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只是愣了一會,立馬將手給松開了,她此時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出格,以為兩人至少有點交情,卻把容城一貫不留情面的心性給忘了。
“容哥哥你別生氣,我不來煩你便是。”她咬咬唇,看了一眼景歌,大眼睛里泛起亮光:“既然你和陛下姐姐有事要辦,我就去找我哥了。”
說完這番話,她偷偷地瞥容城一眼,見他無動于衷只好黯然地離去。
景歌冷眼看著她離開的單薄背影,問旁邊依舊淡淡清清的男子:“她是樊紀的妹妹?”
容城點點頭:“當日我就是被她所救,才有幸活了下來。”
景歌恍然,難怪樊音這姑娘會這么囂張,原來是他的救命恩人,以為著憑自己當日的救命之恩,容城就算是不喜歡她,也會給自己留些顏面,但沒料到容城偏偏是個絲毫不給她面子的人,讓她的囂張頓時沒了依靠。
但她也是個聰明的人,懂得進退,知道容城的不悅會以進為退,欲拒還迎。
容城敲了敲她身前的桌子:“你又在胡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景歌甩開他的手,觸碰處是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白皙,指尖有些溫涼,她腦海里無端地又想起容城喂她喝蛇湯的畫面,臉騰地又是一紅,捂著嘴巴不自在地咳了咳:“我們現在去哪?”
“上凰城。”容城看著她,眸里暗了暗,輕笑一聲,窩進了身后柔軟的雪狐毛墊里,雪色白衣幾乎被這片白色所包圍。
他輕輕合上眼睛,眼下留下一抹青影,想來這幾夜都沒睡好。
景歌暗暗地凝望了他一眼,清新脫俗的美色還是令她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將心思全部放在了書本上,安靜看起書來。
到了上凰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晚上了,遠遠地便聽見熱鬧的聲音。
斟兒立馬挑開簾子朝車外看去,一股夜風跟著飄進來,將睡著的容城和景歌都吹醒了。斟兒似乎很是興奮:“陛下陛下,你快看好多燈啊。”
景歌被她吵醒,也染上了一絲喜悅,和她一起往外看去。只見車外漆黑的天上布著漫天的繁星在閃爍著光亮,無數只孔明燈飄在空中,和星星一起交相輝映,那光亮似乎比夜明珠還亮,將地上的人和景物都幾乎照亮了。
“斟兒,我們出去看。”景歌拉著斟兒就要下車,忽然又一頓,看向睜著眼睛看著她們的容城,問了問:“你去不去?”
容城遲疑了會,看著景歌兩人滿臉的興奮,還是點點頭。
等三人下了車,才發現鳳陵和幽蘭都已經下了車,竟連一向不好動的龍澤也下了馬車,看著滿天的孔明燈,平淡的眼眸都有了一絲光彩,唇角微微勾起,竟也覺得灼灼攝人。
景歌看著他有一時的怔愣,從來不知道boss大人笑起來竟會這么好看,這么有魅力。
怔愣間,手被人輕輕一拉,她看過去,只見容城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賣孔明燈的小攤,輕啟著薄唇問道:“要不要去放孔明燈?”
聲音雖然似雪般清冷卻透著一絲溫柔,魅惑的側臉竟有著一種嫵媚之感,看得景歌差點晃不過伸來。
“看著我作何?”容城嗤笑一聲:“我就這般好看?竟讓你看走神了?”
這一句話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幾人都給聽見了,多半是訝異地看著容城,一向淡定莊重的容城會說出這一番話,實在令他們太過詫異,每每見到的容城哪一次不是繃著一張不茍言笑的臉呢?
景歌不理他,牽著斟兒的手就走過去,對于這樣子的容城她所能反應的,不過是比他還要淡定。
“老板,給我拿六只孔明燈。”景歌掏出錢遞給商販。
兩人報著六個孔明燈回來,一人各發了一個。
鳳陵看著手里的孔明燈,笑著問眾人:“今日大家都累了,我知道上凰城有個分外好玩又熱鬧的地方,我們去那喝點酒吃點東西怎樣?”
景歌立即點頭,她這次出宮說是要去燕國請回燕太子,其實還不是出來好好玩的么?
幾人再次回了馬車,向鳳陵所說的地方駛去,去的地方是一座桂花林,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斟兒恍然地道:“若不是看見桂花,我都忘了過幾日便是中秋節了。”
景歌摸著頭發,有些沉默,往日的中秋節她都是在軍營里過的,和軍營里的兄弟喝些酒,吃著月餅賞著月,雖然平淡卻也高興熱鬧。
“到了。”車夫在外面喊著。
景歌方才的惆悵瞬間消失了,將車簾掀開,便看見這滿眼的桂花,一群群人都各自坐在一塊空地上,聞著花香吃著東西喝著酒,好不愜意。
而最中間有一個小店,從里面不斷地飄出香味,想來是應該為客人提供食物酒水的廚房吧。
只是幾眼,斟兒和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席地而坐吃喝玩樂遠遠比束縛在一個窄小冰涼的桌子上要新鮮有趣。
就像是現代的野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