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門口，忠叔先下車拉開后座車門，秦母下車后，他走在秦母前面先去按方家的鈴。門被一婦人打開，“你好，我們是秦家來的，找方小姐。”忠叔說。

“哪個方小姐？”那婦人問。

“是大小姐。”忠叔回她。

“哦，大小姐這會兒不在家里，早上出門去了寶華寺，現在還沒回來。”

“好的。”忠叔再回身看秦母。

秦母則是想著，楚楚這樣跑來跑去的，她的腳傷可還沒好。既然人不在，就那改天再來，剛想對忠叔如此說，身后傳來一聲秦阿姨。秦母轉頭，見楚楚和方母二人站在她們身后，還有昨天見過一次的方家司機。

“秦阿姨，你怎么來了？”楚楚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往前移。

“方夫人。”秦母先跟方母打了招呼，再對楚楚說：“我這剛從寶華寺回來，就順道來看看你。你說你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老往寶華寺跑。”

楚楚還開口說話，方母倒是插了一句。“秦夫人，要不我們進去坐下來說吧。”

秦母聽后點點頭開口應著好的，跟在方母和楚楚后面慢慢走進去，忠叔和云姨在外面等著。

在客廳里，楚楚和秦母坐一側，楚楚的腳隔在一小板凳上，方母坐在對面的位置上。秦母接過前面開門的那位婦人遞過來的一杯茶后，抿了一小口，對坐在她旁邊的楚楚說：“腳傷還沒好，怎么跑來跑去，不怕腳好不了舞跳不了嗎？”

楚楚聽后一笑解釋說：“我昨晚已經把經書抄完，想著今早起來念了經書之后，本想讓司機代勞下跑一趟的，可以快點把經書還回寺里去。只是一想還是我自己去還經書比較好，就跑了這么一趟。”

秦母一點頭淡淡地笑著：“你能抄經書已經不錯了，早上還要念經書嗎？”

“是啊。只是不是每次都早上，有時或是中午或是下午或晚上的，看哪個時間有空了就念一念。”楚楚回她。

方母坐在對面，適時地打趣開口：“楚楚平時就是工作，跳舞，再是在家里抄經書念著佛經，都快趕上我這個一心向佛的婦人了。”

秦母點點頭，對方母說：“時下這樣的年青人可是不多見，真是難得！”

方母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對秦母抱歉一笑，拿著手機走出客廳到外面接電話了。

“楚楚，我想問下，你有見過這個人嗎？”秦母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伸到楚楚面前問她。

楚楚接過一看，照片里的人正是秦父。她皺著眉作思考的樣子，“嗯，這個人好像沒見過。不過，看著卻有些面善。”她慢慢開口。

秦母注意著楚楚的表情，“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

被秦母一問，楚楚又看了照片，“應該沒有見過。”看了會兒后她說：“只是覺得這人面善。”

秦母點點頭，心想著楚楚前后意思一樣的二句話，沒見過就沒見過，見過了就是見過了，沒見過的面的能感覺到面善嗎？不是陌生嗎？難道跟她一樣是在夢里見過的？因為在夢里見過，醒來后就不記得，看見照片上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印象。是這樣嗎？隨后就聽見楚楚問她這人是誰，她剛張開口，就見方母走回客廳，手里還捧著水果，“秦夫人，這是自家果農剛采摘下來的，你嘗嘗。”說著，方母把果盤放在秦母面前的茶幾上。

秦母朝方母謝過，又聊了幾句就準備告辭。

“不再坐會兒嗎？”方母說：“要不，秦夫人吃了晚飯再走吧。”

秦母搖搖頭，“不了，我在寶華寺呆子一宿，我現在還有點事呢，就不在這里打擾了。”對楚楚說完幾句注意腳傷什么的囑咐話，就朝外走去。楚楚坐在原位，方母陪秦母走到門口，送秦母離開后她才走回屋里。

“剛才你們聊了什么？”方母問楚楚。

楚楚淡淡地笑著回：“剛才秦阿姨拿出秦風的照片，問我認不認識？”

“那你怎么回？”秦風的一些照片還是方母幫著找出來給楚楚的，楚楚應該熟悉秦風的五官。

“我跟她說，我沒見過這個人，只是覺得面善而已。”楚楚說。

方母點點頭后，有些憂心地開口：“那主持那里？”

“母親。”楚楚堅定地一笑，“他那里你放心，沒事的。”

回想楚楚說的一些話跟她做的一些事，再回想秦風在夢里托給她的話：念經、抄經書、不知道是初初還是除除，這些一個個條件都指向秦風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楚楚，車上的秦母閉著眼沉思。

