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搖搖晃晃的前進,我把行李箱放在上面,隨身就帶一個單肩包。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時車已經快到站。我拖著笨重的行李箱下車。從這邊坐公交車回家還要四十分鐘呢,我下意識的去摸公交卡。
咦?卡呢?沒帶出來嗎?我索性把包翻了個底朝天。
“我的皮夾怎么也不見了?身份證銀行卡都在里面呢。”我自言自語說著。
翻來翻去,只翻到包上一個大洞。事實證明,除了包里的餐巾紙,別的都被小偷偷走了。
怎么辦?除了皮夾里的兩百塊,我都沒帶多余的錢在身上。我把手伸向口袋,希望能掏出兩塊錢坐個公交車。哪知道一分錢沒摸到,掏出一個手機。我激動的立刻內牛滿面,萬惡的小偷總算沒把我的手機偷走,我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立刻在QQ心情中發了一條:剛到汽車站,錢包被偷,哪位好心人給偶兩塊錢坐車吧。
不料剛發完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天哪!我真是豬頭,剛才應該先打電話才對,我居然用來發QQ心情。現在該怎么辦?
我在公用電話旁轉悠了很久,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讓里面打電話的人給我兩塊錢。左等右等,里面跑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邊哭邊走,我看著硬生生把話給咽了回去。
不久,電話亭里又進去一個老外,哇,金毛獅王呀,在那里搗鼓了半天出來。
我立刻走上前去笑盈盈的說:“你好!”
對方顯然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一臉迷茫的看著我。
我改成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說:“Ecuse,me,先生。”
“Oh,yes?”金毛獅王友善的說。
我在那里比劃了半天說:“My,wallet,stole,two,dollar,give,me?”說著我又指指公交車,向他伸出兩只手。英語老師如果知道了千萬別掐死我啊。
獅王貌似聽懂我的意思說:“Ok!”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硬幣給我。
“thank,you。”我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獅王笑笑對我做了個手勢就走了。
外國友人真是太友善了!正當我沾沾自喜的看向兩個硬幣時,立馬傻眼了——
美金?不會吧?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中國的公交車能用美金不?
我拿著兩塊錢美金左晃右晃,希望哪位好心人能搭我一程。
我怎么都不會想到,來接我的人居然是他。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一輛黑色奔馳出現在我面前。李思鳴微笑著從車上下來,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頭發梳的文思不亂。我不經感嘆,人真的會變,那時的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是多么純凈。也許等我到了一定年紀,也會開始欣賞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不過現在——
李思鳴站在我面前殷勤的說:“晴藍,我看到你發的心情,立馬過來接你了。”說著幫我把行李放到后備箱。
在轉身的一剎那,我仿佛有種即時感。好像這樣的場景曾經出現過,仔細一想卻什么也想不起來。同樣的陽光,同樣的臉,一轉身的距離,卻已天各一方。
面對他,我有點不自在的說:“你怎么來了?安安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李思鳴仿佛沒有聽見我說話,幫我打開車門。
我猶豫了下,還是坐了進去。
很長一段路,我們都沒有說話。李思鳴忽然開口道:“晴藍,這段日子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我想不不想就回答。
“那他對你好不好?”李思鳴漫不經心的說。
他?誰?我想了好了會才想起李思鳴說的大概是禽獸羊。于是笑笑說:“那個,還好還好。”
“那他為什么今天沒來接你?”李思鳴一臉狡黠的說。
“他今天正好有點急事,呃,是我不讓他來的。”跟前夫聊起現在的假男友,有點五味雜陳。
李思鳴也沒再問什么,沉默了會說:“晴藍,雖然我們離婚了,可是如果有什么事,盡管打電話給我,我們也算多年的朋友,好嗎?”
我看著他略帶歉疚的眼神,嘆了口氣道:“好,我們永遠是朋友。”
之后又是陷入沉默,就像在一起時那樣,仿佛我們的生活從來沒有交集。對于李思鳴,我對他不只是感覺,還有多年的感情。就像親情,就像習慣,所以一切都顯得那么理所當然。
到小區門口,李思鳴想送我上去,被我堅決拒絕了。笑話,要是被慧林和顧磊看到他,他還能完整的走出小區嗎?
