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紅酒下去,頭有點重起來。這什么酒,不過喝了幾杯,便頭暈了。
席間不知是誰聊到初戀這個話題,一看眾人臉色各異。
慧林臉色立刻難看起來,眼中清晰的閃過一絲痛楚。我理解的看著她,的確,每一種思想的誕生,習慣性的伴隨著謾罵與嘲諷,在驚濤駭浪中成長。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自由沒有約束。
再看卓一鋒,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慧林。這段感情馬拉松,不知道還要跑多久。作為朋友,我是很看好他們的;作為一個局外人,則左右為難。
就連一向只對讀書和吃感興趣的顧磊,也變得沉默。難道這家伙也有初戀,怎么我不知道?大家反應都怪怪的誒。
蘇洛和禽獸羊,一個一臉冷淡的坐著,貌似周圍的事情都跟他沒什么關系。另一個更是不知初戀為何物,一臉幸福的吃著面前的酸湯肥牛。活到這個年紀還能這樣無憂無慮的,真好。
為了緩和氣氛,我率先開口:“我的初戀是個慘痛的教訓,那時我天天收集他的資料。每天下午5點,就在電視機前等候,可是后來,還沒等到決賽,就再也沒見過他。”說完又猛地喝了一口紅酒。
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一臉揶揄的說:“因為我的初戀,是櫻木花道。”
“切——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活該。”慧林一臉嫌棄的瞅著我。
“干嘛,人家傷心緬懷一下不行哦。”唉,怎么我的頭越來越暈。
回去的路上,我依稀記得好像拉著誰哭得稀里嘩啦的,把幾百年前的事都拿出來痛訴一番。
直到第二天早晨,哇,頭疼欲裂。
睜開眼睛,就看見禽獸羊安靜的睡在地板上。陽光從窗戶射進,長而密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好看的陰影。
這家伙怎么又沒回去?我想破頭也想不起昨晚后來發生什么事。
“早安,小藍藍。”禽獸羊慵懶的說。
我反應慢半拍的看向他問:“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
“嗯哼。你覺得除了我還有誰會那么好心把你背回來。”這貨又開始自戀,“你覺得可愛的人家會把鼻涕眼淚的你扔在路邊嗎?”
“額?原來昨天拉著的那個人是你啊?”還好是禽獸羊,要是拉著別人,那我多年營造的光輝形象就徹底瓦解。
“你不用太感謝我啦,只要請我喝杯可樂就行。”這貨無所謂的說著,“還有啊,下次哭之前記得照照鏡子,我保證看到你的哭相之后,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男人會要你。”
“誰說的,老娘行情還是不錯的好吧。不信,分分鐘找個十個八個追求者都不在話下。”我大言不慚的說著。
“是嗎?那為什么不找個十個八個出來?”這貨用手撐著下巴說。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是感性動物,在最終變成潑婦之前,都想要一次奮不顧身的浪漫。”我說的頭頭是道。
這廝認真的聽著,料他的智商也聽不懂這么深刻的話。
吃過早飯,照常去上班。
整個上午,我都在尋找設計的靈感。最近創作貌似遇到瓶頸,腦袋空空,什么想法都沒有,更別提靈感。
于是趁中午休息時間,我閑晃著不知不覺的到了頂樓天臺,從這里往下看,視野寬廣多了。有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感覺。
轉頭瞥見不遠處放著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這里經常有人上來?
疑惑間,看到前面拐角處站著一個女人。也是這里的員工嗎?我猶豫了下,向她走去。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率先開口道。
對方轉過身,長發簡單的挽起,五官精致的有如冰雕玉鑿一般。慵懶的神情微微帶著探究,卻顯得出奇的脫俗與大方。我看得出神,眼前的女人應該有四十多歲。歲月給她留下的是絕美的風韻,女人的美,美在氣質。
“你是這里的員工?”我一時語塞,倒是對方先開口問我。
“啊,是啊,我是設計部的左晴藍。不知道有人在上面,沒有打擾到您吧?”不知為什么,我一見她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上來。
對方微微搖頭道:“不會,你如果喜歡可以經常上來,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說話。”
老太婆?她不止四十多歲?不會吧,哪有這么年輕漂亮的老太婆,難道她是天山童姥?
“您說笑了,我該怎么稱呼您?”我微笑著說。
“你可以叫我蕭阿姨。”蕭阿姨淡淡的說,“晴藍,坐下喝杯茶吧。”
我坐在椅子上喝著蕭美女為我倒的茶,果然清香四溢。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在房子的頂樓設計一處落地的玻璃天窗,再放上一對桌椅。房屋高度比外面的櫻花樹略低,落英紛紛在眼前飄過。早晨可以看日出;黃昏能夠欣賞美麗的日落;晚上還能夠看星星,看雪看月亮。能夠和心儀的對象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也是一件美事。
“晴藍,你到天臺做什么的?”蕭阿姨喝著茶說,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吸引力。為什么一個人喝茶都能喝的這么好看?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
我想了想回答:“蕭阿姨,是這樣的,我最近遇到一些設計方面的問題,到天臺來尋找一些靈感。”
“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來這里尋找靈感。設計最重要的是新穎、有親和力,就是一種一見到就讓人喜歡的力量。”蕭阿姨說的一針見血。
“難道蕭阿姨也是做設計的?”我喜出望外。
“嗯,年輕人肯努力就是好事。我家里還有很多關于室內設計的書,你如果喜歡,可以多到家里走走。”蕭阿姨欣賞的看著我。
“真的嗎?太好了,正好我要考中級,書還沒買。”我喜出望外。
“要不就今天吧,晚上來我家吃飯,正好我兒子也會室內設計,可以相互探討探討。”蕭阿姨也是個性情中人,身上絲毫沒有扭捏之氣。
“好呀,那我以后就多過來打擾咯。”
“隨時歡迎。”
回到辦公室,我馬上把剛剛一剎那的想法寫下來,畫出草圖,進行改進,說不定也是一個不錯的設計。
我閉上眼想象著那副場景,只是一低眉,月光片片,繽紛落于腳尖;只是一低眉,那個人,便清澈的浮現在眼前。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便是想念。
對,這張設計圖的名字,就叫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