“夫人，到了。”忠叔將車停好，對身后的秦母說。

秦母嘴里先應著再睜開眼，從窗戶看向外面，秦氏大樓就在眼前。剛才從方家出來后，她便讓忠叔直接朝這里開過來。她先打電話給秦家哲，“家哲，是媽，你現在有沒有空？”

［現在嗎？］奏家哲看了下時間，［有什么急事嗎？］

秦母想了下才說：“如果沒時間就算了吧。”

［有，我有時間。］秦家哲把手上的筆的一放，［媽你在哪里？我這就過去。］

“不用，我就在公司門口，我上去再和你說。”秦母掛斷電話，自行開門下車，留著忠叔云姨在車上。

秦母走進大樓就見秦家哲剛從電梯里跨出來，秦家哲把秦母迎回頂樓辦公室后，給秦母沖了杯茶，“這么急沖沖地過來，出了什么事嗎？”秦家哲把茶放在秦母的面前，他在秦母的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沒什么，昨天在寶華寺住宿一晚，剛才才下山，順道就過來看看你。”秦母心里其實是在想楚楚的事，來秦氏大樓也是想看看家哲這里對楚楚是不是還有發展的可能，可是話到嘴邊又沒問出口，家哲之前就很婉轉地跟她說過他對楚楚的態度。所以，她不能太急反而把楚楚越推越遠。

秦家哲點著頭，心里卻想的是，秦母一定是有話對他說過來這里，不然，按往常從寶華寺出來是先回家，有什么事也是打個電話給他。他沒有催秦母，只是坐在一邊喝著前面剛泡的咖啡。

“其實我就想問問，你打算單身到多久？”秦母想著還是迂回地問家哲好些。

秦家哲聽后一笑，“這可不是我能決定，至少現在是沒有碰到一個中意，即使是碰到了，也要看對方同不同意。”他有些直接地說。

“怎么，有中意的人了？”秦母放下茶杯。

秦家哲撫著下巴佯裝思考的樣子，腦海里閃過莊樂影醉酒后的憨態，張嘴開口說的是：“那倒沒有。”

“那你中意的樣子或條件是什么？你都三十出頭，要讓我一直急下去？到時我下去，怎么跟你爸交待？”秦母稍做怒意。

“媽——”秦家哲喊了聲，他這位母親肯定碰到了什么難題，連秦父都搬出來。“怎么好端端地說這句話！我也沒別的什么要求的，就是二個人相處得來就行了。”秦家哲無奈地說。

相處得來就行！這理由從秦母替家哲操心他單身的問題時，他就是用這個理由的，真是可進可退啊！“看你之前我還去了趟了方家。”秦母想想還是把楚楚給拉進他們母子的談話中來。

方家？秦家哲皺眉，好好地怎么去方家？難道秦母因為楚楚的腳傷是受她影響才去的？“楚楚的腳傷沒問題吧？”他問。

“腳還是腫著，沒什么大的問題。她自己拄著拐杖跑去寶華寺，借了經書抄早上又還念經書的。”秦母拿起茶杯喝了口，看了眼家哲，他倒是臉色無波沒什么反應。

“哦。”秦家哲簡單地說，沒有說過多的話。對于秦母每次的話題都有女生牽扯進來時，他都以這樣的方式避開。

“那如果你一直沒有中意的人，怎么辦？”秦母問。“你就這樣算了？”

“哪能啊，媽！”秦家哲淡淡地一笑，“只是現在還沒碰到，時間問題而已。”

“哪是時間問題，分明是你不肯。你說，你是不是對異性沒什么興趣？而對同性——”說到這里，秦母接著說：“要是這樣我也認了。”秦母一臉地痛心疾首。

“媽，瞧你說的，我性取向真沒問題。”秦家哲心里一笑，他還記得之前秦母想從林軒口里打探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呢。“真的是時間問題！”

“那這樣吧，你也不能一直以‘時間’為借口。”秦母想了后又說。“你給個期限，要是期限里沒有你中意的，只能由我選了。不能再無期限地拖下去了！”秦母表情有些嚴肅。

秦家哲點點頭，“行啊。”滿口答應下來。

“期限是一個星期！”秦母說。

秦家哲一愣，一個星期是個什么節湊啊？“一個星期不夠吧？”

“我覺得一個星期都太長了，你身邊那些個來來去去的人，你選個吧。”丟下這句話，秦母拿起包朝外走去。

秦家哲站起來，他是不是把秦母逼出病來了，他無奈地想。

送走秦母，秦家哲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點開他們三個人的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