我自己提著行李上五樓,到現在都沒吃午飯,餓的前胸貼后背。
吃完飯,整理房間,不知道這兩個混蛋在干些什么,我不在這一個星期,家里就像戰場一樣。到處是垃圾不說,廁所還堵住了。早知道她們不在,就讓李思鳴上來通廁所,我憤憤的想。
然后下午,就去派出所補辦身份證,那邊說要很久,只能先給我一張臨時的用,再去銀行掛失。總之,這個假期結束的并不是很理想。不用說,晚上這兩個混蛋回來,被我狠狠罵了一頓。
兩個混蛋推說最近慧林淘寶生意超好,于是就產生客廳里的包裝垃圾。
“那我辛苦了幾個小時幫忙收拾,總要給我點好處才行。”我憤憤的說。
慧林討好道:“沒問題,明天我請客去五星級酒店吃飯。”
“真的假的?你這家伙真發財了?”我有點不敢相信。
“是真的,最近生意真的很好,下午我們就是去進貨了呢。”顧磊在一邊得意的說,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對,顧磊現在幫我包裝,我可是付給她工錢的。這樣她可以不用每月伸手問爸媽要錢,多好。還有,晴藍你下次放假不許出去玩,留下來幫忙。”慧林這混蛋提出無恥的要求。
我忙扯開話題說:“明天就我們三個嗎?要不要叫上卓一峰?”
慧林擺擺手說:“早就通知他了,還用你說。對了,我順便還邀請了你們公司那位冰山帥哥,人家上次送你去醫院,總得感謝人家。”
我喝著水,差點沒噴出來,“什么?你怎么會有他電話?”
“他上次留給我的咯,還說你醒了讓我通知他。”
“那你怎么也不說一下就讓他參加”,我忽然感覺有點冷,隨后又不死心的問:“他答應一起來?”
慧林剝者橘子慢條斯理的說:“他說有空就來。”
啊?不會吧?跟這種死人臉吃飯太壓抑了,原本激動萬分的心情立馬冷了好幾度。現在只能詛咒他明天晚上沒空,我邪惡的想著。
這晚,我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很晚才覺得困。剛洗完回房間,就被人從后面捂住嘴巴。
我一下子慌了,猛的踩了一下對方的腳。
“哎喲,你怎么又來這招?”這聲音是——
“禽獸羊,你是怎么進來的?”我瞪大眼睛望著他。
這貨揉著腳說:“人家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就這么對我,人家好傷心吶。”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假哭起來。
我真是服了他了,坐在一邊不理他。
這貨看我沒反應,又變成千年牛皮糖。黏過來說:“小藍藍,人家想你了嘛。”
我推開他道:“少來,我住院這么多天,你都不來看我,還說什么想我。你怎么不去找酒店那個金發女郎,讓她伺候你這位少爺。”
秦少揚嬉皮笑臉道:“今天人家爬窗戶進來,就是跟你解釋這件事,還有我的身份,你都要幫我保密。”說到后半句,這廝忽然認真起來。
“什么?爬窗?你不是給我們裝了特制防盜窗嗎?”我還以為他是偷偷溜進來的。
“正是因為是我找人裝的,所以我就進得來咯。”這廝得意的說,好像他干了什么光榮的事。
我想到之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還是有點生氣說:“你要解釋什么快說,說完走人。”
這貨抱住我的手臂,自認為可愛的說:“你讓我留下來就告訴你。”
“你休想——”我氣結,這貨就是只禽獸。
“那我只能出去跟慧林她們說,是你把我藏在房間里,還不讓我吃飯,晚上還要伺候你睡覺。人家真的好可憐吶,到處被人拋棄,看人臉色,還要吃冷飯——”秦少揚恬不知恥的威脅我。
“你給我閉嘴”,我真是忍無可忍,“你先解釋完,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收留你。”
這貨干脆直接躺在床上說:“那就是答應了咯。”
看著他的樣子,我氣急敗壞的去拉他:“喂,不許你躺在這里,要睡也得睡地上。”
“哎,別拉,疼。”這家伙疼的皺起了眉。
我馬上放開他問道:“你的背怎么了?”
秦少揚沒有回答,只是過來輕輕抱住我說:“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上次的黑衣人會追殺你。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今天我告訴你,但是一定要保密。”
很少見他這么認真,我點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