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掀起眼皮望他一眼,憋住了笑意,從來不知道竟有人敢這般直呼他的名字?而且這人還是個女子?
容城揉了揉眉眼:“又來了。”
“你認識?”景歌放下手里的茶,看了眼他手中的書,伸了伸手:“還有沒有,我也要看。”
容城沒回答,將手里的書遞給她:“沒有,就這一本了,你看吧,待會你最好別下車。”
景歌想到什么,打起精神:“難道你們倆要單獨約會,怕我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胡說些什么。”容城冷冷掃她一眼,表情不悅,雖然他根本聽不懂景歌口中所說的約會和二人世界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意思他還是聽出來了。
木質的馬車又被人咔嚓一聲,一刀砍下,竟然都沒破碎,依舊完好無損,車外那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跟著傳進來:“容城,你這什么破車竟然都砍不爛,你再不出來,老娘就上來扒了你的衣服!”
“你快出去吧,免得小姑娘將你的衣服給扒了。”景歌忍住笑意,推了推他,低頭去看書。
容城無語地看著她一臉幸災樂禍:“我怎么下車?”
景歌頭也不抬:“斟兒你送帝師下車。”
容城擺擺手:“不用了。”
說完,他直接將車簾掀開一角,朝車外看去,聲音頗為無奈地問:“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那人嗤笑一聲:“明明是帝師大人方才殺害了我所有的族人,還口口聲聲問我想怎樣,你既然殺了我爺爺和哥哥還有全村人,你便拿命來贖罪!”
聲音越到后面越凌厲,說完,一陣強風忽然撲向馬車里面,車簾被硬生生地撕成碎步,那人蒙著面紗的臉落在景歌眼里。
聲音依舊猖狂囂張:“帝師大人真是好福氣,還留了個美人相伴,若是那人曉得了,會怎樣?”
“休得放肆。”容城臉色沉下來:“這是女皇陛下。”
“喲,原來是女皇陛下。”那人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眼里閃過一抹恍然:“還請陛下恕罪,樊音冒犯了,我就說這般眼熟呢。”
景歌對她微微點點頭,朝容城道:“要打的話出去打,別打擾我看書。”
斟兒不禁無語,女皇陛下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鎮(zhèn)定。
“好。”容城認真地點點頭。
樊音有些驚訝地看著景歌,竟然能讓這樣高貴不羈的男子這般聽話,在她甚至是天下人的心目中,容城是個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的存在,看他一眼感覺都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
六國四境里有句流傳的話是這樣子形容容城的:“千百里年難遇之男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而這樣千百年難得一有的男子,偏偏是大明女皇的授業(yè)恩師,細心培育她多年,兩人年齡相差不過幾歲,整天膩在一起誰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呢?
“白駒。”容城喊了一聲:“將她帶走。”
樊音哼笑:“怎么?怕我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想急著殺人滅口?我自小就是在刀口上舔血長大的,你覺得我會怕嗎?若你敢動我,你一定會后悔。”
“白駒。”容城沒多大反應,臉色很淡。
“在。”白駒落在樊音身邊,樊音看了他一眼,有些急了,扯下了面紗,甜著聲音道:“容哥哥,你別這樣嘛,我剛剛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容哥哥心性正直磊落,怎可能暗地里投毒殺害我族人?”
容哥哥?
景歌聽著這三個字莫名得有些不舒服和無語,看著她的臉,嬌小玲瓏,五官充滿了靈氣,嘴唇因為天熱有些干澀,一身粉紅色紗衣襯托出婀娜的身姿。
容城輕輕掀了掀眼瞼:“在下和姑娘很熟嗎?”
“容哥哥啊,你說什么呢?”樊音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朝著景歌眨眼睛:“原來你就是陛下姐姐啊,方才樊音無禮了,沖撞了陛下姐姐,不過陛下姐姐怎和容哥哥坐在一輛車上,你的兩大男寵呢?怎得不來陪伴陛下姐姐?”
一口一個陛下姐姐、容哥哥,說的好像跟她很親熱似的。景歌看著她調皮的眼睛,也不好說什么,到時反而顯得自己太過小氣量計較。
但看她那笑得如花似的,恐怕早將要報仇的事情被美色糊弄沒了,看著容城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很喜歡。
而容城卻淡定地喝著茶,不理她。
樊音對這些疏離仿佛習以為常,也不覺得沒有面子,攀談了幾句,便求著容城要上車來避避暑。
“放開。”
容城冷眼看著扯著他袖子的手,聲音極冷極寒,凍得人幾乎全身僵硬,絲毫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