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無塵若有所思的時候,拍賣會開始了。此次拍賣會共拍出九件拍品,前幾件無非是什么所謂的珍稀丹藥靈石,這些東西無塵從來不缺,所以并不感興趣,被一些二流的江湖門派拍走了。
無塵來參加拍賣會,最重要的還是為著容問天的事兒。
樓下,拍賣會進行的如火如荼,而在二樓位置最好的正面包間,一男子臨窗而立,五官如鑄,棱角分明,自有一股天然的尊貴風流,看著樓下的繁榮喧嘩,眼里卻毫無波瀾。
很快就輪到最后的壓軸拍品,卻是琴圣長風所譜的絕筆琴譜《幽魂》,起拍價五萬兩白銀,看著展區上的琴譜,男子的眼里終于閃現出一絲奇異的光彩。
男子左手撫弄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
此時的無塵,亦緊盯著《幽魂》,但愿容問天此行,意在《幽魂》,否則不知要橫生多少枝節,那她先前做的可就白費了。
而作為壓軸出場的《幽魂》,非但沒有帶來新一輪的高潮,反而讓整個拍賣場迅速冷卻下來,畢竟,誰會愿意花五萬兩的天價買一本沒用的琴譜。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眾人低頭議論紛紛四海居為何以《幽魂》作為壓軸時,二樓包間里一道渾厚而充滿磁性的男音傳出,“十萬兩。”
整個拍賣場,徹底沸騰,眾人紛紛猜測是哪路大神出手如此闊綽。而無塵聽到這三個字,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幸好!
“少主,您為什么臨時將《幽魂》換做壓軸?”海里貴不解。
游依依看了一眼海里貴,“《幽魂》在四海居的事兒已經暴露了。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反正琴譜我已記下,既然他要,給他便是。十萬兩白銀,也算值了。”
“可是少主,那《幽魂》可是…”海里貴還要說什么,被游依依抬手打斷,“沒有流魂琴的《幽魂》,不過是一本普通的琴譜,何必為此多生枝節。”
游依依把玩著手中的血影鞭,不過是一本琴譜,總有一天,流魂琴、絕情刀、空音劍都會是我的,四大神兵齊聚,天地法咒現世,屆時,我必將這天下踩在腳下。
“海里貴,我交待你辦的事兒怎么樣了?”游依依抬起頭來。
海里貴急忙應到,“少主放心,一切盡在掌控,只等盤龍大會的舉行了。”
“小心行事,別讓人抓住把柄。”游依依輕笑,“依著夜冥宮的實力,這個時候,夜天闌應該已經知道傲龍堡對他是有多么不屑了吧!真想看看他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
盤龍大會尚未開始,整個江湖已經議論紛紛,都傳傲龍堡看不過夜冥宮的囂張跋扈、殘害無辜,已經決定出手討伐夜冥宮,引起了江湖上一大群長期被夜冥宮欺壓的門派的擁護和敬佩,而柳驚濤就在周圍武林人士莫名的充滿希冀和崇敬的目光下進入盤龍鎮。
柳驚濤一到盤龍鎮,就著人打聽這些傳言都是從哪兒來的,可是這些流言就像是一夜之間突然從四面八方傳出,根本無源可尋,柳驚濤不由頭疼。
父親說夜冥宮勢大,不可輕舉妄動,只可徐徐徒之,而今流言四起,卻是將傲龍堡推向了風口浪尖,若不能妥善處理,怕要惹出大禍。
心煩意亂間,柳驚濤想起無塵,那個絕美的、孩子般任性的女子,不由心頭一軟,這個時候,她應該早已來盤龍鎮了吧。
明日就是盤龍大會了,無塵待在客棧里梳理各門派勢力的關系,明天過后,這江湖怕長久難有寧日了。可惜這樣的盛典,自己卻因為“水土不服”不能出席。
聽聞竹染來報柳驚濤求見,無塵心下想到,終于來了。
無塵縮在被窩里,一副虛脫的模樣,讓竹染迎柳驚濤進來。
柳驚濤跨門而入,便見一副美人臥榻圖。不過這時他可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思,而是三步跨做兩步,來到床前,擔憂地看著無塵。
“你我分開不足三個月,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么現在竟如此病弱?”柳驚濤心疼不已,前去探詢無塵一行的下屬只說無塵水土不服,沒想到卻如此虛弱,原本紅潤的雙頰此刻煞白,完全沒了先前的活潑朝氣。
“我無礙,不過是有些水土不服罷了。”無塵安慰一笑,“只可惜,不能參加明日的盤龍大會了,下一次都得等到三年后了,想想就覺得郁悶。”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把身體養好了才是緊要的。”看著無塵那一臉惋惜狀,柳驚濤頗為無奈。
二人說話間,衛傾城端了藥過來,“妻主,喝藥的時辰到了!”。
柳驚濤讓到一邊,看著無塵在衛傾城的服侍下服藥,心里頗有些酸溜溜的。
衛傾城瞥了柳驚濤一眼,不想跟他共處一室,但想到無塵的計策,只能耐著性子說到,“柳少堡主,我們妻主要休息了!”
柳驚濤知道衛傾城下了逐客令,加上無塵身體不愉,不好多待,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
期間,無塵并沒有多說什么。看柳驚濤離去的遠了,無塵才笑到,“你這又吃的哪門子醋?”
“誰吃醋了!”衛傾城別過頭去,不看無塵,嘴上卻還酸溜溜地說到,“傾城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侍臣,妻主若要納誰,傾城又怎么插得上話?”
無塵拉著衛傾城的手,專注地看著他,“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要知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獨一無二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塵繼續道,“我要跟你說,我以后不會再納侍臣,那肯定是假的,這話擱誰誰信?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不負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不會虧待嗎?衛傾城心下悲涼,應了聲“是”后退身離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后面傳來一句“我不會納柳驚濤的。”
衛傾城頓了頓,心下稍稍舒緩,抬步走出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