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在這靜謐無聲的院里,顯得凄清寥落。
“蓮子,今天……”陳蕭妍想問水云蓮為什么又開始殺人了,因為來到這個世界,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殺過人。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讓別人知道過她殺過人。
“蕭妍,招生的事情,準備好了嗎?”水云蓮打斷了陳蕭妍的話,直接開口問道。
聽到水云蓮的問話,陳蕭妍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在做糾結,反正到最后,也是她被水云蓮洗腦。
“蓮子,我就想問你是怎么想的?今天離王爺來報名了。”陳蕭妍走近了一點,想要分辨水云蓮的神情,希望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是嗎?”水云蓮將支著頭的頭,放了下來,歪了歪腦袋,轉頭看向陳蕭妍,帶著疑問的回答。
“那到底是讓他過,還是讓他不過啊?”陳蕭妍爬上榻,盤腿坐在水云蓮的對面,盯著水云蓮的眼睛,認真地分辨里面的神色。
可是水云蓮依舊是剛才那副神情,不見一絲波動。
陳蕭妍看著水云蓮這副神情,放棄了從她這里看出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一件事情了。
“蓮子,你說鳳麓書院,為什么今年會對外招生啊?還是找十五到二十五歲的?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在鳳麓書院當過學生嗎?怎么現在又開始招了?還有啊,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離王爺也是鳳麓書院的學生的,怎么畢業了還可以在去一次的嗎?”
陳蕭妍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的疑惑全都拋了出來,她不抱希望水云蓮會跟她解釋全部的,但至少也得解釋一兩個吧。
“聒噪!”水云蓮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直直的將陳蕭妍弄石化了,她這是為了誰?她容易嗎?
“蓮子,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揍你!”陳蕭妍擼起袖子,正準備干架的時候,眼神飄過從門外走進來的那個紅衣男子,頓時蔫了。
“九叔。”水云蓮朝著水臨邈點了點頭,隨后就轉頭看著外面,外面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妍兒,時間不早了,應該回家了。”水臨邈向著陳蕭妍伸手,玉白一樣的手,在昏黃的燈下,顯得模糊,帶點迷醉。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妍兒,要叫國師,國師,你是老年癡呆還是什么,怎么一直都記不住!”
雖然罵罵咧咧的,但陳蕭妍還是將手伸進了水臨邈的手里,因為那雙手,在她孤寂,在她落寞,在她對人生絕望的時候,一直都在。
“閨女,那我先帶你九嬸回家去了。”看著陳蕭妍將手遞進他手里的時候,水臨邈笑了,笑得燦如三月,桃花盛開。
每次陳蕭妍只要看到水臨邈這樣的笑容,都會覺得這一生,他若不離,她定不棄。
因為這世間,便只有他一人,能讓她覺得看著他笑,便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敞亮的。
“恩。”水云蓮淡淡的應到,如果陳蕭妍沒有發現水云蓮在聽到閨女這個稱號時那一剎那的凝滯,她會覺得水云蓮已經神游了,沒有將眼前這些事放在眼里。
“那我們先走了,現在很晚了,你也記得早點睡啊!”陳蕭妍還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已經被水臨邈拉著走出來房門。
“喂!你干嘛啊!我跟蓮子還有話要說啊!”
陳蕭妍的聲音漸漸遠去,水云蓮也漸漸將頭轉向了門外。
門外陰影處走來一人,長身玉立,淡淡的燭火打在那光潔如玉的臉上,神情不定,但那可感的光芒,卻如暖陽一般,將人熨得通體舒服。
窗外,雨漸漸停了下來,露出半點月光,凄清惑人。
黑夜,漸漸散去,白晝,還沒有到來。
“蓮公主,明日的招生,可否允我參加?”沐清苑單刀直入的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十年的相處,他了解眼前之人。
“可以。”水云蓮也沒有問其他的,直接應允了。
十年的相伴,她也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想要的是什么,所幸,他要的她都有。
“那再會。”沐清苑說完這一句話后,轉身離去,不帶一點拖沓。
空氣中沐清苑帶來的淡淡水氣,也隨著他的離去,而悉數散去。
兩人的行動、對話,完全不像剛才成親的夫妻,反而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方,在對某一件事討價還價一般。
這讓守在外面的暗衛,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說離王爺這樣,他們完全理解,本來這幾年,離王爺一直都是以著這樣的態度對待主子的。但是主子的這行動,就值得深思了。
難道離王爺失寵了?這樣的消息,需要穿回皇宮嗎?
就在他們考慮是否要將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從背脊梁突然冒出的冷汗給驚著了。
傻愣愣的轉過頭,看見一閃而過的紅光,頓時一個激靈,便想起了以前主子跟他們說過的話,“你們要將我的消息傳回去,我沒什么意見,但凡傳回去的消息中有沐質子的,你們……”
剎那間回過神來的暗衛,頓時心里一緊,就怕那種懲罰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正以為自己逃不過的時候,水云蓮的眼光離開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長舒一口氣,以后再一不敢隨便考慮將離王爺的消息傳回去了。反正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皇帝也不會想知道的。
暗衛們心里頭同時浮現出這一想法,這也是以后,皇帝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有關離王爺與蓮公主之間的關系。
就連關于水云蓮的消息,他們得到的也比較少了,因為蓮公主經常與沐清苑在一起啊。哪里有報告事情將一方拆開報另一方的事情的。
如果他們敢這樣報上去的話,呵呵,傻子才猜不出另一個是離王爺呢!這樣跟報離王爺的消息上去,有什么區別啊!
好吧,暗衛們已經被水云蓮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給成功洗腦了,不然怎么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呢。
水云蓮感受到空氣中漸漸平穩了下來的氣息,放在衣袖旁邊的手,也漸漸垂了下來,那手上的紅痕,好似便得更加雜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