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亭對她與瞿靜白冷漠的態(tài)度讓離歌失望透頂,看來沐離歌的生命里有或沒有這個這個丞相老爹都是一樣的,反正這些年來沐離歌沒有從沐書亭的身上體會過半點的父愛,正因為如此,從前的沐離歌在丞相府才會活得如此的卑微懦弱,一個小女孩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肯護著,又哪能理直氣壯的挺直腰板呢,所以也就習(xí)慣了被打壓被欺負的生活,覺得那就是她應(yīng)該過的日子。
但如今的沐離歌的靈魂是屬于芭小音的,從前的沐離歌可以那樣活,芭小音可不會那樣活,她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托在別人手中讓他人掌控,屬于沐離歌的公道她通通都要討回,只要她在這丞相府的一日,就絕不會讓沈璧君與沐綺羅這母女二人踩在腳下。
沐綺羅還沒等離歌說話,就搶先一步開了口,“爹,就是沐離歌害女兒的,她說今天是大王的壽辰,所以晚上皇宮里會有盛大的煙花表演,還說北苑空曠,是府里看煙花的最好地點,女兒沒想到是沐離歌使詐,一時玩兒心重,便不由自主的悄悄去了北苑,北苑里平日沒有人,入了北苑之后,誰知道這沐離歌竟扮成惡鬼在漆黑一片的樹林里裝神弄鬼嚇唬女兒,她在樹林里嚇我、扮鬼追我,最后還害得女兒跌入了荷花池,她不肯救我,恨不得我淹死在荷花池里……后來見我快被淹死了,拉我上來之后就用鞭子抽我……她口口聲聲說,她是怨恨昨夜在北苑我將她推下荷花池,所以來找我報仇的。”
聽到這里,沈璧君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由得低下頭輕咳一聲。
說到沈璧君的咳嗽聲,沐綺羅住了嘴,忽而發(fā)覺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沐書亭并不知昨日之事,也不知道沐離歌被自己推入荷花池差點淹死。
離歌冷哼一聲,沒想到這沐綺羅竟是如此一個草包廢物,她還什么都沒說,沐綺羅竟然先招了前一日她對自己做的壞事。
此刻,沐書亭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瞪了沐綺羅一眼沉聲說道:“看來我不在府中的這些日子,府里很熱鬧!”
沐書亭冷漠的聲音,令沈璧君與離歌陡然心驚的哆嗦了一下。
離歌不住的搖著頭,她也上前兩步站在瞿靜白的身邊,眼睛紅紅的,好像淚水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爹,姐姐在冤枉我,姐姐說是我將她引到北苑裝神弄鬼害她,她撒謊,明明是姐姐約我去北苑一起看煙花的,我去的時候姐姐已經(jīng)到了,當(dāng)時正在被惡鬼糾纏暴打,我想逃,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惡鬼連我也不肯放過,那鬼長得好嚇人啊,一身黑色七竅流血,一邊欺負我和姐姐還一邊張開血盆大口口口聲聲說……”說到這里,離歌住了嘴,有些話似是有些說不出口了。
沐書亭的眉頭一緊,“口口聲聲說什么?”
“說……那惡鬼說我們沐家做的壞事太多……還說……要什么索命的,一定要殺了我和姐姐,殺光沐家的所有人……爹,真的好可怕啊。”離歌滿眼恐懼。
沐書亭的眼中閃爍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戾,但那抹寒戾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見底的幽光。
此刻的離歌還并不清楚,為何當(dāng)自己說了這些瞎話之后沐書亭眼中會閃過那樣的一抹寒戾,不過多年之后她終于明白,沐書亭那是做賊心虛,是她一語成真觸碰到他內(nèi)心最不能觸碰的那一根弦,因為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測,這個男人的心里藏著太多不欲人知的秘密,想要永永遠遠埋入地底不被人翻出的秘密。
當(dāng)若干年后離歌知道那些秘密的時候,她也尤為震驚。
看離歌說的有聲有色,表演的如此精彩,一旁的沐綺羅都不得不佩服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不清楚這個小丫頭是真的跌入荷花池之后轉(zhuǎn)了性還是這些年來一直隱藏的太好她沒有看出來,她再次抬起頭指向離歌,抽了抽嘴角,“沐離歌,我沒想到你竟會編出這樣匪夷所思的瞎話來騙爹,你裝神弄鬼嚇唬我,將我整的渾身傷痕累累差點死掉,反過來你卻在這里信口雌黃顛倒是非,你當(dāng)?shù)巧底樱娴臅嘈拍銤M口謅胡話嗎?”
離歌激動的熱淚盈眶,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沐綺羅,“我沒有胡說……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從小就看我不順眼,可你也不能隨便冤枉我,我們遇見惡鬼被惡鬼糾纏,你卻偏偏胡言說是我害你的,平日里我何時敢頂撞姐姐,姐姐說一我就不敢說二,不管什么事都聽大娘和姐姐的,難道這樣姐姐還是不肯放過我嗎,若爹爹不信,可以詢問來北苑荷花池摘花瓣的幾個小丫鬟,她們也是見到那惡鬼了,只不過那惡鬼念著她們不姓沐,所以沒有傷害她們,就走了,爹爹盡管可以問……”