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位新花魁彈琴是一絕,所以春香樓大廳里專門為她搭建了一個讓她演示琴技的高臺。
一直生意不錯的春香樓今日更是座無虛席,有很多有錢有地位的人為睹方澤一幕都花重金買了一個好位子。而那些身份地位差一點的就只能坐在一個偏僻角落,更有甚者寧愿花錢買個站位。
以夏寒冥的身份秦雙雙親自將兩人帶到了二樓觀看表演視線最好的地方。
夜幕中的春香樓華麗而雍容。
千盞燈籠齊點。
萬束煙花并燃。
絢麗熱鬧的燈火映得洛陽城東面的天空一片紅亮。
春香樓內,原本的二十五桌早已坐滿了人,就連周圍能站的地方也都紛紛被占滿。
人齊,樓門關。一記響羅宴會正式開始。
忽然,燈滅,四周漆黑一片。同一時刻高臺上一盞輕燈驟然亮起。
所有人都緊閉著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臺子。
樂起,一個身影緩緩走上了臺子。因為光線太弱只能看見他的大致輪廓。
他緩緩坐在了琴前,抬起纖細的手輕輕的落在弦上。
手動,琴聲響起。
聲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淀著清澄的光…。
以高臺為中心燈光一圈一圈的亮起,而柳瀟然的身影也逐漸顯示在人們的視線里。
待大廳的燈全亮,臺上的人完全映入眼簾的時候沈清楠“騰”的站了起來。
是她!那個熟悉的紫色身影。
不對,若是準確來說應該是‘他’,春香樓的新花魁竟然是個男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新花魁竟然是男人,不過更讓他們吃驚的卻是他的相貌。
世間怎么可以有如此美麗之人,他一身紫衣,發垂落頭上別著對稱的過身流蘇簪。
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只是那樣那樣靜靜的坐著便有萬花綻放之驚魄,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驚艷和妖異,那種決絕的美麗,簡直撕心裂肺。
一曲終畢。
在所有人的翹首期盼中,今夜的重頭戲終于開場了!
懂得的人都知道,花魁的首次露面也就是他第一夜的拍價時間。
也就是說誰出的價最高花魁的第一夜就歸誰。
雖然這次的花魁是男子,但是像這種‘天上有地上無’的絕色美人仍然讓這些客觀搶破了頭。
很多人都在叫價,價錢從最開始的一萬兩黃金叫到了五十萬兩。
“一百萬兩!”
一個清脆的聲音越眾而出,喊出的價碼讓眾人咋舌。
眾人尋聲望過去,只見二樓一處雅座,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屹立在那里。
他雖相貌俊秀儀表堂堂,但是看那身打扮并不像是什么有錢人。
“你…。”
身旁,不知因為什么夏寒冥的臉色難看至極。沈清楠卻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眼中只有樓下那個花魁。
此時那個花魁也尋聲朝他望了過去,在看見沈清楠的時候抿嘴一笑。那一笑柔情蜜意,似千花萬花瞬間齊齊綻放醉人心脾。
好熟悉,為什么在看到他的臉以后那種熟悉感更強烈了,強烈到他的心好痛,痛的他恨不得將自己生生撕開。
“你有那么多錢嗎?”
一聲粗獷的聲音打破寂靜。說話的是京城首富劉家大兒子劉疏,據說劉家金山銀山數座富可敵國。
只見他緩緩走上臺,摸著下巴一副淫魔的樣子打量著臺上的花魁。
忽然他舉起手對著所有人大喊:“本大爺出三百萬兩黃金。”挑了挑柳瀟然的下巴,“買我們柳美人的一夜。”
三百萬兩黃金,三千萬兩白銀。如此龐大的數目只怕整座京城只有他劉家出得起。
見沒有人再加價劉疏一把抱過美人淫笑著道:“美人,跟本大爺走吧。”
一抹青色的影子從半空中飛落,下一刻那個原本在臺上的劉疏硬生生被一腳踢到了臺下。
站在柳瀟然身旁的沈清楠手持軟劍背手而立,眼神盡是可怕的狠絕與殺意:“從今以后他是我的,誰若不服盡管上來。”
“他奶奶的,竟然敢把本大爺踹下來”
柳疏罵罵咧咧的被下人扶起來:“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不僅踹了老子還說美人從今都是你的,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啊,來人啊,給我上。”
“誰敢!”
一聲喝,明晃晃的腰牌出現在眾人眼前。原本還氣焰十足的劉疏瞬間癱軟下來。
丞相,他竟然是當今丞相。
都說商不惹官,尤其還是人人皆知心狠手辣的丞相。完了,從此以后劉家完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柳疏嚇的哭喪著求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當今丞相到此沖撞了丞相還請丞相恕罪啊”
一句話所有都知道是丞相來了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樓上,目睹一切的夏寒冥不敢相信的呆愣在原地。
這還是他認識的沈清楠嗎?他認識的沈清楠睿智冷靜,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可是現在的他竟然為了一個花魁在這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亮明身份,難道他不知道后果嗎?
轉眼看了看沈清楠身旁那個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他的花魁夏寒冥心口一痛,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比他還要好看的男人。
怪不得他一再對他暗示心意而他卻從不心動,他確實喜歡男人,只不過他的眼光太高高到想要一個容貌風華絕代的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出現了所以為了得到這個男人他失去了理智。
臺上,沈清楠收回軟劍對下面的所有人道:“今晚本相來春香樓之事若是誰泄露出去半句本相定讓他和他的家人從此消失在人間”
說罷拉起身旁柳瀟然的手離開了春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