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陵哼了哼:“陛下放心,憑他的武功沒幾個能奈何得了,除了我。”
景歌翻翻白眼,夸人也不帶這么夸自己的。
幾人不再耽擱,立即朝馬車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馬車停在那,馬兒安靜地低頭在一旁吃著地上的草,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幾輛馬車上,泛著絢爛的光華。
景歌推著容城的輪椅,鳳陵和幽蘭走在最前面,斟兒跟在她后面,看著藍天白云,廣闊至極,她忽然有感而發,對于他們這些高居深院皇宮的子弟,相識也是一種緣分,多年之后,物轉星移,每個人的結局可能都是不一樣的。
她忽然看開了些,人生在世,金錢權勢什么都是浮云,人能活的也不過是短短幾十年,何必日日給自己增添煩惱,擔心這,擔心那的?
容城拍了拍她放在輪椅上的手,語重心長地嘆道:“人生在世,責任不同,有的人為自己而活,有的人為別人而活,有的人為信念而活,有的人為愛恨而活。”
“是啊,我是女皇……”景歌一愣,低低念了一句。
她是女皇不錯,上天讓她重活一生,給予了她不一樣的人生,上輩子她累死累活為信念而活,守護國家,保衛自己所信賴的東西,卻換來了死亡。
重活一世,她想為自己活一次,但同時她也是女皇,若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樂,卻會害了天下人,戰爭四起,群雄逐鹿以求私欲,害苦的卻是百姓罷了……
容城眼眸黑沉沉,盯著景歌復雜神情的眸子,勾了勾唇,只是笑容有些諷刺的意味,也不知是諷笑景歌還是自己。
眾人上了馬車,斟兒望著身后睜大眼睛,驚呼一聲:“怎么……沒了?”
景歌向后看去,只見那座村莊一寸一寸地消失不見,最終化成了一座青山,回過神看去,仿佛那個村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半絲痕跡都沒有。
眾人都驚住了,這是什么情況,世外桃源嗎?還是他們做的一場夢?
“怎么回事?”景歌看著容城的背影,聲音顫抖地問道:“怎么村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還是我們做的一場夢?”
“是啊?這到底怎么回事?”鳳陵不解。
“不是夢,這是真的,我們剛剛去的地方便是巫族的住所,巫族之人向來被世人給忌憚,多遭迫害,便用了族中特有的隱世之法,將棲身之地藏與山水之中,令人找不到,有緣才可能碰到。”容城搖搖頭:“不然你們以為郊外路邊怎么會多出一個村莊來?”
“我就說,那樊紀怎得這般厲害,原來是巫族之人。”鳳陵恍然大悟,又想到什么,嘆道:“你原來早就知道了!”
景歌托著腮眨眨眼:“你和樊紀認識,而樊伯等人對你也像是熟識一般,那是不是早就來過這里了?”
容城遲疑著點點頭,抬頭望了一眼天際,他的臉似乎隔了一層霧,聲音從遠處傳來般:“對,我來過這一次,三年前被貶南境,馬忽然失智,摔下了懸崖,有幸被巫族之人所救。不過我上次見他們不是在這。”
鳳陵想了想道:“既然他們是巫族之人,那個放蛇咬了陛下,又想取樊伯等村子人性命的人呢?他們既然有著噬心九尾毒蛇和用毒之法,不也是巫族的人嗎?”
“嗯。”容城點點頭,解釋道:“百年前的巫族本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家族,族人和產業極多極繁榮,被各派各國之人相互重用,等大業統一之時,世人忌憚巫族的繁榮龐大和毒術,便聯合一同將巫族滅族,只是有些幸存者有幸存活下來,隱居于世,百年之后,巫族散落在各處,逐漸扎根生息和壯大起來,只是全部加在一起也遠遠不及百年前的巫族。”
“那他們一定極恨世人吧?”站在一旁安靜地沒說過話的幽蘭忽然抬頭幽幽地看著眾人。
容城掃了她一眼:“家國存亡繁榮交替本就是極其常見的事。”
“是啊。”幽蘭抬頭看著容城,對他行了一禮,咬著唇說道:“帝師大人說得極是,就連百年前一統天下繁榮富強的天朝都滅了,更何況這一個小小的巫族呢?”
容城沒接話,直接移開了視線。
鳳陵斥了幽蘭一眼,一向乖巧的幽蘭居然會對容城說出這番話,讓他直覺得有些不對勁。
見幽蘭似乎嚇得連忙捶下頭,應該是他多想了吧?
景歌聽到幽蘭所說的天朝,有些感興趣,在馬車上纏了容城半天,他都不對她說半句有關的話,臉色凝著,她也不好再問了。
這時,一把鋒劍砍向馬車的聲音將她驚醒,接著是一聲吼叫的女聲:“容城,你丫的給本姑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