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下了馬車,看著大氣宏偉的輝煌宮殿坐落在眼前,宮殿極多,層層疊疊連接著,即使是站在高處,可能都一眼望不到盡頭,像是連接著天際。
一步一步,所過之處無不奢華,不過也有著落魄凄涼的地方,但相比起窮苦百姓的骯雜茅屋還是好得太多。
太后下了馬車早在夏姑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寢宮,而景歌也被容姑恭敬地護送到了自己的寢宮。
抬頭一看,寫著蒼勁有力“大明宮”三個字的金匾赫然掛在寬大的宮殿門口,入目直看,令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寬敞,偌大的殿宇里,最頂端的中間擺放著一把金玉制成的椅子,椅子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羊毛,潔白如雪。
而椅子的下方是大理石板的臺階,景歌數了數,總共也有十個的樣子,臺階的后面便是一大塊空地,從臺階到空地都鋪了有綿軟的羊毛,這一布局想來也是仿照金殿之上的形式,恐怕為了出了什么急事,好迅速能來國君這里商討。
景歌跟著容姑往內殿走去,眼睛不放過任何一處的打量,若讓別人發現她連自己常住的地方都不了解?那該如何解釋?
容姑將她領到了擺滿奏折文書的桌案邊,就停了下來朝景歌行了一禮:“陛下先在房里休息休息,奴婢先給陛下準備沐浴和晚膳。”
景歌這才發覺,太陽已經西沉了。
她點點頭,不言語,將視線落在桌案后的一排書架上,書架雕琢得分外精美。她走過去,隨手翻了翻里面的書,有些破舊有些極新,都是講述著自古以來如何治理國家,管理山河,正確運用帝王權術的一類書籍。
她看了看就將書塞回了書架,這些書都是跟現代的書差不多,有著相通的地方,甚至有些不是很對的地方都被人做上了標注改正了過來,不過景歌對它們興趣不大,這些東西她自小就背透學爛的。
“撲通”一聲清響,原來是她用力過猛,將什么東西給擠落掉在地上了。
她一看,也是一本書,書半翻著,露出一副春宮圖來,景歌立馬走去撿過來看,這次發現一本正經的書面里卻是一本市集上的春宮圖。
景歌哼了哼,沒想到這身體的原主還喜歡看這種書,還偷偷藏著,想起自己當初上課的時候偷偷往政治書上夾著漫畫書被老師給發現,害得自己被軍政界的長輩一頓臭罵,整整用這件事說了她三天。
想著陪伴自己長大的長輩們再也不能見到,不禁握緊了拳頭,若不是該死的boss大人從中作梗,她怎會死呢?
又怎么會穿越到大明皇朝受這窩囊氣呢?
所以,千錯萬錯都是該死的boss大人的錯,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回去的話,她不掘了他的墳,就不姓景了!
景歌不知不覺地坐到書案邊,守在一旁的侍女連忙走了過來,以為景歌要批奏折,忙將一本本要批注的奏折遞到景歌手邊,低著頭小聲道:“這是太后娘娘吩咐陛下一定要細細批看的折子。”
景歌點點頭,抬頭望了侍女一眼,額頭上淡淡的紅色傷痕令她有些眼熟,不禁一問:“你頭上的傷是?”
侍女卻忽然跪了下去,又猛地往地上磕頭:“斟兒該死,都是斟兒的失職,陛下才讓惡人給……”
斟兒哭得淚水流了一臉,聲音嘶啞著。
景歌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還是因為那天的事,斟兒就是那群磕頭侍女的其中一個,額頭上的傷一定就是那時候太后發怒,磕頭留下的了。
“那怎的就看見你一個?其他的侍女呢?”她不禁好奇。
侍女身子一頓,停了哭泣,抽咽著道:“她們……令陛下身處險境,太后娘娘暴怒,將她們全部給亂棍打死了……因著奴婢從小隨著陛下長大,和陛下感情最好,也是太后娘娘看著長大的,便開恩饒了奴婢一命。”
景歌聽著那幾個血腥的字眼打了個冷顫。
斟兒眼睛紅紅的,小臉清秀,五官端正,景歌看了很舒服,不自覺地和她有些親近,不忍地用袖子擦著她的淚,柔聲安慰:“行了,你也別哭了,若是讓母后知道你在這哭哭啼啼,定然煩躁。”
小丫頭果然不哭了,努力地擦著眼睛,對著景歌扯出來個勉強的笑容,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拿了個奏折翻開遞給景歌。
奏折上寫著,女皇陛下即將大婚,應添點喜氣,不易喪氣,請旨大赦天下,景歌想了想,這是太后親點的,想必心里也是同意的,便拿了筆,沾上朱砂,寫了個準字。
低頭寫字的一剎那,斟兒抬眸迅速地掃了眼奏折上的準字,又極快地垂下了頭,那一個小小的動作,仿佛就是一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