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笑一大早起來,面對尚未落下的星辰,天還沒有亮,她站在屋頂,不過是一團模糊的黑影。
夜風夾帶著嚴寒,似刀如鞭,她穿行在夜色里,身影忽高忽低,忽緩忽急。
大皇子府的匾額,她看也沒看,腿一蹬,翻身進了去。
此時正是雞鳴,未醒的還在熟睡,醒了的依然迷迷糊糊,循著記憶,何笑笑來到破爛的茅屋。破舊的木門打開著,何笑笑進了里面,轉了一個彎,朝著右側的墻,一人高的地方用力退去,此間出現漆黑的一片,這就是通往地牢的入口。
何笑笑點起火匣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小心謹慎。
猛然一張臉出現在咫尺,何笑笑嚇得連連后退。
“師傅?”
“夜闖禁地,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路西峰悠悠說道。
何笑笑驚魂未定,“請師傅原諒,屬下只是想見……”
“跟上?!甭肺鞣暹€沒等何笑笑說完便轉身返回。
“姐姐!”青梅再次看到何笑笑的時候,驚喜的喊道。
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動了。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
此一幕觸目驚心,何笑笑小心翼翼的扶起他。
“青梅,你感覺怎么樣?”何笑笑關切的問道。
“有姐姐在,感覺好多了!”青梅靠在何笑笑身上,笑道。
“不要騙我?!?/p>
“姐姐,我感覺我快要死了!你再不來就見不到我了。”
“青梅。是我的錯,青梅讓姐姐多活幾年,一定要挺住,等姐姐來救你?!焙涡πΡе念^。
“姐姐今天不是來救我的。”青梅輕聲說道。
何笑笑聽出了他心里的失落,卻無言以對。
“青梅要和姐姐在一起,一起活著,活著姐姐就要答應我,答應我?!鼻嗝纷ブ涡πΦ囊陆蟆?/p>
“嗯,青梅讓姐姐多活幾年,姐姐就答應你幾個條件?!焙涡π缀跏菃柩手f的。
他舉起一個手指,笑道:“不用多。”他又把手移到自己的額頭,傻傻的對著她笑。
曾經,在湘顏莊的時候,他有時會睡不著覺,對著漆黑的房間發呆,他的手會抓住她的衣襟不讓她走,何笑笑為了哄他放手,會在他的額頭上吻安,說,這是最好的祝福!
何笑笑沒有吻他的額頭。
何笑笑放下青梅,解開他的衣服,身上交錯的血痕。
何笑笑看了路西峰一眼,她想問他這里有沒有水可以給青梅擦一下。
路西峰道,“我只能當作什么也沒看到?!?/p>
何笑笑只能對青梅說,“青梅,你要忍著,涂了藥傷口才會更快好起來。”
藥倒在傷口上,是灼燒了一樣的疼痛,青梅咬著牙,臉上的汗珠滴落,何笑笑看出他在堅持、忍受,她也知道那種疼痛,在全身涂滿,意味著每一寸的肉都會痛,何笑笑看到的是他渾身的抽搐,可是她害怕如果不上藥,她會看不到那個時而有些狂妄,時而又乖巧的像綿羊的青梅了,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上藥。所以她把他的痛苦當成自己的痛苦。
青梅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不能再穿了,何笑笑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穿上,一身黑的青梅看上去精神了許多。大概是上了藥的緣故,青梅的臉紅潤了些。
“該走了?!甭肺鞣逭酒饋恚瑢χ卫锏娜苏f。
青梅拉著何笑笑手,“姐姐,一定要快點來救我,我一個人在這里好害怕?!?/p>
“好?!?/p>
走在地道里,路西峰突然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阿笑你會選那個,為師還真有點好奇?!?/p>
“師傅會幫我嗎?”
“……”
“師傅幫了我許多次了,能不能再幫我一次?!?/p>
“為師還是知道叛主的下場,這次的選擇在你自己手里!”
“……謝師傅提點?!?/p>
何笑笑一身黑衣離開,卻一身白衣回來,一個人在院子里徘徊。
何笑笑一身黑衣離開,卻一身白衣回來,一個人在院子里徘徊。
薩科爾遠遠的看見她,剛要開口喊她,只見她跑進屋里,薩科爾跟進去,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見到何笑笑從屏風后走出來。
“你要去哪?”薩科爾看到穿戴整齊的何笑笑一身束身衣,身材凹凸有致,腰間纏著軟皮鞭,若不是他見過她使過,還真以為只是腰帶。
“昨天不是已經與你說了嗎?我打算去見一見江湖好友?!焙涡πφf完便往外走。
薩科爾拉住她,“你不許去!”
何笑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繞開。
薩科爾見說不聽,便跟著何笑笑,一路跟出行宮。
“我只是想見一見你口中的朋友,如果你覺得我礙事,我可以做一回保鏢!”薩科爾說,他一邊無視何笑笑的憤怒。
何笑笑繞了幾條巷子,也沒能把他甩掉,相反,薩科爾跟得跟緊了。
薩科爾擔心何笑笑騙他,又擔心阻止她最后雞飛蛋打。所以只能一路跟著。
只見在繞了幾條巷子之后,眼前出現一家藥鋪,這就是阿秋現在住的地方。
何笑笑走了進去,阿秋正在按老大夫的要求在稱藥,見到何笑笑來找她,高興的把人帶進去,薩科爾也緊跟著后面,阿秋先是詫異,卻沒有阻攔。對老大夫說,“師傅,我先和朋友聊會,這里麻煩您了?!?/p>
“這老頭什么時候成了你師傅的?”何笑笑問。
“你不知道,師傅說我天資聰明,最適合學濟世救人了,而且師傅還認我做他的干女兒。”阿秋倒了兩碗茶,和何笑笑坐在一起。
“我想請你幫個忙!”何笑笑示意阿秋把頭靠過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阿秋沒有做聲,笑著點頭。
“阿秋,你師傅他老人家到藥很感興趣嗎?”何笑笑問。
“那當然,師傅他當然癡迷的很,我整天聽他嘆息,說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超過我爹了!”阿秋得意洋洋的說。
“既然你爹那么厲害,你干嘛還要另找師傅!”一直悶著的薩科爾說到。
阿秋抬頭一看,薩科爾的臉上滿滿的愚蠢表情,不爽的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