,殺一對就少一雙,那天殺光了,流沙,也就不復存在了!”路西峰走回桌前坐下,“起來,陪師傅把這頓飯吃了。”
鯽魚豆腐、紅燒豬蹄、冬瓜排骨、蒜泥青瓜……整整齊齊的八道菜,何笑笑做在桌前,雙手放在膝蓋上。
路西峰吃了幾塊,發現坐在對面的何笑笑仍然端端正正的坐著,喝道:“吃飯。”
只見她迅速拿起筷子,狼吞虎咽。這種吃象,是路西峰喜聞樂見的,沒有女孩子的嬌氣,像漢子一樣,這才是他要的徒弟。
飯后,路西峰趕走何笑笑。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
何笑笑出了包廂,卻看到太子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樓上的何笑笑,這種時候,她真不知道該躲在哪里。
此時何笑笑一身粉色丫鬟裝,然而太子上來對她拱手作揖,“笑笑姑娘,咱們又見面了,真是緣分吶!”太子看出何笑笑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笑笑姑娘這邊請。”太子作出請的手式,另一只手卻攔住了走道。
這種時候,還真不好開打,太子也正是看穿這點。
“笑笑姑娘,唐突了,我一直對姑娘的身份十分好奇,又不知該怎么開口問,不知姑娘可否賜教?”請何笑笑坐下,點了幾個菜,又十分禮貌的問。
“太子殿下放心,草民不會加害于你,草民雖然行為荒誕,但有些事情小姐也不知道,在下敢出現在太子府,就不怕太子殿下加害,僅僅只是因為草民知道太子不是陰險的小人,太子殿下,草民說得對不對?”何笑笑說。
“……笑笑姑娘說笑,今天和姑娘巧遇,除了想多了解姑娘,還是對上回姑娘手下留情,又一語點醒夢中人,聊表感謝!如若不是姑娘的一番話,我現在恐怕還在自尋苦惱。”太子說。
“草民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當時草民只是一時興起,并無刻意冒犯。今日太子提起,草民給您磕頭謝罪!”何笑笑站起身,盈盈跪下。
太子一開始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這眼看就要跪下了,趕緊站起來扶,這一扶不要緊,便看到她肩上一條不見首尾的疤痕,雖然已經好了,然而這粗粗的痕跡,可以看出當時的慘重,再仔細一看,何笑笑的手背有幾道已經愈合的傷疤。
太子震驚之余,不忘把人扶坐下,方才看到的一切,全當不曾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