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站在那有幾分手足無措,趕走了徒弟,自己收拾東西,收好了還見他們對著,大夫似乎忍耐不下去了,“姑娘,病人赤身裸體的與你說話會感冒的。另外老夫還有話要對兩位說。”
何笑笑一陣懊惱,解下碩大的披風把他包裹起來。
青梅也發現何笑笑穿了一身十分不合身的衣服。
大夫說,青梅是舊疾復發,是背上的舊傷因為處理不及時引起的,以后每到陰雨天氣就會痛癢難耐。每一次病發都會要命。只能定期的刮痧,才能緩解,但并不能根治。到了后期恐怕還會癱瘓。
這里只是一個碧水鎮,鎮上的大夫唯有他的醫術最是高明,只因為他的師傅是從皇城來的呂大夫。
大夫說,他的師傅呂大夫是個能起死回生的人,醫術高明連太醫都比不上。可惜天妒英才,在五年前就失了音訊。
何笑笑倒是聽說過呂大夫,也就是阿秋的父親,那個因為得罪皇家慘遭滅門的呂大夫。何笑笑心里還存在一絲僥幸,細細的詢問那位呂大夫是什么人,現住哪里,哪里人。
哪知大夫所指的師傅呂大夫正是阿秋的父親!這世界可真小!何笑笑在震驚之后,說:“無論如何,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人。”
大夫笑笑,“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姑娘不要放棄!對了,這里還有半瓶藥酒,拿起用吧,姑娘的診金加這藥錢總共五千兩。老夫看姑娘不像是有錢人,可沒敢多要,這是削去了零頭的錢……”
青梅本來溫順的聽著,不想聽他一說,臉都黑了,怒氣沖沖的說,“你休要訛人!就是在皇城里看病也用不了那么多錢!”
老大夫嚇了一跳,倒也急了,“老夫也是看你們不是本地人,為了能配這副藥酒,用了最好的人參鹿茸,包含足足百余種珍貴藥材在里面,其中的蟒蛇膽還是老夫親自去尋來的,因為這個,老夫失去了兩個徒弟!老夫哪里訛你們了!”
青梅還想與他爭辯,卻被何笑笑制止了,“夠了,你有病在身,什么都不用管。”又對大夫說,“錢改日送來。”
如此大夫也不好發脾氣,何笑笑扶起裹著披風的青梅。大夫雖氣憤,但還是拿了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
卻不想青梅臨走前還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街上空蕩蕩的,那件披風還是披在青梅身上。
“姐姐,你真的要付錢給那老頭嗎?”青梅的手架在何笑笑的肩上。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他堅持不用何笑笑背。
“嗯,五兩和五千兩有什么區別。那個大夫不是壞人,沒必要去得罪他。”
“我只是擔心姐姐你會吃虧。”青梅撇了撇嘴,臉上凝聚不散的憂愁,“對姐姐來說確實沒有區別。”
雖是這么說,然而兩個人手里的錢卻不足五百兩。這碧水鎮注定有人要遭殃了。
青梅并不知道何笑笑是什么時候出去的,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但她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許多,眼底發青,顯然是一晚沒睡。他甚至來不及擔心,一切就解決了。
他看不過去何笑笑為了他奔波,明明他才是男人,卻一直在連累何笑笑。看何笑笑睡下,便想出去走走。
青梅走在街上,他要去昨天的醫館問問,但是路人的討論吸引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袁家被滅門了,袁家長子和袁老爺都死了。”
“可不是,唯一的嫡子!”
“聽說袁老爺的伯父就住長蛇村。”
“這事我也聽說了,該不會是那妖孽回來報復了吧!?”
“啊!”
“袁家家丁都死在門口,袁老爺和袁公子也是,我還聽說袁府丟了五千兩銀子!”
“而且后院的都沒事!”
“我昨晚聽到鎮上的狗都叫了,吵了半宿!”
“可不是,我那在官府辦事的侄兒說袁府的兩條大狼狗也死了!”
……
“袁府足足死了三十余人!”
……
青梅折回客棧,何笑笑已經睡著了,但門推開的時候,青梅看到她嗖的坐起來,瞪著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驚慌和狠辣。
“姐姐,睡吧!青梅幫你守著。”
何笑笑看著他,她實在太累了,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
青梅早就意識到只要在何笑笑身邊就會一直連累她。但他不會離開,大不了一起死了罷!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結局。
翌日,何笑笑對青梅說,“我們不能去塘子村,也不能在碧水鎮待著了。先去泰和城看看,不行就往遠的地方走!”
青梅戳了戳碗里的飯,“其實我沒事,姐姐不用操心的。”
不想話音才落就遭到一筷子打在腦門上。
“吃飯。”
青梅放下筷子氣呼呼的看著她,“我要回塘子村!”
何笑笑看著他,青梅有些心虛,“我只是想回去看看那些父老鄉親。”
“嗯。”
青梅沒想到何笑笑只是簡單的回他一聲。“姐姐是同意了?”
“不然呢!”何笑笑笑道,“這么久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去看看也好,也許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
青梅有些吃驚,遲疑一會,問:“我們要走多遠?”
“也許很遠!”何笑笑說,“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